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風有東西,國有南北 第1099章 講道理的老皮爾

「歡迎您的到來,公爵閣下。從中國到這裡的旅途,一定讓您非常辛苦了……特別是在現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候到美國來,真是太感謝您了,整個聯盟國都會永遠記住您的名字。」

說話的是傑斐遜·戴維斯,美利堅聯盟國的總統。他瘦削的面孔上是勉強掛著笑容,但是眼神中那種憂色,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談話的場景在一個蒙哥馬利鄉下的小別墅裡面,現在是戴維斯的總統官邸。而聽他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萬里迢迢才趕到美國的熱羅姆·皮爾公爵上將,他靠在一個壁爐旁邊,看起來精神有些萎靡,看來這一路真的是有些勞頓了。

而陳玉成也坐在屋子裡,捧著一杯熱的咖啡,一邊聽著兩個人的談話,順便在心裡算賬——是軍火交易傭金的賬,這兩個月他已經成功地推銷出去價值1030萬墨西哥銀元的軍火!包括傑森——1859式機關槍、貝色麥5斤炮、傑森——1858式步槍、點38口徑的圓頭子彈、5斤炮彈、手榴彈、黑火藥、炸藥,還有用貝色麥步槍改裝的後膛槍。這種使用的是點45口徑的金屬定裝子彈,不過不能連發,只能「單打一」,每支這樣的步槍要價18銀元並且附贈100發子彈。就後裝槍而言,絕對算得上是價廉物美。所以很受囊中羞澀的聯盟國歡迎——實際上大明陸軍現在也在用這種改裝的貝色麥步槍湊合,傑森——1858式這等高檔貨只有少數精銳部隊才會裝備。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陳玉成這回推銷出去的軍火,全都是以金銀幣結算的,「土地換洋槍」的買賣戴維斯總統是支持的,但是需要取得聯盟國各州的同意才能實行,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

至於亨利·杜邦那邊軍火銷售情況,消息也已經傳到蒙哥馬利了,林肯已經同意購買傑森——1858式步槍了,在3月4日他接過總統職位後的一個小時,就指示陸軍部訂購了20000支傑森——1858,子彈150萬發,另外還要去史密斯·韋森公司幫助改裝斯普林菲爾德M1855,將其改裝為後膛槍,這款步槍在美國聯邦和各州軍隊中都有大量裝備,差不多是美軍的制式武器,性能也非常優越,算是前膛槍的巔峰之作,理論上可以擊中1100碼外的目標。不過在這個後膛槍稱霸戰場的時代,這款曾經在南北戰爭中唱主角的步槍已經顯得有些過時了。

和訂購武器同時進行的,還有一項徵兵法案,要求國會授權聯邦政府招募最多20萬志願兵,服役12個月,用來平定美國南方的叛亂。就在這項《徵兵法案》被美國參眾兩院通過的一個星期內,弗吉尼亞州、田納西州、阿肯色州、北卡羅萊納州等四個州都宣布加入聯盟國。

另外,美國西部的猶他州議會則通過法令,宣布武裝中立,同時禁止聯邦和聯盟國軍隊進入猶他州。加利福尼亞州則乾脆沒有任何錶態,既不宣布擁護聯邦,也不宣布支持聯盟,當然也沒有表示中立……似乎完全失去了方向!而盛產煤礦的弗吉尼亞州西部從弗吉尼亞州分離,站在了聯邦一邊。

不過,即使沒有猶他州和加利福尼亞州的支持,聯邦一邊還有多達22個半(西弗吉尼亞)州和科羅拉多、達科塔、內布拉斯加和新墨西哥還有華盛頓等地區的支持,人口總數超過2000萬,而且還擁有美國大部分的工業和大城市,實力遠遠在聯盟國之上。

面對這樣的敵人,聯盟國的總統戴維斯自然情緒低落。不過好消息也不是沒有,大明帝國、法蘭西帝國和墨西哥帝國這三個世界強國(墨西哥也是強國?)在聯盟國宣布成立後不久,就正式承認了美利堅聯盟國——哪怕美利堅合眾國同它們斷絕外交關係!

而且到來的支持還不僅是外交承認,法國和大明還派來了龐大的聯合軍事顧問團,準備幫助聯盟國訓練軍隊。而墨西哥女皇也通過正式渠道向聯盟國表示:可以在完全平定中美洲(瓜地馬拉城已經被佔領,中美洲聯合王國已經成立,馬蒂爾德一世兼任女王)之後,同美利堅聯盟國一同向聯邦開戰!

不過墨西哥女皇的支持,卻讓戴維斯總統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他如何不知道墨西哥干涉背後意味著大明和法國的干涉!否則,就靠連德克薩斯民兵都打不贏的墨西哥,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來管美國的家務事。而大明和法國的干涉,只怕是要收取高額回報的……

「總統先生,能和我說一下聯盟軍隊的情況嗎?」臉上布滿了皺紋的老皮爾雖然有些疲憊,但還是想儘快投入他的新工作,「我想現在的時間非常寶貴,必須儘快行動,現在的聯盟陸軍有多少人,裝備情況如何?」

「聯盟陸軍嗎?有15015人……」

「什麼?才這麼點人兒?怎麼打仗?」老皮爾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直瞅著正在喝咖啡的陳玉成。這位駐美利堅聯盟國的武官可告訴他聯盟國已經動員了20萬大軍來著。現在人家的總統說只有一萬五,這還打個毛啊!

陳玉成笑著解釋道:「公爺,美利堅聯盟國實行的是聯邦制,州權極大,是擁有軍隊的,聯盟沒有什麼部隊,那15015人也是名義上的,其中大部分人都在各州軍隊服役。但是各州都擁有強兵。其中最強大的是弗吉尼亞州,因為這個州有一所弗吉尼亞軍事學院,培養出了大批優秀軍官。聯盟國政府購買到的兩個師的新式裝備也都給了弗吉尼亞州,弗吉尼亞州政府用這些武器組成了兩個師,完全仿照明軍的編製。又以這兩個師為骨幹,組成了弗吉尼亞右翼軍和弗吉尼亞左翼軍,總兵力大約在50000人上下。由詹姆斯·隆史崔特准將和托馬斯·傑克森准將在先期抵達的軍事顧問協助下進行訓練。根據計畫,到7月底,北弗吉尼亞軍團就可以使用了。」

「光是一個北弗吉尼亞軍團就有50000人……」老皮爾大鬆口氣,笑道,「現在這支部隊已經訓練了多久了?」

「有2個月了。」陳玉成答道。

「2個月就行了!」老皮爾一揮手,看著戴維斯總統道,「總統先生,和我一起到達的還有806名法國軍官,他們都能講英語,還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可以把他們暫時編入北弗吉尼亞軍團,然後再集訓兩個星期就可以了。我想要……不,是我建議聯盟在5月下旬發動一場進攻。目標是華盛頓、巴爾的摩、費城和紐約!」

「什麼!?」戴維斯總統和陳玉成同時叫出了聲。老皮爾的這個計畫實在是太大膽了,居然想用50000人的北弗吉尼亞兵團去攻佔北方最重要的幾座城市!

戴維斯總統聽了老皮爾的建議連連搖頭:「公爵,美國北方也有強大的州民兵,首都華盛頓還好說,那裡本來就是親南方的。可是巴爾的摩、費城和紐約……就算我們可以一時佔領,也無法長期控制的!」

老皮爾卻哈哈一笑,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們不用佔領那裡。總統先生,聯盟國不是侵略者,北弗吉尼亞軍團可以去巴爾的摩、費城和紐約和北方人民講道理。我們只需要讓北方的人民了解我們為什麼要成立聯盟國就可以了,如果他們知道了真相,一定會站在我們一邊,同情南方的事業,這樣戰爭不就可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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