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花城風雲 第76章 紙上談兵只會害人害己

關心則亂,無欲則剛。方毅終於知道為什麼堂本秀會留下唐蔓,目的就是擾亂他的心神和判斷力。

方毅不是無情無義的冷血怪物,自從唐人傑被抓後,唐蔓每天都哭得梨花帶雨,看著這個丫頭那麼痛苦,他的心裡也不好受。有好幾次,他都幾乎要拍案而起,直接帶著唐蔓飛往東洋了。

但是,他和爺爺在石室時就想好了遠渡東洋的計畫,如果現在貿然答應了唐蔓,計畫就會全盤打亂,一個弄不好就會團滅。除非……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吧。

在唐人傑被擄去的一星期後,唐蔓再次登門,求助於方毅。

不過這次她沒有哭鬧了,而是很安靜,眼眶有點紅腫的她精神有些萎靡。

方毅搖搖頭,領著她走到自己旁邊坐了下來,想了想,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一點,我會去東洋,但是人宜少不宜多,我有自己的打算,但這個不好講,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給你聽,但是你相信我好嗎?」

忍了一個星期,方毅終於忍不住跟唐蔓透露一點口風了。當然,他肯透露一方面是因為心疼這丫頭,另一方面是因為萬事俱備,他也準備要出發了。

聽到方毅說要去東洋,唐蔓激動的跳了起來,說是自己也要跟過去,但在方毅的幾番規勸下,終於打消了這一分心。

說實話,方毅這次去東洋,一個眷屬都不能帶,因為太危險了。他準備了一個星期,其實是讓自己的人分批先混進東洋探路並且暗中進行監控和保護。

方毅很怕死,不僅僅是本能,還是因為有很多等他回來的人,所以他必須要保住自己的周全。

方毅很清楚,這次自己是要過江打仗了,雖然自己覺得這次的準備也是很充足,但是很多事情都是人算不如天算,在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否百分百安全的情況下,又怎能帶她們去?這又不是在旅遊。

好不容易哄好了唐蔓將她送走,方毅就在想著怎麼去哄夏如霜。這個女人,才是讓他感到最頭痛的。

或許,夏如霜是在所有的女人之中最為懂事體貼的,但往往是這樣一個女人,你才不知道怎麼去應對。她太體貼太為你著想,你就會有種壓力,就好像你只要走錯半步,就會成為千古罪人一般。

夏如霜是個好媳婦好伴侶,方毅不想有半點辜負她,也不想讓她有半點的不開心。正因為有著著一層的想法,他遲遲不知道該怎麼跟夏如霜說這次的東洋之行。

說是要給自己治病驅毒?那不是嚇死准老婆嗎?

說是去旅遊……這個簡直就是扯淡,根本不能說。

那就說是拯救市長拯救華夏?天啊,自己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啊,自己又不是美國隊長拯救什麼世界啊?說出來自己不害臊夏如霜都得替自己害臊了。

是的,不管說哪個理由都好像不夠給力,方毅真的陷入糾結了。

方毅在大廳中心不斷轉悠,右手不斷撓著腦勺,頭髮都快要給拽沒了。

這時,電話響了。來電的人居然是首長蔣迪成。

蔣迪成打電話給方毅,竟然說是要拜託一件跟醫療有關的事,讓他趕緊過來幫忙。

方毅雖然最近是忙得焦頭爛額,但是對於治療醫療的事情是從來都不抗拒,這是他的本分他的天職也同時是他的本能天性。接到了蔣迪成的邀請,方毅就帶著夏如霜一起出發去花城軍區了。

方毅很少治病會帶上夏如霜,但是今天他正想著怎麼跟夏如霜說要獨自去東洋這件事。適逢要去治病,他就打算治病治到差不多的時候跟夏如霜說,他覺得這樣的談話氣氛或許沒那麼尷尬。

夏如霜從小就被冠予小神童的稱謂,對於醫療病理之類的學問十分感興趣,加上又是跟自己的愛人一起去,她自然也是有著很濃厚的興趣。於是,她也就二話不說拿起手袋,跟著方毅出去了。

兩人剛到軍區大門,就被盛情款待。因為經過上次拘禁堂本秀的事,大家都對方毅很眼熟了,而且都知道首長領導都跟這個年青人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所以態度就特別好一些。

在經過某位軍士的帶領下,方毅這對「小夫妻」很快就坐到了蔣迪成的辦公室座椅上。

蔣迪成正拿著煙斗在觀賞著他的那盆迎客松,看到方毅居然帶上自己的媳婦來了,眼裡有著一絲詫異閃過,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他把煙斗放下,看了看方毅,打趣道:「怎麼把你愛人也帶來了?莫非沒有她在身邊,你的醫術發揮不了?」

方毅訕笑一聲,說道:「首長,到底是什麼病症難么難纏?病人在哪?病歷呢?」

對比起打哈哈,病症病情更能引起方毅的興趣。

蔣迪成指了指方毅,佯怒道:「老蘇說得沒錯,一談起治病,你連老婆姓什麼都忘了,居然連我的話都敢不接。」

說著,他就從抽屜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方毅,沉吟道:「你先看看這份資料,一會兒還有兩個人來,我再跟你說後續的事情。」

方毅哦了一聲,就翻開資料閱讀。

剛打開掃了幾眼,方毅就想扔了。這不是普通蛔蟲嘛,有什麼好緊張的?

不過再看下去的時候,方毅的眉頭就皺起了。裡面一些病人的照片還有資料讓他覺得很驚疑,雖然他腦子裡有著其他大膽的猜想,但是單靠文字圖片是不能做出正確診斷的。

他把資料合上,抬起頭正色道:「我需要看到病人,這些資料都是不能作準的。」

蔣迪成皺眉說道:「裡面的資料還有圖片都拍得很多,你可以再往後看,我還是建議心裡有了底再去診治會比較好。」

「孝庄太后曾經告誡過康熙,世上最假的東西是奏摺。同樣的,在醫生的眼裡,最假的東西應該是資料,只有親眼看見病人,才能做出正確的診斷。」

方毅神色嚴肅,將資料推回給蔣迪成,沉聲道:「病人在哪?我要見他們。」

蔣迪成剛要說話,門外就傳來了些譏諷聲。

「年紀輕輕口氣倒不小,說話語氣像是個大宗師,就不知道是不是個沽名釣譽的人。」

「嘁!人家可是醫聖的孫子,老遲你說話可得注意點!」

「我給面子方鴻儒,但未必就要給他孫子的臉……你也不是沒聽到,那小子居然敢彈劾咱們的資料!咱們是誰?輪得到這種小子來說咱們的不是?」

方毅眉頭一皺,往回看去,發現兩個大腹便便的禿頭眼鏡男倚在門外。這兩人不是兄弟,但是身材和髮型倒像是親生的,就連那副猥瑣的嘴臉都是極為相似。

如果不是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實在很難想像他們兩人是個醫生。

蔣迪成看了看這三人,乾咳了一聲,說道:「都進來吧。」

說完,他指了指這兩人,接著道:「方毅,左邊黑色毛衣的是遲嶸亮,右邊白色大氅的是廖順邦,這兩位都是久經戰陣的老醫生,是由國家衛生部委派過來的。」

聽到首長那樣客氣地介紹自己,廖順邦和遲嶸亮的氣焰就更是囂張,他們圍在方毅的身邊,等著方毅起身讓座。

方毅背靠座椅,抬頭看了看兩人,笑道:「你們靠那麼近幹嘛?」

廖順邦眼眸一眯,沉聲道:「方鴻儒沒有教過你要禮讓尊長?看著我們前輩站著,你好意思坐著?」

遲嶸亮笑眯眯的看著方毅,眼裡儘是狡獪。

方毅看了看兩人的神色,生氣了。這兩個王八蛋是怎麼回事?過來不是探討病情而是來掙面子的?當醫生是這麼當的嗎?

他冷冷一笑,拿起資料,說道:「這些資料是你們親自做出來的,還是從其他渠道搞來的?」

看到方毅居然無視自己的問話還有絲毫不願讓位,廖順邦也有些生氣了,不過遲嶸亮卻拉了拉他的衣袖,使了一個眼色。

緊接著,遲嶸亮看向方毅,問道:「有區別嗎?」

砰!

方毅將資料用力拍在桌面上,怒斥道:「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沒有跟患者進行接觸,根本就沒有資格去確定藥方!你們是醫生還是殺手?你們想害死病人嗎?」

遲嶸亮和廖順邦渾身一顫。這個年輕人怎麼突然之間發那麼大的火,而且眼裡還湧現出一種寒氣,這跟他表面上的斯文儒雅極為不搭啊!

但不管怎樣,面子是不能丟的。

遲嶸亮嘴角抖了抖,反駁道:「我們怎麼說都是你的長輩!凡事說話留三分,你懂不懂分寸?」

「分寸你媽!」方毅嚯的一聲站了起來,指著遲嶸亮罵道:「什麼都可以留三分,醫療診治不能留!那是人命!」

廖順邦趕緊上前幫腔,大聲道:「注意言辭!討論歸討論,別在這罵人!」

「討論?這有討論的價值?你們不要跟我說這堆廢紙就是討論的價值!」

方毅拿起資料揚了揚,冷聲道:「治病就像打仗,紙上談兵只會害人害己!」

蔣迪成看到三人的關係越來越惡化,連忙揚手喊停,說道:「好了好了!把力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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