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墜崖

劇烈的震動讓房遺愛迷迷糊糊地醒來,房遺愛的第一想法自然不是車震什麼的,而是自己好像被人劫持了,只是當房遺愛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之後,心中驀然一驚。

自己身處一個馬車內,對面還是自己的老熟人。

房遺愛掙扎著起來,言語中滿是熱情:「陸先生,咱們又見面了,朋友相逢真是開心啊!」

這人正是陸羽,自從那夜機靈逃脫後,一心想要抓住房遺愛,「房俊,你沒有想到會用這種方式給我相見吧?」

「陸先生,你不用裝作一副很可怕的樣子來嚇唬我,實際上現在我已經很害怕了!」

陸羽似笑非笑:「房俊,我是你淡定好呢,還是你可笑呢?你以為你現在憑藉一些手段就能逃出去嗎?」

「逃?我為什麼要逃,我和陸先生許久未見,正要好好敘敘舊。只是我心中尚有一事不明,馮暄等人已經被抓捕在案,你為何又要出手?」

陸羽聞言冷哼一聲:「你這兒又豈知什麼叫做士為知己者死?」

房遺愛的目光在陸羽身上四處打量,陸羽臉色鐵青:「黃口兒,難道你以為我心狠手辣就不懂什麼叫做士為知己者死嗎?我也是一個讀書人,只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

這一句話卻是到房遺愛心中去了,對陸羽的印象也大為改觀,不管這人有多壞,最起碼讀書人的道義卻是沒有丟。如果非要評價他。也只能用一個毒士形容他。

「若是陸先生不棄。在下願寫下一份奏摺,向當今陛下懇求赦免陸先生的罪過,讓陸先生為我大唐來做貢獻!」

「你是在可憐我嗎?」

「陸先生又何必掩飾呢?」

陸羽哈哈一笑:「你子果然聰明,怪不得能將我斗敗,不過我心已死,難道你不對自己的下場感興趣嗎?」

「我感興趣有什麼用,要殺要剮可是掌握在你的手裡。」

「子,本來我是想要殺了你的。只是我突然改變了主意,你出身名門,身在富貴,紅塵一浪子,我便將你帶去一深山老林,讓你寂寞而死。」

房遺愛面帶恐懼,實則大喜,太好了,一直想要修身養性這次終於有機會了!

「大人,不好。有一個女的帶著幾個騎兵追上來了!」

「加速前進!」陸羽看看房遺愛,嘴角翹起一絲弧度:「子。看來那個女殺手還是挺在乎你的啊?」

房遺愛滿是驕傲:「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御妻有道啊!」

陸羽將臉扭到一邊,實在不想搭理這個子。

馬上的孟離問向旁邊的一個騎兵:「你們通知馮將軍他們了嗎?」

「孟姑娘,馮將軍已經下令,城防營已經出動將會在前面攔截他們!」

又是一陣疾奔,廣州城野外的路可沒有那麼好,房遺愛按著凳子:「我陸先生,你們難道就不會在馬車上按個海綿之類的嗎,這做個馬車也太難受了!」

旁邊的護衛實在是受不了了:「子,認清你現在的處境,不要得寸進尺!」

房遺愛翻個白眼表示無視,同時在心裡腹誹道,等著吧,一會我的阿離就要來救我了,等會我再一個一個地收拾你們。

馬夫急切的聲音傳進來:「大人,前方有兩條岔道,我們該走那個啊?」

「右邊!」

「大人不好了,我們只能走左邊,右邊好像有騎兵過來。」

車廂內的陸羽臉色明顯一變,「子,你的命真大!」

「陸先生此言何意?」

房遺愛的詢問,陸羽並沒有回答,房遺愛也不以為意,仍舊很有節奏地隨著馬車的搖動晃著腦袋。

「大人,不好,前面是一處斷崖,沒有路了。」

陸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結局,沖著身邊的護衛到看好這個子,便彎腰站在了馬車車轅上,向後看去,密密麻麻的軍隊呼嘯而至。

孟離騎在馬上怒目而視:「陸羽,放了房俊,你還有一條生路,不然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陸羽像是沒有聽到這些,眼神滿是迷茫:「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宏圖霸業笑談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陸羽,你最好束手就擒!」

「孟離,你不要著急,讓我再好好勸勸陸先生!」

陸羽慘然一笑:「子,你不要勸我了,恐怕我要食言了,本來還想著和你同住深山老林,如今你就陪我共赴黃泉吧!」

陸羽一把將車夫踹下馬車,手中韁繩猛地一拽,馬兒瘋了一般向前衝去,那一瞬間,孟離瘋了一般疾奔過去。

但馬車卻沒有任何懸念地落下,直至變成一個,若不是有人摁下孟離,恐怕孟離自己也要下去找他。

……

三天後,國公府大堂,一個士兵跪在地上:「將軍,我們已經將那條河方圓五十里都搜查過了,可是還沒有找到房大人的屍體!」

「胡什麼,什麼屍體,房兄沒有那麼容易就死的!」

馮盎揮揮手讓兵退下,言語中也滿是唏噓:「戴兒,為父也不希望房友出事,但如今看來他確實凶多吉少,恐怕此次陛下也會大怒吧。」

門外的孟離聽到馮盎的話,面色一凝,轉眼離去,那方向赫然是那懸崖的方向,孟離的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但心裡卻一直在大聲吶喊,賊你不會死的!你那麼壞怎麼會死!我絕對不允許你死……

馮盎似乎察覺到了孟離的氣息,只是什麼都沒有,只有一聲悠悠地嘆息……

一月後,含元殿,李世民看著嶺南呈上來的情報,那是自己最愛的後輩房遺愛寫來的,從永州城開始,有自己的經歷有自己的推測,李世民看的津津有味。

尤其當李世民看見房遺愛為了逃出城還去假裝唱戲,結果還唱出來一個新戲種,忍不住一樂,這個臭子走到哪裡都愛出風頭。

混入那措府上,當上監軍使,千里再回廣州,進監牢,孤夜一人赴敵營服大將來投,一人扭轉整個局面。

看的李世民興奮不已,這個臭子辦事辦的漂亮,不費大唐一兵一卒就剷除了此次叛亂,這一次該給這個臭子升個什麼官呢?偏偏這個臭子還不願意回來,是要在嶺南好好休養一下,領略一下嶺南的風土人情,免得自己再剝削他。

突然蘇培盛神色慌張地走了進來:「陛下,耿國公馮盎的奏摺到了。」

李世民拿了過來,其實李世民心裡對著馮盎並沒有什麼偏見,尤其是此次馮暄造反一事讓馮盎和整個嶺南的關係並沒有以前那麼好,更是讓李世民放心不少,道這裡不得不提這個臭子的功勞。

「這奏摺上馮盎對那個臭子也是誇讚有加啊,看來這個臭子真的不錯。」

蘇培盛自然知道房遺愛在李世民心目中的地位,很是巧妙地道:「陛下,您也不想想這房俊是誰的女婿不是?」

李世民聞言哈哈大笑,只是李世民越往下看去,臉色越是難看,最終奏摺滑落地上也不知曉,蘇培盛面色大變:「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許久,李世民彷彿才回過神來:「馮盎房俊墜落懸崖,死了。」

蘇培盛神色也是一變,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那個整天叫自己老蘇頭的少年沒了?李世民看看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蘇培盛,心中滿是苦澀,這可該如何告訴玄齡啊?

……

房玄齡滿是迷惑為何李世民突然把自己從政事堂叫來,最近也沒有什麼大事情發生啊,難道是房俊要回來了嗎?這一晃已經四個月了,倒是也十分可能啊,想到這裡,房玄齡也忍不住心中一喜。

「玄齡,這次房俊在嶺南乾的很好,這是事情的詳細經過,你看一下。」

房玄齡很快地就將這些看完,雖然心中自豪自己兒子的作為,但是表面上還是十分謙虛:「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做這些都是應該的。」房玄齡裝作不經意到:「陛下,事情已經結束,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快要回來了吧?」

李世民看看這個陪伴自己已經十幾年的老部下,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中年喪子,還是如此優秀的兒子,李世民頓時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老夥計,他為大唐付出了半輩子,卻得到這麼個結果。但房玄齡總是要知道的。

李世民組織了一下詞句:「玄齡,我要告訴你一個淮壞消息。」

房玄齡沒有注意李世民稱呼的變化,而是少有好奇:「陛下,是什麼壞消息?」

「馮盎來報,房俊墜崖身亡。」

房玄齡如遭雷擊,臉上頓時湧出許多神色,震驚,悲傷,痛苦,他多想質問一下李世民,但他知道李世民不會拿著個問題騙自己。

「玄齡,你放心,我一定會重重封賞房俊的!」

「臣謝陛下恩典,只是臣有些累了,想先下去。」

李世民了頭,望著明顯老了好幾歲的背影的房玄齡,眼中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蓄滿了淚水:老天,你為何如此不公?

房玄齡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皇宮,走回家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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