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大的三個帝國中的兩個已經對我們這個小小的普魯士敞開了懷抱，這叫我如何能夠拒絕啊！」俾斯麥首相突然感嘆了一聲，「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現在就請說說你們的條件吧。」
「波蘭，條件就是波蘭。」恩格斯微笑著回答。
「哈哈哈哈，在這裡還有什麼不能直說的？我想，弗里德里希，你說的其實是俄國吧？」俾斯麥大笑著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支持波蘭革命的後果，必將是普魯士和俄國的徹底交惡！」
事實上，陰謀這種東西，在歐洲外交舞台上極少起到作用。因為能當上首相或外交大臣的人物無不是人精，而奧托·馮·俾斯麥更是人精中的人精。拿破崙三世的那點盤算，他又怎麼會看不破？法國給了普魯士工業發展最需要的市場和資源，拿能不讓普魯士交個投名狀？而支持波蘭革命和俄國徹底交惡，無疑就是一張最有價值的投名狀！
「普魯士不需要和俄國徹底交惡，它只需要在未來保持中立。」馬蒂爾德笑盈盈地看著俾斯麥，「德意志人民和威廉一世陛下是那樣的熱愛和平，身為首相，您一定不忍心讓他們走上和世界頭號陸軍或頭號海軍對抗的戰場吧？」
俾斯麥聽了這話苦笑了一聲：「我當然不忍心讓德意志人民流血了，可是俄國的怒火也不是那麼容易承受……」
「法國和大明帝國可以向普魯士提供安全保證，還可以簽訂有約束力的條約。」馬蒂爾德女皇立即承諾道。
「呃……」俾斯麥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還簽共同防衛條約？這不是把普魯士往大明和法國的戰車上綁嗎？
「這倒用不著，沙皇的怒火併不等於開戰，他現在可被一大堆的內憂外患困擾著，是不會對普魯士開戰的。」俾斯麥一邊婉言謝絕，一邊心想：「亞歷山大二世真要吃錯藥和普魯士打仗，大明帝國、土耳其帝國根本不用條約，也會撲上來撕咬俄羅斯的。而且，普魯士有20萬常備陸軍，還有完善的徵兵體系，工業實力遠遠超過俄羅斯，就是一對一開戰也是穩贏！不過，普魯士也沒有必要去和沙俄結死仇，這是毫無意義的……對普魯士來說，最有利的還是遊離於英法俄三方陣營之外，不到最有利的時刻，不能輕易捲入世界霸權爭奪戰。」
現在的這位鐵血宰相當然沒有想過要通過一場戰爭打垮拿破崙三世的帝國了。這也沒有可能！最新的情報顯示，法國軍隊將在阿爾薩斯和洛林部署防禦，用鐵絲網、塹壕、鋼筋混凝土工事、機關槍還有後裝大炮抵禦可能的來自於德意志的入侵……還有至少20萬法軍會在法德邊境上執行這一任務，如果這20萬人還不足以把愚蠢的入侵者統統殺光的話，法國人還會從北美洲把他們真正的精銳部隊全都調回來——很顯然，普魯士的軍事專家們眼下也和他們的美國同行一樣，拿「防守萬能」的法國人沒有什麼辦法。但是，威廉一世和俾斯麥對同俄國開戰一樣沒有什麼興趣，歐洲中部的富饒土地才是普魯士真正需要的。
「當然，普魯士還是會支持波蘭會議王國的……普魯士支持在波蘭恢複維也納體系。」俾斯麥試探地道。
「不能讓沙皇再兼任波蘭國王了，過去30年的歷史已經表明這樣的事實，俄國人根本沒有把波蘭王國當成一個獨立國家！」馬蒂爾德回答。
然後，她微微頓了下又道：「與其讓沙皇兼任波蘭國王，還不如讓未來的德意志帝國皇帝兼任波蘭國王呢。」
「不，吾王對此沒有任何興趣！」俾斯麥趕緊拒絕。
「那麼就讓波蘭成為一個自由的共和國吧。」恩格斯忙接下話題，「現在波蘭革命者已經準備就緒，只要我們能夠向他們提供武器裝備，他們自己就能把俄國人趕走。」
「可是俄國人在波蘭有10萬大軍！」俾斯麥翻了翻眼睛，苦笑著搖了搖頭。
「有多麼多？」恩格斯聞言也是一驚，他在這方面沒有確切的情報，沒有想到沙皇居然在波蘭屯駐那麼龐大的軍隊。
馬蒂爾德卻非常篤定地說：「我們會提供足夠援助的，法國將提供20000支線膛槍，100門12磅炮，10萬枚手榴彈。也希望普魯士可以提供同樣數量的武器給波蘭革命者。
另外，普魯士還需要提供10萬馬克經費，並且允許在普魯士軍中服役的波蘭人以個人名義參加波蘭革命。還要允許波蘭自由軍團通過普魯士的領土進入波蘭。」
「這樣啊。」
俾斯麥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總結思路。
「好吧，在原則上我可以答應，不過必須簽署一份關於德意志統一的協定，還有德意志關稅同盟和法國合作的條約，當然還有普魯士和大明的經濟合作條約……當這幾項條約都簽署完畢之後，普魯士可以向波蘭革命提供幫助。」
……
「也就是說，普魯士已經快被拿破崙三世拉攏過去了，是嗎？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啊。」
在南京的瑪麗亞堡內，剛剛出席完御前會議（在紫禁城內稱上朝）的朱濟世，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電報抄件。「俾斯麥和威廉一世沒有那麼好對付吧？他們可是……」
朱濟世沒有再往下說，普法戰爭什麼的，畢竟是另一個時空發生的事情。
「哼，他們還能怎麼樣？拿破崙三世這次幹得漂亮，逼迫普魯士人在法國和俄國之間做出選擇。如果選擇法國，那普魯士就要和俄國交惡，將來英法發生衝突的時候，普魯士只能選擇中立。」
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興奮地說道：「只要普魯士中立，法國就立於不敗，就能集中力量去和英國爭奪制海權，而且法國還控制著蘇伊士運河和特萬特佩克運河……未來的世界霸權，一定是由法國和大明來分享了。」
朱濟世看了眼喜形於色的愛妃一眼，心裏面也在盤算著局勢。現在的情況似乎已經明顯有利於法國和大明，不，應該是明顯有利於法蘭西和羅馬帝國……托自己的福，拿破崙三世這些年真是一帆風順，從歷史上的「小丑」變成了開創法蘭西最輝煌盛世的一代英主了。連馬克思都不敢寫文章編排他了。可是法蘭西、義大利、墨西哥、中美洲聯合王國、美利堅聯盟國、黑非洲帝國還南美洲北部的地盤，看起來怎麼總有一種紙老虎的味道呢？
「瑪麗亞，我想大英帝國不會沒有反應吧？」朱濟世壓下了心頭的疑問，先把思路扯到眼下的國際局勢上面。現在美國南北戰爭還沒有結束，拿破崙三世已經咄咄逼人地展開歐洲的外交攻略了。這份司馬昭之心，還有誰會看不出來？
「他們能有什麼反應？」瑪麗亞一笑，道，「只要法蘭西和大明兩個帝國站在一起，英國就拿我們沒有辦法。這是拿破崙三世和拿破崙一世相比最大的優勢！我想，普魯士人也是看清了這一點，才選擇站到法國一邊的。」
「普魯士算是站到法國一邊了？」朱濟世還是不大相信歷史上歐洲頭號打手已經被拿破崙三世收入旗下了。
瑪麗亞笑了笑道：「普魯士的中立，就是站在法國一邊！因為在歐洲大陸上，只有兩個國家有同法國一戰的實力，普魯士和俄羅斯，而普魯士的中立，就阻擋住了俄羅斯西進之陸。法國不必擔心陸地上的威脅，可以專心海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