第二卷 內戰又起 第三七章 雷霆(二)

聽到張賢如此得訊問,雷霆怔了怔,卻有些惱怒起來,憤然地道:「阿賢,這種話你也相信嗎?這是第五軍那個邱瘋子為了逃避罪責,而對我進行的攻擊!」

「他那麼大的一個軍長,憑什麼要攻擊你這麼一個小小的團長呢?」張賢又問道。

雷霆依然一臉得憤色,卻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跟張賢吵起來,當下強自把自己的火氣壓了壓,這才道:「好吧,我就跟你說一說吧!圍三闕一、虛留生路,這個計謀你總應該是知道吧?」

張賢楞了楞,作為陸大的優秀畢業生,這個計謀他當然十分清楚,在戰術課里,最經典的一個作戰案例是蒙古西征歐洲時與匈牙利的一戰,兩軍旗鼓相當,但是兵力上蒙古人還要少一些。面對當時幾乎是戰無不克的歐洲重騎兵,蒙古騎兵採用了兩面夾擊的戰術,以一支頑軍正面抵住歐洲重騎兵的衝殺,同時又以分出的另一半蒙古騎兵迂迴包抄過來,四面合圍,佔據氣勢上的主動,卻又在包圍的時候,故意敞開了一道缺口。那些不知是計的歐洲重騎兵們紛紛從那個缺口逃奔,而蒙古騎兵便沿路截殺,一戰下來,歐洲重騎兵損傷怠盡,除了少數的部分跑出來外,十萬大軍幾乎是全軍覆沒。

「難道你當時是在設計?」張賢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雷霆點了點頭,老實地對他道:「我們猛攻天長,卻始終打不下來,傷亡很重。那個邱瘋子只想著自己撈功,讓他們軍的一個團來撿現成的功勞,所以我向張師長提出了圍三闕一之計,目的就是想在減少自己的傷亡的同時,奪下天長城,同時也可以將新四軍一網打盡,這是一個一舉三得的好辦法。只要第五軍派兵到北面埋伏,截殺北逃的新四軍,一定可以大獲成功。但是這個邱瘋子卻以為我們是要搶奪他的大功,表面上同意,暗地裡卻先攻起來。可是北面的缺口已經打開了,新四軍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已經到了那個時候,我也只好先行佔領天長縣城,就是不想讓那個邱瘋子把功勞獨吞!」

「原來是這樣呀!」張賢這才明白過來,但是他也看得出來,雷霆對邱雨青有著很大的偏見,而他所認識的邱軍長,也是一個十分有能力的人,很顯然是張林福與邱雨青之間沒有配合好,才產生了這樣的誤會,就如同當初胡從俊與邱雨青在魯西南的戰場上一樣。

「張師長怎麼說也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怎麼可能會對他和七十四師做出不好的事來呢?我雷霆如果有哪一件事做得對不起七十四師,那就讓天打五雷轟!」雷霆莊重地發著誓。

「要是真得如你所說,那就真得是我對你誤會了!我對你表示道歉!」張賢終於釋懷了起來,有些愧疚地對著雷霆道。

雷霆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阿賢,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了,有什麼事我肯定不會瞞著你的!」

「嗯!」張賢點著頭,同時道:「我們快些走吧,只怕兩個師長都要等急了!」

「對了,阿賢,邱萍的事你不要對別人說,她想過一下普通人的生活,還要請你高抬貴手,這裡只要你不說出去,就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的!」雷霆又有些不放心地懇求著張賢。

張賢點了點頭,算了答應了。

※※※

來到虞家樓的時候,張林福與胡從俊也剛剛到,所以眾人也並沒有追問張賢與雷霆晚來的原因。兩桌近二十個人,在斛光交錯中互相致敬著,在這個酒場之上,因為是客人,所以胡從俊與張賢倒是成了主角,應付著整七十四師里眾人的勸酒。這個地方產一種名酒,叫作洋河大麴,打開酒罈,已然是一股醇香的凜冽撲鼻而來。

張賢與胡從俊都與張林福坐在一張桌子邊,談到這次的作戰行動,胡從俊很是感慨,整十一師一路兇險地走過來,雖說只損失了一個營,但是眼見著自己的兄弟部隊整六十九師被新四軍全殲,而此時整十一師也尤如成了驚弓之鳥,這與意氣風發的整編七十四師形成了鮮明的一個對比。

「林福兄的整七十四師當真是一個虎狼之師呀!」胡從俊不得不佩服地對著張林福道;「想當年我們兩支部隊在湘西與鬼子大戰的時候,你們七十四軍就打得非常不錯!呵呵,看來還是張師長帶兵有方呀!」

見胡從俊提起了湘西的往事,張林福忽然想起了那麼一件事,十八軍奪下山門重鎮之後,卻讓當時張賢領隊的一六九團駐守山門,而把十八軍主力南下圍堵日軍的退路,讓一六九團遭受日軍的瘋狂反撲,雖說那一仗張賢打得很好,把敵人的反扑打了下去,便是終究令張林福有些不快,當下道:「其實想當年你們十八軍也很厲害得喲,讓我們一個團替你們守後路,你們全軍撲到邵榆公路上堵截日軍,只是最終還是令人有些遺憾呀!呵呵,那一回張賢可是被鬼子猛敲了一頓!」

胡從俊有些臉紅,敷衍著道:「要是那一次我能頂住王輝將軍的命令,以實際情況指揮作戰,或許我們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遺憾了!」

張林福卻是一笑,對著胡從俊道:「從俊兄說得不錯,只是你我都是軍人,都應該知道服從上令的重要性。如果成功了還好說一些,一旦失敗了,那麼定然會成為替罪羊的!」

胡從俊點著頭,表示同意,同時又道:「上面的將令雖然無法違抗,但是這些命令也不盡然全是對的,更何況便是當今的國防部里,只怕也已經有了共軍的姦細,只怕他們的命令還沒有下達到我們這些下面的師團里,就已經擺在了共軍指揮官的桌面之上。呵呵,就是這一次的作戰計畫,我就懷疑共軍早已經行知了,不然,怎麼會如此清楚地知道我們十一師與六十九師的行軍路線呢?」

張林福怔了怔,卻又搖了搖頭,警告著他:「從俊兄呀,這種事情可不是你我可以在這裡議論的!」

胡從俊笑了一下,這酒喝得一多,他不免將心中壓抑多日的憤懣說了出來,如今又經張林福這麼一提醒,也覺得自己是多言了,但還是道:「林福兄呀,我這麼一說,你也就這麼一聽。我們這些在前線打仗的人可要有自己的見地,雖然說不能違抗上面的命令,但是在細節上還是可以有自由發揮餘地的。如今我們與共產黨交戰,可不比當初和日本人作戰一樣,所以做什麼一定要謹慎從事,想當年在江西圍剿紅軍的時候,我可是吃過他們虧的!」

張林福卻不以為然,笑道:「我聽說當年江西的時候,你們十一師曾經被紅軍險些給滅掉了,呵呵,老兄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蠅呀!」

胡從俊有些尷尬,還是笑了下,道:「林福兄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張林福道:「小心自然是要小心,共軍雖然狡詐萬分,但是小小的泥鰍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六十九師到底還是一個雜牌,戰力有限,如果換成我們七十四師,便是被他們共軍四面包圍,他們也啃不動的!」

聽到張林福出此狂言,胡從俊倒是顯得有些膽小了,當下話題一轉,隨即問道:「林福兄這一次攻下漣水,又乘勢奪占沭陽,對黨國當真是功不可沒呀!呵呵,我們十一師已然望塵莫及了,只是聽說你們七十四師第一次打漣水的時候沒有打下來,這一次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張林福笑了一下,卻看了看身邊的張賢,道:「要說這一次能攻下漣水城,我還是得益於兩個人的謀略!」

「哦,是哪兩個人?」胡從俊忙問道。

張林福指了指張賢,笑道:「從俊兄呀,你身邊就有一個小諸葛呀!張賢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要我聲東擊西,避實就虛,呵呵,就是聽了他的建議,所以我才有了破敵之策!」

胡從俊看了看張賢,張賢卻有些臉紅,囁嚅著道:「那天我只是隨口一說,師座就當真了!」

胡從俊又問道:「那麼第二個人又是誰呢?」

張林福得意地又指了指坐在圓桌對面的雷霆,笑道:「這第二個人就是我們的參謀主任雷霆了,呵呵,所有的細節都是他調派出來的,我只是坐享其成。先是用五十七旅悄悄運動到漣水的西門附近隱藏下來,然後再用另一個旅猛攻漣水的南門,在南部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這時再突然讓五十七旅攻進西門中,等共軍反應過來,我們已經佔據了半個城了,兩面夾擊,他們不敗才怪呢!」

胡從俊與張賢都看了看對面的雷霆,雷霆卻道:「這其實還是師長在運籌帷幄,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呵呵,我只是有些可惜呀!」張林福道。

「可惜什麼?」胡從俊忙問著。

張林福笑著指了指張賢與雷霆:「你們兩個人都是陸大的同學,我有一個比喻,一個是伏龍,一個是鳳雛,要是都在我們七十四師里,呵呵,那我可是賺著了。只是可惜,張賢呀,你非要回去做什麼?如果在七十四師里,如今五十七旅的旅長非你莫屬了!」

胡從俊與張賢對視了一眼,胡從俊有些不高興起來,聽張林福的意思,是彷彿在說他沒有對張賢重用一樣。

張賢也有些難堪,還是自嘲地道:「師座,人各有自己的天命,或許我的天命就該如此吧!其實胡師長對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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