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俠魁現世

世上大多數事情大多就是那麼莫名其妙,就像房遺愛突然給長孫衝下戰書,就像長孫沖會突然答應。

也許只有長孫沖才會知道,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長孫無忌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告訴自己他和長孫的婚約其實是長孫無忌向長孫皇后懇請,長孫皇后顧及兄妹情誼所以才會勸服李世民同意此事。那麼長孫沖就有了這次挑戰不得不加入的理由了。

房遺愛對於這一切無所謂,沒有什麼能夠讓他不開心,除非他自己想讓自己不開心。好吧,其實這一切都是騙人的,他可沒有標榜過自己是道德君子,所以能夠狠狠地踩長孫沖,房遺愛感覺天更藍了,水更清了,連調戲高陽都更有心情了呢。房遺愛暗暗猜測莫非長孫沖是自己的助興劑?乖乖呀,房遺愛趕緊把這個念頭扔出腦海,這個念頭太可怕了,他還是做自己可愛的公舉吧。

十日之期已過,農家之爭正式開始。

經過之前三場比試的發酵,長安城彙集而來的士子越來越多,當然這也有李世民將文會的消息通過驛站傳往天下的緣故。只是雖然士子越來越多,但是參賽的人員卻並不多,準確的只有四人。

為何?還不是被房遺愛之前縱橫之比時弄的事情搞怕了,省的又把自己的名字掛到長安城被天下百姓指指。其實這也非全部原因,農學研究的無非是農耕之術,可是有哪個讀書人會研究這些?為什麼多少貧困之家想要讀書,就是因為他們不想種地。對於一群想要擺脫農耕之術的讀書人讓他們去研究農學,怎麼可能?

所以有四人也不少了,這四人中有兩人乃是鄭儒和王通,還有一個替長孫衝出戰的學子。本來長孫沖準備發動自己家族的力量要幫助二人,可是如今自己也需要出戰,只能對兩人一聲我的心在遠方了。

是日,房遺愛一襲青衫朗然而笑,鄭儒和王通兩人在台上木然而立,只聽的台下的百姓調侃道:看著蠍子精和蜈蚣精,就是厲害!就是輸得起!明知道不如房二郎就是敢站在台上!贏不了房二郎但我們可以站在上面七場!我們的目標不是勝利,是不要臉!

如此紛紛,兩人面色慘白,其實兩人學識並不差,只是人這一生切不能讓貪慾主宰自己的心。孔穎達三人華麗麗地忽視了兩人,直接詢問道:「長孫公子,你確定讓這位士子替你應戰?」

長孫沖撫掌一笑,「我並不是參加文會,而只是因房兄的挑戰而來,所以我找人替我出戰不為過吧?」

「不為過,如此便可開始。」

房遺愛也開始打量起自己這個唯一的對手,身上的衣衫和其樣貌神態並不符合,顯然這衣衫應該是剛剛換上的,換而言之這傢伙並不富有。但是從其面宇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老實人,若這是一位農家,房遺愛肯定相信。只是房遺愛卻從這個年輕人的眼中看出了怨恨,這是個什麼鬼?

「在下房俊,今日農家之比有兩項可供選擇,一為提出農家學問,二為造出農家器具,不知兄台願選哪一項?」

年輕人一副傲然神態:「我叫田寧,聽聞閣下精通諸子百家學問,我不服要對你提出挑戰。」

房遺愛沒有被這田寧的氣勢凌人,反而大笑,笑的田寧一臉茫然:「你笑什麼?」

「只是不明白田兄為何對我有仇恨之意,你我交流學問,就算你覺得我學問不如你,其實也大可不必如此。咱們只是學問之爭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怨。」

旁邊的長孫衝心中一陣冷笑,這子不仇恨你才怪呢?這田寧乃是長孫無忌給長孫沖留下的大殺器,早年間長孫無忌一次出訪時偶遇一村寨,才知道那裡是農家隱居之地,但礙於祖訓卻不得離開半步。長孫無忌為了幫自己的兒子才特意派人引誘這一代的農家傳人,房遺愛才是正統農家之類的話。少年心性純樸,又經人挑撥,便偷偷跑出來了。

再田寧聽聞房遺愛所,又見房遺愛十分和善,確實知道自己不對。但是少年人又豈有那麼容易認輸:「房俊,你誇下海口,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才是正宗農家傳人?」

房遺愛確實對於農家有些許了解,細細一想便開口道:「農家尊崇上古神農氏,精通五穀之術,奉行『地澤萬物,神農不死,將相王侯,寧有種乎』的信條。農家弟子遍布天下,遊俠隱士輩出。農家弟子多正直俠義之士,卻行蹤莫測,長隱於田野市集之中,不求聞達於諸侯,是諸子百家中弟子數量最龐大的一派。」

田寧顯然驚訝房遺愛對農家的了解,下面百姓聽到房遺愛的介紹也是大驚,沒有想到原來只是種地的農家竟然也如此厲害。

田寧見眾人反應面露得色:「沒錯,你可知我農家首領稱之為俠魁?而歷任俠魁皆是姓田?」

房遺愛此時也十分驚訝:「你的意思是你是這一代的俠魁了?」

田寧驕傲地挺了挺胸脯:「這是自然,現在你可知道你是假李逵碰上真李逵了?」

房遺愛哭笑不得,這子拿自己寫的水滸傳來自己。

「自春秋戰國之後,農家沒落,農家信條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農家精義被拋棄,從此只認真鑽研農耕之術,你絕對不會是我的對手。」

房遺愛看著眼前的子,真是越看越覺得這子可愛。這真是上天送過來的禮物,完全是意外之喜,這子背後絕不是他一個人,肯定是有一個隱世大家族。要是將這個子拿下,大唐司農寺完全又有復興希望。

想到這裡,房遺愛又在心裡檢討了自己一遍,自己以前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長孫沖是一個大好人啊。

田寧一臉驚訝,只看見對面的房俊一陣神色變化,卻不知道就是這短短的瞬間自己已經被房遺愛在心中搜刮的一絲不剩。

房遺愛看見田寧迷惑的模樣,微微一笑,就像是一隻無害的綿羊:「田兄,我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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