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走出國門 第5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從方毅進入辦公室起,山田龍馬被氣壞了。

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華夏人,從進來警局的那一刻起,就將這裡搞得是烏煙瘴氣。不僅如此,他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感。

他看了看剛享受完「四人大轎」服務的方毅,話在嘴邊卻哽咽了下來。

他真的沒有辦法去認同上頭的做法。這麼一個野蠻的支那人,為什麼還要忍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發生的事可多著,只不過山田龍馬不知道罷了。堂本秀所在的組織可謂是黑白通吃,具體的詳情方毅不知道,但是堂本秀利用組織的力量,給予了東洋高層一個極為有效的政治打擊。

高處不勝寒,越是高層的人越容易受到掣肘,那些所謂的高層受到了各種威迫利誘之後,只好將方毅給好生招待起來。

山田龍馬是完全被蒙在鼓裡的中層者,他除了好好招待這個任務之外,便再也接不了別的任務。此時此刻,憤怒以及仇恨沖昏了他的頭腦,「好好招待」這個詞,也衍生了別的意義。

是的,山田龍馬要給予方毅別樣的招待。

砰!

山田狠狠拍了桌面一下,用他唯一會講的華夏語說道:「該死的支那人!」

方毅眼睛一瞪,眼珠里迸發殺氣。支那人?這是在侮辱華夏嗎?

他嚯的一聲站了起來,指著山田罵道:「小鬼子,你有種再說一遍!」

山田看到方毅突然發怒,他也火冒三丈,同樣站了起來伸手摸向腰後。在一旁的翻譯官早就亂了分寸,他已經不想再管這兩個人的事情了,他只想好好生存下來,不想到時候跑到樹海自殺。

沒了翻譯官,兩人的語言就完全不通。但是即使語言不通,彼此還是能從對方的表情動作上面看出對方的意思。

不過,就算完全都不懂,方毅都已經不再計較了。因為山田已經觸動了他的底線。

方毅身上沒有銀針,但是他還有手腳四肢。他做好打鬥架勢,要將山田這個王八蛋給往死里揍。

就在兩人快要開戰的時候,翻譯官的手機響了。

翻譯官看到來電嚇了一跳,連忙接過電話之後就將兩人給分開。

他死死地抱住山田的肚子,大呼道:「不能打!不能打!我們都會死的!」

山田怒火中燒,哪裡聽得了勸?他對著翻譯官拳打腳踢,怒喝道:「放開!我要打死支那人!」

啪!

方毅先下手為強,一掌就抽得山田下顎脫臼。

脫臼的疼痛讓山田的大腦一陣空白,同時攻擊翻譯官的拳頭也停了下來。

這種瞬間的空檔方毅當然也不會放過。他立即再上前一步,甩了一耳光和一記指拳。

一耳光甩得脫臼的下巴接回上去,那一記指拳打中膻中,疼得山田臉色發青,整個趴在地上。

方毅憤怒到極點的時候是極為冷靜的,同時也是極為恐怖的。他剛剛的兩個攻擊,前者是讓山田毫無外傷,後者是讓山田承受檢查不了的內傷。

換言之,山田這次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自知了。

翻譯官已被嚇得雙腳打擺子。方毅這個華夏人實在跟他認識的差太遠了。

他所認識的華夏人都沒有這麼張狂和暴戾。這已經完全超過了他的見識了。

翻譯官雙手發抖,看著房門的把手,有種想要快速逃離的衝動。可是剛剛接的那個電話,又讓他必須要留在這裡。

他看著方毅,強顏歡笑道:「方隊長,有話好好講,華夏人不是說以和為貴嗎?」

「華夏人還說過士可殺不可辱,你們聽過嗎?」方毅冷冷地剜了翻譯官一眼,蹲下身子抓住山田的衣領,突然笑道:「不過,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廉恥,就是愛計較禮義。」

他冷冷地笑了笑,將翻譯官招了過來,說道:「華夏《禮記》有一句很經典的話,叫來而不往非禮也,他辱我華夏,我蹂躪一下他,就算是收點利息了。」

翻譯官全力平靜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說道:「方隊長,暴力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我們內閣大臣野口一郎將要親自見你,到時你可以說出你的訴求。」

方毅一愣。內閣大臣要見自己?看來朱魅這件事搞得非常不錯啊,祖國那邊已經做出了適當的措施了。

方毅雖然很生氣,但沒有失去理智。他能從翻譯官的語氣之中聽出了求和的味道。

他微微一笑,鬆開山田坐回椅子上,說道:「那你說,要怎麼解決?」

「這不是說等大臣來了,就能夠解決了嗎?」翻譯官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要拖住方毅穩定住方毅的情緒,不然一會兒面見的話,怕是會鬧出麻煩。

方毅看到翻譯官整個人軟了下來,知道氣運已經偏向了自己。

他搓了搓下巴,說道:「那他什麼時候能到。」

翻譯官連連點頭,說道:「快到了快到了,還有十來分鐘。」

方毅點了點頭。現在為難翻譯官也只是徒費體力,倒不如節省一點力氣用來宰內閣大臣一筆,將損失的一切連本帶利拿回來。

時間稍瞬即逝,十五分鐘眨眼就過去,而警局也緊張得不成樣。因為內閣大臣野口一郎駕到了。

野口一郎是個方臉的中年人,臉孔一直綳著,極具官相。他和來打招呼的人都稍稍點了個頭後,就在保鏢的開路下,來到了方毅所在的房間。

方毅回頭看了看,問道:「這就是野什麼?」

翻譯點點頭,立即讓開身子,很是恭敬地看著野口一郎。

野口一郎皺眉看了看地上的山田龍馬,冷聲道:「真是山田家族的恥辱。」

翻譯官也算是個人精了,聽到野口大臣這麼說,立即拿起雞毛當令箭,差使警員將山田龍馬抬出去。

翻譯官的身份是很微妙的,當有高層需要他的時候他的地位就能迅速攀升,那些東洋警察都不敢悖逆,點點頭就將自己的頭兒給抬了出去。

現場清理好了之後,野口在翻譯官的伺候下,坐到了大班椅上。

他十指交叉放在腹部上,兩隻拇指互相戳弄了片刻,見方毅遲遲沒有說話,就皺眉說道:「方君,我來了。」

「廢話,我又不是瞎子。」方毅搖頭掏了掏耳朵。

野口嘴角抖了抖。這個華夏人不是華夏醫療隊的代表嗎,怎麼素質差成了這樣?自己身為內閣大臣都親自來接待了,居然還不給好臉色看?

莫非,他已經知道了華夏國暴動,人人都要請戰攻打東洋的消息了?不可能啊,他在這裡根本什麼情況都不會知道。

看到野口臉色大變,翻譯官輕聲提醒道:「方君,注意您的言辭,您要知道,大臣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他時間寶貴,我的時間就不寶貴?這不是扯淡嗎?什麼叫人人平等他懂不懂?」方毅瞥了翻譯官一眼,指了指野口,說道:「將原話告訴他!」

野口聽到翻譯之後,眉頭皺了皺,轉而又笑道:「方君真是個有趣的人,那麼,你可以說說你的訴求,然後我派人護送你回領事館。」

方毅笑了笑,說道:「華夏有一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呢,我倒是不想走了。」

「那你想怎麼樣?」野口作為一個人人尊重的大臣,被一個能當自己兒子的人來刁難,心情是一落千丈。

方毅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說道:「我說了,我就留在這裡,哪兒都不去。」

野口一郎內心痛苦萬分。讓你留在這裡,東洋的立場就變得很艱難了,現在國際媒體已經在譴責東洋不善待別國的醫療隊,導致在東京進行救治的各國代表都怨聲載道。

最嚴重的,是華夏國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是前所未有的態度強硬。他們指明了,要麼放人,要麼打仗……而這樣的言論,竟然是由一代大將蘇振華親自發出來,東洋無法不去重視。

是的,東洋島現在面臨著極其巨大的壓力,而這些壓力的來源,都是因為他們拘留了一個小小的醫生。當然了,如果野口知道是方毅主動送上門並且有預謀的賴死不走,大概他會氣得要掐死方毅。

方毅看了看沉默不語並且面有難色的野口一郎,知道自己賭對了。於是,他也不說話,只是微笑著。

良久,野口一郎抬頭問道:「你要怎樣才能主動並自願地離開?」

「公開道歉,並且護送我們抵達東京。」方毅很是認真地回答道。這兩個條件是對他們極為有利的條件,一者給自己掙了面子,二者保障了自己的安全。

畢竟自己讓堂本秀吃了一悶棍,伊甸園那邊可能會有所動作。為了保證自身與團隊的利益,他必須得讓東洋在備受各界監視與輿論的壓力下出動武力來保護自己。所謂的以日制日,就是用完那邊用這邊。

野口一郎搖頭冷笑,說道:「你在開玩笑吧?公開道歉?護送你們倒是能考慮,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人活一張臉,更別說是一個國家了。要是他答應了,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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