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破營

時間就這樣一如既往的過去,房遺愛感覺自己已經習慣了如此單調的生活。他無聊的時候在想,究竟什麼時候自己改變了。如果放到以前,自己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也許是有一個愛民的父親,也許這是身邊的兄弟一直殷殷期盼的,也許這是迎娶高陽必須付出的代價。不管如何,他終究是有點變了。嘴角不由露出几絲笑意,這種改變還不錯。

匆匆便是兩日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此時房遺愛和唐儉等眾人都在帳內等候,如果所料無錯的話,今晚就將會是劫營的日子。探子已經派出,希望李靖能夠接到。眾人無比希望李靖能夠來進攻,雖然眾人有可能有生命危險,但是大唐能夠勝利啊!

康蘇密並沒有和房遺愛等人在一起,而是呆在自己的營帳,營帳內部充滿了數十名的武士,這都是和他一起從小部落而來的勇士,只對他忠心耿耿。他也只有這幾十人可以足夠信任。康蘇密在營帳內走來走去,不安的步伐顯示出這位百戰將軍的內心並不平靜。不時地聽聽帳外的情景,傳來的只有安靜的夜晚。

忽然,一道火光亮起,頓時便有千萬道火光襲來,突厥的營帳頓時著了起來。突厥大營一片混亂。到處都是突厥人的烏拉烏拉的聲音。

突厥金帳內,頡利正在美夢中,他剛夢見此次和談後,他勵精圖治,突厥在他的帶領下一舉兵強馬壯。打下了中原,將李世民趕下了皇位,他做了中原花花世界的皇帝。正當他得意的時候,一道聲音將他喊醒。

頡利看見是自己的貼身近衛,強忍住不悅。他知道若沒有特殊情況近衛是絕對不會來打擾他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如此驚慌。」

「稟告可汗,唐軍打來了,唐軍打來了。」

頡利聞言,頓時站了起來,幾步走到近衛面前。手揪住近衛的衣服,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唐軍真的打來了嗎?」

「屬下怎敢欺騙大汗,確是大軍打來了。」

頡利瞬間彷彿被抽空了全身力氣般,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呢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唐軍根本就沒有打算跟我和談,這只是他們的延兵之計。李世民好狠的心,本汗敗了,本汗什麼都沒有了……」

跪在一旁的近衛看著頡利一臉沮喪的樣子,忍不住開言道。畢竟他們的地位都是因為頡利的存在。「可汗不必灰心喪氣,當下還是保命要緊,只要大汗的性命還在,那就有東山再起的日子。」

頡利可汗彷彿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滿臉希冀地跑到近衛面前:「你說本汗真的還有東山再起的日子嗎?」

近衛從來沒有和頡利如此親密接觸過,心裡難免有點緊張,咽了一口吐沫才開口道:「大王一定能夠東山再起,只要大汗逃出去,無論是逃往漠北還是吐谷渾,大王都可以憑藉以往的聲望東山再起。」

頡利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連臉色都平靜了下來:「你說的對,只要本汗還活著,本汗一定能夠東山再起。你說的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本汗的近衛隊長。」

眼前的近衛顯然沒有想到如此好事落到了他的身上,立刻跪下滿臉激動地感謝。頡利看著眼前近衛的反應,忍不住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是一個可汗該有的威儀。

這邊房遺愛等人聽見衝殺聲響起,頓時每個人的臉色都露出了笑容。不過老城的唐儉並沒有忘記他們所處的情景。唐儉收起臉上的喜意,一臉嚴肅道:「現在我們的計畫已經成功,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我們的安全。」說到這裡,唐儉頓了頓。眼睛看向程處默等人:「各位賢侄,老夫能否信任你們,現在老夫就將眾人的性命交拖到你們手中。」

眾小都意識到責任地重要性,努力地點了點頭。就連平日一向混帳的程處默都是一臉嚴肅,沒有一絲笑意。

房遺愛可以看出眾小都有些緊張,知道這對接下來的情況不利,便開口道:「處墨,別裝的這麼嚴肅行嗎。我實在是有一些不習慣。」

程處默聞言頓時沒出息地笑了,「去你的,俊哥,你知道的不能說男人不行的。」同時傲嬌賣弄了一個小眼神,指了指自己的肌肉:「我怎麼可能不行。」

眾人都大笑了起來,剛才凝重的氣氛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眾人都紛紛取笑起來程處默,想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房遺愛面對這明顯的跑題,並沒有制止。就連唐儉的眼裡都是露出了一股笑意。房遺愛見眾人都不在緊張。反而又嚴肅開口道:「各位兄弟,你們的夢想我都知道,現在的機會已經到來了,而這只是第一步。各位兄弟封侯拜相今日始,磨亮你們的刀,去奪取你們的功績吧……」

眾小聞言眼睛都是亮了起來,一時間鬥志昂揚,唐儉看在眼裡,贊在心中。房遺愛的這一手漂亮,不但使眾人不再緊張,反而更加鬥志昂揚。這才是上戰場的樣子嘛。

房遺愛又將頭面向唐睦和杜荷:「小河和胖子待會也穿好鎧甲,隨著我呆在中軍,別愁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此次一路走來你們全部當時歷練,我的算學之道你們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以後咱們文臣有的是見功立業的機會,整個國家都在等著我們呢。」

杜荷表示理解,臉上更是帶了往常從來沒有的自信,顯然這一路歷練得到的東西甚多:「俊哥,不用多說了,我自然知道,就讓這一群大老粗好好保護我們吧,沒辦法,誰讓咱們的命太過金貴呢。」

聽著杜荷的話,程處默等人反而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模樣,頗得他們父輩的真傳呢。房遺愛將杜荷的話聽在心裡,為自己兄弟的改變而由衷地感到開心。

唐睦也不甘示弱:「俊哥儘管放心,和你呆了那麼長那個時間,別的沒學會,好歹也學會一點厚臉皮,也罷就讓這三個貨保護我們一把吧,給他們個機會吧,誰讓咱們心善呢。」

眾人又是一番笑罵。房遺愛環視一圈:「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那麼各位兄弟,咱們開始突圍吧,按照事先制定好的策略,懷玉,處默,和寶林各領一軍護衛周邊,我自領中軍護衛唐大人。我們先到與康蘇密將軍約定好的地方集合,然後在他們的帶領下衝出去。」

眾人點頭表示沒有異議,房遺愛大叫一聲,眾人紛紛上馬,向外面衝去。

突厥大營外,一個白面老人看著慌亂的突厥大營,臉上也不由露出笑意。此人正是大唐軍神李靖。蘇定方驅馬趕到李靖面前,聲音中難掩激動:「將軍,此次大戰我大唐必勝。」

李靖也不由掠起鬍鬚:「言勝還為時過早,抓住頡利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怎麼聽,語氣中都帶著一絲喜意。

蘇定方自然可以理解李靖心中的喜悅,這是大唐第一次滅國之戰,還是一直對大唐造成重大影響的突厥。李靖一定可以憑此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蘇定方拱手道:「將軍,屬下請命親自衝殺一番。」

「准。」李靖此時的心情甚好。

望著蘇定方疾奔而去的身影,一向穩重的李靖也不禁陷入了幻想,他可以想像到自己回到長安,長安百姓夾道歡迎的場面,來自朝堂讚譽。史書上他也不是無名之輩。雖然有可能會功高震主,但是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有什麼可以阻擋他見功立業的心,他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回到長安後,便閉門不出。憑藉此等功績足以以慰餘生了。夜還是那麼黑,遠處突厥營帳內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一臉地堅毅……

突厥大營內,到處都是亂跑的突厥兵,叫聲,廝殺聲,充斥著這片天空。房遺愛等人已經和康蘇密匯合,在康蘇密的心腹帶領下,向外衝去。

程處默等人不斷地出刀砍向亂跑進來的突厥兵,由於外面有唐軍得進攻,突厥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大攻擊,可是幾人仍舊殺得滿身都是血。

隨著一陣陣的揮刀,幾小的眼睛越來越尖銳,身上倒有了一絲絲淡淡的殺氣。不得不說這幾人都是武將的料。

終於眾人終於看到了唐軍,不由更加地拚命。對面的唐軍顯然也注意到這一波特殊的唐軍,兩軍奮力廝殺終於匯合在了一起。

幾小並沒有鬆懈,而是繼續向外衝去。等到離大營有數里之遠的時候,大軍才停了下來,但是並沒有鬆懈下來,現在這裡到處都是突厥的敗兵。仍舊處於危險之中。

眾小抹去臉上的血跡,都是只能看見一雙的眼睛。眾人相視一眼,頓時都紛紛大笑起來,他們終於邁出了在這時代屬於他們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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