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走出國門 第40章 我們儘力了

堂本秀緩緩醒轉,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自己處身於一個陌生的地方。

還沒感嘆自己居然還沒死,方毅戴著口罩就走到他面前,低頭說道:「醒了?意識清醒的話就給我眨兩下眼睛。」

堂本秀看到方毅的時候激動了一下,然後看到岳鵬飛和華天雄就在附近,他就更加的激動了,可是他的身體根本不能動,就連嘴巴都無法張開。

不僅如此,他還覺得自己的身體沒有了知覺,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的肚皮上好像有什麼破布被切開的聲音。

他無法抬頭看看,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肚皮被割開了。

方毅看到堂本秀還不回答,就走回了原位,說道:「再不給我回應我就給你下個最濃的麻沸湯,再給你加倍的麻醉針,讓你完全昏迷。」

堂本秀隱隱猜到什麼事情,但是自己又不確定,不過他還是很聽話地眨了兩下眼睛。

方毅點點頭,對朱魅說道:「看在舊同事份上,你就跟他好好解釋發生了什麼事,之前發生了啥現在又發生了啥一會又可能會發生個啥吧。」

朱魅瞥了方毅一眼,就走到了堂本秀身邊,將事情都說了一遍。

原來方毅真的將他給撿了回來住宅區,並且在這個地方進行了緊急手術。堂本秀的身體實在很遭殃,咯血的原因是因為腫瘤快要破了,如果再不切除的話,就會死亡。

一開始的時候,很多人都不贊同在這個缺醫少葯的地方進行手術的,而且這種手術的方式實在是太過違規,根本不能這麼做的。不過方毅的名聲已經極高,既然他要一意孤行,大家也都只能遷就著他。

通過朱魅的講述,堂本秀還知道了方毅居然以自己的醫生這個職業做賭注,如果救治失敗就從此不再治療。

堂本秀的心裏面百感交集。他不明白為什麼方毅要救自己,自己明明就是他的生死仇敵,他為什麼還能這麼做?他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啊!

最重要的是,如果方毅真的治好了他。那麼自己的立場應該如何?難道好了之後再來追捕方毅嗎?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堂本秀不是純粹的殺戮機器,他小時候也是在滿滿的母愛之中成長,也有著基礎的人類道德觀。他知道這種事是不能做的。

忽然間,他很想跟方毅說別治了,卻發現自己現在連拒絕的條件都沒有。

想到這,堂本秀不由得擺出了一張苦笑臉。

方毅正在專註地進行著切除手術,沒有留意到堂本秀的複雜表情。

在堂本秀昏迷三個小時的過程中,他根本就沒有停過手,在上條明美等一眾經篩選帶入臨時手術室的醫生的幫助下,才算是比較順利地進行了剖腹以及尋找病灶的動作。

他們的動作太慢了,可是這裡的環境太差,加上這裡的人都是中醫,大家都是沒有動過刀的,在這裡面就只有方毅有這個膽量跟魄力。

說起來,如果方毅不是得到了孫思邈的秘方知道了這種近乎神葯一樣的強力麻沸散和止血輔助麻醉的針法,他也是不敢動刀的。雖然說華佗早就有過動刀的先例,可是資料太少了。

歐洲醫生們因為西方教育的問題,本來對這種行為表示非常的不屑,認為這樣極為不人道而且也不合乎國際醫療法,對於方毅的做法是表示極度的反對。

當然,一開始的時候就連胡光英等人都不贊同的。

可以這麼說,方毅想要做這次手術,不僅僅是因為看在唐蔓和唐人傑這個可憐父親的份上,而是更想要挑戰自己,試試跨越中醫的一些屏障。故此,他才會拿出自己的醫生職業來做賭注。

上條明美是方毅的崇拜者,自然就會生死相隨。作為第二助手的她雖然幫不了什麼忙,但還是一邊看著方毅的動作行事,算也是做得有模有樣。

第一助手胡臻則是聰慧過人,基本不需要方毅說什麼,就能做出最合適最有利方毅的輔助性動作。

張馨和胡靜則是作為傳遞器械以及擦汗的護士。他們雖是第一次合作,卻是十分有默契,可以說是開先河的中醫手術團隊。

方毅現在已經是汗如雨下,臉色都有些不好了。那腫瘤實在是有些難纏了,還好只是在胃裡面,如果是在心血管,那他就真的不行了,完全超出了他的範疇。

方毅知道腫瘤是不能弄破的,於是他就一手抓住腫瘤,另一隻手拿著小刀尋找腫瘤的根部。

咔嚓。

腫瘤切出來了。方毅自小心靈手巧,做這種手術是佔有一些先天優勢,這次的處女作,算是成功了。

他把腫瘤放在了盤子上,鬆了一口氣,回頭向胡臻說道:「你來縫針吧。」

胡臻一愣,說道:「我不會啊,這又不是縫衣服。」

「你就當豬肉那樣弄就行了。」方毅經過了幾個小時的奮戰,已經累了個半死。現在的他只想偷懶一下,來應對一會兒的那些聲討責問的聲音。

本來,他也不是一種喜歡到處向別人交代情況的人,不過他不想佐藤為難,也不想自己的同胞團隊難堪。即使他愛當甩手掌柜,但他依然是個掌柜,是個掌柜的,就要承擔責任,這是逃不了的。

朱魅走到方毅的身邊坐下,想了想,說道:「這次,其實我是贊成岳鵬飛和華天雄的想法,你這次救他,實在太魯莽了。」

方毅拿起汗巾再擦了擦臉頰,說道:「連你都覺得我僅僅是個賭氣行為?你覺得我真是耍孩子脾氣嗎?」

朱魅搖搖頭,說道:「誰會把你那句『我偏要治』的話當成真的?我們的意思是說,堂本秀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即便你救了他,你也未必會得到預期中的回報,這麼虧的事情,可不像你會幹的。」

「你一開始看起來也不是好相與的人啊,可是現在呢?我覺得他跟你一樣,本質都不壞,也算是半個同道中人了。至於回報嘛……我這次想要的回報點不在他的身上,一個是為了朋友的一個懇求與承諾,另一個,是我想提升自己的技術……」

方毅瞥了瞥朱魅,笑道:「我畢竟是個醫生,打打殺殺哄哄鬧鬧奪權爭女人這種事始終不適合我,充其量只是個調劑,提升醫術才是王道,才是我生命中的主旋律。」

朱魅也知道方毅的脾氣,加上再爭議堂本秀該不該救的時候都已經爭辯個夠了,現在多說也是無益。

她略略嘆了口氣,就起身離去。

岳鵬飛瞥了朱魅一眼,跟方毅說道:「我們無論如何都會跟你站在同一戰線,如果堂本秀真是一白眼狼,我就把他給殺了。反正他本來就該死。」

方毅笑著打趣道:「那可不行,現在我救了他,他的命就是我的了,你要殺他,首先得我問問我的意見。」

這時,胡臻已經縫合好傷口並且回來通報了。堂本秀也因為各種方面的疲憊而合上了眼睛。

方毅拍拍雙手,就起身推門而出。

剛一開門,外面就被圍得水泄不通,個個都在問手術的情況。經過之前的戰役,大家的心機都已經沒有那麼重了,是相對團結了,可是有人的地方永遠都單純不了,大家的問話之中,或多或少也是別有用心。

好了傷疤忘了痛,是人類的強項。而這一強項,在醬油王徐永成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上前一步,問道:「隊長,不知手術情況如何?這種環境很有可能會術中死或者術後感染的,而且腫瘤患者的死亡幾率會更加上升。」

方毅笑眯眯地看著徐永成。

一開始他是看不起徐永成,然後是鄙視這個人,到了現在,他覺得這個人很可憐。甚至覺得,他就是某些小人的縮影。

方毅的笑容有些陰森,徐永成心中有鬼難免打了一冷顫。

他眼神閃爍,低聲說道:「你……你幹嘛?我們這裡的人都是以醫生的立場來詢問情況的,你這次雖然是違規,但……」

「不用扯了。」方毅伸手打斷徐永成的話,冷笑道:「扯來扯去,你就巴不得病人死了我下馬是吧?」

徐永成嘴角抽了抽,一時語塞。

方毅嗤笑一聲,說道:「有時候我就真想不明白了,病人死了我下馬你有什麼好處?你除了能夠躲在暗處幸災樂禍一下之外你有什麼?你多了錢?你多了名聲你多了女人還是多了一塊肉?」

「我……」徐永成被方毅的妙語連珠給質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方毅指著徐永成的鼻子怒斥道:「我告訴你,我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貨,太他媽反人類了。你說我要是下馬了病人死了,你有什麼大得益我還能理解你,還覺得你是號人物,但你現在,連坨屎都不是!」

副團長約翰在一旁想了想,上前問道:「方隊長你要管教下屬可以私下教,現在的問題是病人情況如何?」

約翰之前顏面全無,也帶不了功績回美國,如果能在這時打下方毅,說不定能將利益洗牌重新分配。這樣的時機他怎麼會放過?

「徐永成,你看看,你看看!這才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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