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喝酒喝出來的禍事

有時候人總是喜歡沒有任何理由地胡思亂想,想一些根本不著邊的事情,並為此深深憂慮。

房遺愛也是如此,他現在正在思考到底應不應該答應眼前滿臉真誠地李泰的邀請。房遺愛實在是忘不了這子上一次領自己喝花酒,回頭就拿這事威脅自己,自己不得不一些李泰感興趣的事情才算糊弄過去,比如女人來月經的事情。李泰再三聲明自己只是因為喜歡女人所以才要了解女人。對於這個解釋,房遺愛很是傲嬌地翻了個白眼,騙鬼呢?

「你子還想騙我?還真以為我不發威你當我是凱啼貓呢?」

李泰自然地顧慮了房遺愛莫名其妙的話:「房師,我請你吃飯是認真的,這次咱們是和鴻臚寺的同僚一起吃飯,看在我任勞任怨地為你幹了那麼長時間,你就去吧。」

房遺愛面露狐疑,還是有些不信:「真的?」

李泰哭笑不得:「真的,比真金還真,那一群子不敢主動請你,便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了,讓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你請去。」

房遺愛面露驚訝:「青雀可以啊,和這一群子關係這麼好,竟然敢主動找你這個王爺。」

「房師這是何意,我在這裡也只是普通同僚而已。」

房遺愛滿意地了頭,隨即問道:「這群崽子想見我幹什麼?」

李泰的臉明顯地一抽,故作不屑道:「還不是聽了他們的主官在一個什麼國當了一個王爺,想要見見本人唄。」

房遺愛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群崽子整天都在鴻臚寺見我,有啥想知道的直接問我不就行了,還至於把我喊出來。」

李泰看著某人眉毛都快要翹起來的樣子,忍不住嘟囔道:「你還沒人家大呢,叫什麼崽子。」只是怎麼聽都有一股酸味。

兄弟酒樓的包房內,氣氛很是熱烈。虞陵,於慎言代表鴻臚寺的貴族子弟瘋狂地向房遺愛敬酒,眼中崇拜的火焰簡直要把房遺愛燃燒。

房遺愛絲毫不懷疑這群人,想要把自己解剖,看看自己身體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貴族子弟比平民更崇拜自己,這並沒有什麼奇怪,反而正常。他們的父輩都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而他們出生在這樣的環境自然想建立自己的功業。而房遺愛和他們地位不相上下,年歲相仿,卻做出如此經天偉地之事,自然受到他們的狂熱追捧。

酒至半酣,於慎言才滿懷期待地開口:「大人,你能不能給我們講講您這一段時間發生的故事?」

房遺愛有些詫異:「慎言,你好武想聽這些故事很正常,可是虞陵他們呢?」

於慎言哈哈大笑:「您是不知道虞陵,他比我還想聽呢,這一段時間總是念叨著向您學習,雖是青衫,但也能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哦,是真的嗎?」

虞陵有些不好意思,但神情很是堅定:「大人,您就是我的目標!」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

李泰看著房遺愛明明心裡得意,卻故意拿捏的樣子頗為不齒,但是當房遺愛開始講的時候,李泰還是情不自禁地投入了進去,他雖然知道房遺愛的大概,但是還是第一次聽房遺愛親自講。

房遺愛並沒有直接從蒙舍詔親自講,而是從嶺南開始,這段故事也讓眾人很感興趣,尤其是房遺愛兩次千里折返,聽起來真是讓人驚心動魄。

房遺愛講這些故事並不是沒有目的,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李泰很是完美地貫徹了自己的理念,典客署的翻譯人員大規模擴充,外交署的訓練也沒有拉下,在房遺愛未來的規劃中戰爭應該與外交同步進行,而未來外交大使們必定坐鎮每一個藩國。

房遺愛看著滿屋子的年輕人,未來他們每一個人很有可能都會肩負重任。所以房遺愛不僅僅講自己如何識敵破敵,更講自己的危險,尤其是自己一個人那一個月步行的經歷,一切都是在靠自己的毅力堅持,此時有智慧也沒有任何作用。

屋子內很靜,房遺愛的話彷彿有魔力一般把每一個人吸引入內。為房遺愛擔心,為房遺愛熱血沸騰。眾人聽到激烈處紛紛向房遺愛敬酒。

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故事也進入了尾聲。眾人臉上紛紛都是興奮褪去後的潮紅。虞陵已經有些醉了,但他卻很清醒,他感覺自己的內心有一團火在燒。再次痛飲一大碗美酒,才感嘆道:「大人才真的算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和大人一樣。」

房遺愛聞言一笑,猛地站起來,本來有些發醉的眼神猛地一亮:「我的經歷只是我的經歷,我既然選定你們,你們總有一天也會這樣,甚至比我更優秀,到時候天下各地都還是你們的傳奇在流傳!慎言,虞陵,在座的各位你們每一個人都會有這一天,我房俊在此向各位承諾!」

屋子內人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大丈夫人生在世誰不渴望建立功業,流傳百世,被萬民傳頌!如今房遺愛這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那這一天還會遠嗎?

李泰地聲音也忽地傳來:「為了各位的豪言壯志,當浮一大白!」

頓時屋內響起一陣杯碗碰撞的聲音,於慎言借著酒勁暈乎乎地開口道:「大人,您這麼長時間都是在武事上建立功勛,啥時候在您的老本行好好乾一票啊?」

房遺愛摟著於慎言,有些大舌頭:「切,不是我不能,而是沒機會啊,有機會我就修本書,也好好顯擺一下咱的文學功底。」

虞陵也有些迷糊:「大人,您有機會,我聽書孔穎達先生正要奉陛下的命令修書呢。」

「哦,是嗎?改天我指導一下孔先生。」

「大人,你不會吹牛吧?那可是孔穎達大儒啊?」

「你們不知道什麼叫做術業有專攻嗎?看我好好給你們講講。」

……

於府,于志寧看著喝醉的於慎言面露怒色:「你去哪裡鬼混去了?」

「我沒有鬼混,我去找房大人喝酒去了。」

于志寧面露訝色:「就是那個房俊?」

於慎言似乎聽出了于志寧的語氣中的不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過扶自己的僕人:「爹,我告訴你我們大人可厲害了,他不但精通兵事,更是學問大家。」

于志寧對待自己兒子這麼評價房俊,第一句還有些認同,不得不房遺愛在統一六詔使用的計策的確不可覷其用兵的能力,但是對於學問大家這個稱呼卻不認同,房遺愛詩文之才他也欣賞,但這並不等同於房遺愛就是一個學問大家了。

「你喝醉了,不要胡。」

「我沒有胡,我們大人了改天就幫孔先生編書,要把什麼知行合一,存天理,滅人慾,把倫理綱常和天道運轉結合在一起,還有,還有。」

於慎言還沒完就暈了過去,院子裡面的于志寧卻再也靜不下來了,只從自己兒子的幾句話,他這個大唐有名得大儒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他心裡忽然有些興奮,又有些惶恐,難道儒學的天要變了嗎?

與此同時,這一幕也發生在虞府。這一夜有兩個大唐有名的大儒晝夜反側,難以入睡。房遺愛還不知道自己吹牛皮的話造成了這麼大的後果,他現在正在孟離懷裡像一個孩子撒般不肯睡去。

翌日,鴻臚寺清風閣,房遺愛看著眼前掛著熊貓眼的虞世南和于志寧,再瞅瞅旁邊格外嚴肅的孔穎達。房遺愛真想很認真地一句:昨晚我喝醉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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