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稱王遼東 第06章 滿桂對大仁

死戰!

這是一種信念,更是一種流淌在護龍軍心中的本能,即使號稱可以轉戰八百里而不下馬的女真將士也會敗在和護龍軍將士的鏖戰之上。農耕民族那血脈中特有的強大韌力,只要被激發出來,就將化身為冷兵器戰爭中的夢魘!

護龍軍將士可以戰死,但寧死不退!

這是龍辰親手貫注的護龍軍軍魂,是整個護龍軍的脊樑,更是護龍軍能夠走到如今擁有著同時撼動女真和遼鎮的底氣所在!先不說為了護龍軍,為了自己這部兵馬的驕傲和尊嚴不能退,再說護龍軍軍法極為嚴厲,戰陣退怯,累及家人。自此在朝鮮安家落戶的家人不再享受軍屬的優待,直接收回房產天地,淪為罪民。也因此光光為了自己的家人,護龍軍將士也不會在廝殺之中退後一步。

大仁麾下兵士都是絞殺朝鮮亂民的好手,在數不清的殺戮中,這些兵士對鮮血和死亡開始變得麻木,當他們走上戰場後,腦子裡唯一剩下的信念就是如何殺死自己的敵人,讓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敵人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自己的傷痛,無關緊要,甚至自己的性命,在能換取敵人性命的前提下,也無關緊要,捨去了就是!

為何護龍軍高層敢讓大仁和趙一名這不足一萬人的兩部之軍來攻打寧遠,因為護龍軍皆知道大仁部兵士敢戰之威名,這些可都是拿人命徹底當草屑的亡命徒,對付滿桂這個瘋子,也就大仁這個比他更瘋的人最適合。

戰陣被衝破,那就不需要戰陣,殺敵就是!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滿桂軍借著那先前必死的五百騎之力擾亂了護龍軍軍陣後,卻依舊無法擊潰護龍軍。

大仁渾身浴血,「人屠」之名赫赫,自然不會是浪得虛名,一刀橫劈,將一名遼東軍兵士直接腰斬,頓時鮮血飛濺,屍塊橫飛;隨後一腳踹中一名遼東軍兵士心口,直接將其踢飛了出去,其力道絕對恐怖,那名遼東軍兵士倒地後吐出幾口血沫子,抽搐了幾下身子就沒了氣息。

這時另一名遼東軍兵士趁著大仁對付他人的時候猛地抽了個冷子,一刀砍向大仁的小腿處。大仁瞳孔一縮,不退反進,整個人主動迎上了偷襲自己的遼東軍兵士,搶先在對方刀刃上的力道未能全部激發出來時就讓自己的小腿碰了上去。即使大仁小腿處有護膝綁著,在這力道未曾全發的刀刃下依舊見了血,但明顯是將對方偷襲造成的傷害降到了最低。

那名偷襲的遼東軍兵士顯然心神一動,對方真是一個能對自己狠的人啊,當然,他的思維也就永遠留在了這一刻,大仁刀柄順勢狠狠地敲在了他的頭上,額骨碎裂,腦漿迸濺,登時死得不能再死。

「痛快!痛快!哈哈,本將我這回算是殺得痛快了,兒郎們,殺啊!這麼帶勁兒的敵手可不是哪裡都碰得到啊!」

大仁身旁的兵士皆是大笑著回應起諸將的話語,一支軍隊,他的主將之性格,往往可以成為這支軍隊的性格。

滿桂在戰馬之上一刀劈退一名護龍軍兵士,誰知有兩名護龍軍兵士又黏了上來,滿桂勒住韁繩,揚起馬蹄,馬蹄上巨大的力道蹬中一名護龍軍兵士,那名護龍軍兵士胸口當即塌陷下去,倒退了幾步便一頭栽倒在地。然而另一名護龍軍兵士則是提刀砍中了馬腿,戰馬前腿被直接剁了下來,馬兒重心不在,側翻下去。

「干他奶奶的!」滿桂被戰馬帶動著摔倒,落地時的一剎那左掌猛地拍地,整個人腰部發力,在空中翻騰了一下,一刀砍中了準備近身的護龍軍兵士,而後快速站穩了身子。

戰場徹底亂了,滿桂身旁的親衛也不知道被衝到哪裡去了,如今兩方兵士只剩下了互相廝殺的本能,指揮系統也基本宣告癱瘓。

一個是大明屏障的遼東精銳,一個是崛起以來未嘗一敗的護龍強軍,當他們碰撞到一起後,只能是一個結局:慘烈!

雙方都是漢家最後的精華之軍,漢家在這民族氣運之低谷時,也只有這兩支兵馬可以硬抗來自女真韃子這個漁獵民族以及蒙古這個游牧民族的侵襲。

這本應共護漢家山河的兩支軍隊,卻在這寧遠城下,進行著殊死的搏殺,這已經不是親者痛仇者快所能表述得了的了,若是護龍軍和遼東軍可以互為相輔,蕩平女真,橫掃蒙古亦不算難事!只是,那個唯一可以一統遼東軍並且能讓護龍軍信服的人,卻被大明天子硬生生地逼著從京師城牆上跳了下去。自此大明遼東軍分裂為三,護龍軍也徹底成為脫韁之野馬。

身為大明天子,你甘願為了老朱家的統治和韃子匆匆停戰,置漢家江山社稷安危於不顧,我龍辰又何須再顧忌什麼,又何必在顧忌什麼?兵出朝鮮,滅你遼鎮,就讓你這個大明天子,曉得天高地厚,曉得這漢家英雄,絕非全是你老朱家手中走狗,豈會都甘心任你屠戮?此時的龍辰正帶著麾下六千直屬軍兵出朝鮮,他的心中自然也是各種激蕩,但他不後悔,他龍辰本身就不是一個扭捏受氣的人,豈會讓自己成為岳飛、袁崇煥那類悲劇人物?「葬清」護漢,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但我若是被你朱由檢背後抽冷到害死了,還怎麼盡責?

「龍辰,老子干你奶奶!有這麼好的兵不去打女真韃子,來居然來打老子,虧你奶奶的還是個漢人!」滿桂又是一刀格擋了迎面而來的一刀,隨後快速近身,用肩膀將這名護龍軍兵士撞開,接著刀口下壓,插入了對方胸腔之中。

這名護龍軍兵士獰笑著放棄了反抗,因為他也知道自己四肢都被滿桂卡死了,根本就反抗不了,故而直接張嘴咬向了滿桂的耳朵,咬住後狠狠地一甩頭,一隻耳朵就被他帶了出去。

「干你奶奶的,老子的耳朵!」滿桂怒喝一聲,一拳打上了咬下自己耳朵的護龍軍兵士,直接將其牙齒都打落,而滿桂的左耳也同時掉在了地上。

在此時,一批遼東兵士發現了自家主將,開始主動地向這裡靠攏,替滿桂隔離出了一片安全的區域。

滿桂彎腰撿起了被咬下的左耳,雙目中赤紅一閃,直接將自己的這隻左耳放入了口中咀嚼起來,同時,一股屬於野獸的凶性被徹底激發出來。正是因為滿桂是一名蒙古人,雖然他被漢化了,但是其血液中屬於野狼的野性還在。

「殺!將這幫朝鮮崽子都給老子殺光,老子要砍下他們所有人的耳朵!」滿桂嘶吼著繼續衝殺出去。

亂軍之中,趙一名依舊顯得那麼冷靜,而他身旁的兵士受他感染,即使在忘我地廝殺中,也顯得很是冷漠,一種對生命的冷漠。

而趙一名身後,則是護龍軍的火炮陣地,無論周圍廝殺得再慘烈,趙一名都不為所動,他只要死死守住這塊炮兵陣地,那麼寧遠的城牆,就會形同虛設。

這次寧遠守軍之所以衝殺出來,為的,還不就是想搗毀護龍軍的火炮陣地么,這還剩下的六十多門紅衣大炮,就是這場攻堅戰的關鍵所在!在這黑夜之中,雙方兵士絞殺在一起,而且還是護龍軍人數佔優的情形下,紅衣大炮根本無用武之地。

一批遼東軍兵士有意識地向這裡衝殺過來,周圍的護龍軍兵士即使拚死抵擋也被他們衝散,他們已經離火炮陣地越來越近。

趙一名身後,站著五十名護龍軍兵士,他們是火炮陣地的最後一道防線,以及上百護龍軍火炮手,那些火炮手可都是護龍軍的寶貝,絕對不允許有損傷,故而趙一名明令他們不得參與今晚的廝殺,再說,這些火炮手全部訓練都在這火炮上,戰陣廝殺確實不行。

「預備!」

趙一名拉弓滿月,瞄準衝過來的遼東軍兵士,與此同時,他身後的五十名兵士也拉弓以待。

「放!」

五十多支箭矢射向了那批正在衝過來的遼東軍兵士,沖在最前方的十幾個人登時變成了刺蝟,踉蹌著倒了下去。而後面的人經過短暫地停滯後,又接著沖了過來。

「抽刀!」趙一名一聲令下,五十名弓箭手迅速丟下自己手中的弓箭,拔出了佩刀。

「殺!」

兩方人馬衝撞在一起,刀劍入肉之聲不絕於耳,冷兵器間的廝殺就是這麼的殘酷。

五十名護龍軍兵士用自己的血肉構築起了火炮陣地的最後一道防線,趙一名目光閃爍,猶如黑夜裡頭的蒼鷹,拉弓而射,不知停歇。在奔跑中神箭,在神箭時奔跑,每一道箭矢離弦,即意味著一名遼東軍兵士的性命被收割。

最終,五十名兵士只剩下七八人還能站在火炮陣地前,而趙一名的右臂已經徹底麻木了,短時間的快速射箭已經完全超過了他的身體極限。

廝殺,一直持續到黎明將近,兩方兵士不知疲憊地廝殺了一晝夜,戰場上處處都是雙方將士的屍首。

這場遭遇戰,沒有真正的勝負,滿桂在最後被部下架著退回了寧遠城,而護龍軍也沒有力氣再乘勝追擊。

昨夜,滿桂總計帶出了五千多寧遠城守軍,將城內可以野戰的人馬全都拉了出來,企圖一舉擊潰護龍軍,奪下火炮陣地,可惜事敗,而且最後退回城中的,不到三百人。

而護龍軍兵士原本將近萬人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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