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遊 第六章 雙雄決 5

公子羽中軍大帳。帳外守備森嚴,七大鐵衛如七尊金鋼一般守在帳門前,二十名黑甲親衛站在大帳四周。

公子羽端坐帳中堆滿文件的台案後,葯先生穿著一身普通的水軍士兵盔甲,躬身站在他面前。

「老臣日夜趕工,總算又配出了一點化功軟筋散。且此番配出的化功軟筋散,比起以前的,少了幾味葯,又添了另幾味葯,秦仁就算已經配出了以前那種配方的化功軟筋散的解藥,也是解不了現在這個化功軟筋散的。」

公子羽點了點頭,道:「辛苦你了,葯先生。秦家兄弟和華蓉雖然不畏毒,但是別人卻是怕的。只要他們中了毒,施展不出武功,秦家兄弟就會平白多出許多累贅,到時候對付起來,也就容易得多了。葯先生。此戰若能順利誅除秦家兄弟,你當記首功。」

葯先生恭聲道:「謝公子。臣不敢貪功,臣只是希望戰亂早些結束,公子早日一統天下,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公子羽道:「葯先生請放心。秦家三兄弟這一眾高手,已是偽朝大秦的大半高手,且都是身居高位的重要人物。秦仁更是重中之重,只要能把他們順利誅除,本公子將再無敵手,偽朝大秦就會離敗亡不遠了。項啟根本就不足為慮,只要滅了偽朝大秦,滅項啟不過是舉手之勞。到時天下歸於一統,百姓的太平盛世,相信不久就會到來。」

葯先生略略躬身,道:「公子,關於憫柔。您打算怎樣處置?」

公子羽沉吟道:「憫柔她……,現在還很重要。到時候再看吧,若是憫柔傾向秦仁、就請葯先生親自出手。」

葯先生道:「公子英明。」

公子羽又問道:「那七個葯人安排妥當了嗎?」

葯先生道:「回公子,七個葯人已經共置妥當,隨時可以驟施突襲。秦仁他們武功再高,也沒辦法發現葯人的氣息。七個葯人同時出手暗襲,秦家三兄弟再加上華蓉、憫柔。恐怕也不是對手。」

公子羽點了點頭,道:「此戰務必要將損失減到最小。若是秦家兄弟緩過勁來,弄沉本公子幾艘戰船,那就有些不美了。對了葯先生,您剛才提到憫柔,難道說憫柔她不會中毒?」

葯先生道:「公子請放心、只要秦家兄弟的人中了化功軟筋散,他們就沒機會緩過勁來。到時候在秦仁與華蓉著甲之前,用藥人把他們死死纏住,公子可能無需動手。便可將他們殺個精光。至於憫柔、她的武功是老臣所授。老臣這輩子同各種毒物打交道,本身自是無懼任何毒物,因為老臣地武功。是源自自然,而天地間的毒物,也是生長於自然之間,所以老臣的武功,可包容一切毒物。」

「原來如此。不過本公子倒想正大光明跟秦仁他們打上一場了。」公子羽有些落寞地笑了笑。「自藝成以來,本公子還未曾全力以赴與人交手過。若是秦家兄弟全都死了,本公子以後恐怕就再也找不到對手了。」

葯先生道:「大局為重。公子當知,您不是江湖人。」

公子羽笑了笑,道:「我知道。若我是江湖人,眼下恐怕已經和秦仁成為至交好友,在一起把酒言歡了。又何須跟他勾心善角。互相算計?」

正說間,一名鐵衛走進帳來,對公子羽深深一躬,道:「公子。伍憫柔帳外求見。」

公子羽沉默一陣,道:「請她進來。葯先生,憫柔來了,還請你到帳後暫避。」

葯先生對公子羽行了個禮,統到了公子羽大帳後進。

那鐵衛出去之後沒多久,憫柔便進來了。憫柔一進來,公子羽臉上就換上了溫和的彷彿春日陽光一般的微笑,起身走到案前迎接。

「憫柔參見公子。」憫柔行至公子羽面前,行了個禮。

公子羽笑道:「姑娘何須多禮?快快請坐。」

憫柔落座之後,公子羽又命人上茶,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待一名親衛伶憫柔奉上香茶之後,公子羽微笑著道:「憫柔姑娘此來,可是為了昨夜贏羽與姑娘所談之事?」

憫柔點了點頭,道:「公子說得沒錯,憫柔來此,正是為了此事。」

公子羽很有些關切地道:「那麼,三少爺他是否答應了姑娘?」

憫柔見公子羽臉上的神情不是裝出來的,心中暗道莫非公子羽真的是願與三少為友?她又想到,項啟為人求賢若渴,而公子羽與項啟一樣,同樣是雄踞一方地諸侯,是否也是與項啟一樣,欲得人才?若論人才武功,三少的確是不二人選。可惜的是,三少他自己也是雄踞一方的諸侯,他的身份並不是代表他一個人,而是代表他的家族,他手下的軍隊,和他轄下的百姓。

於是憫柔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道:「公子見諒,憫柔有負所託。」

接著,她把今天早晨三少與秦風等人爭論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最後說道:「依憫柔著來,三少確是真心想與公子合作的,只是三少地兄弟們和家臣們都不應允,甚至還出言威脅。就連宋清、華蓉這些三少的女人,也不同意三少與公子合作。三少在這件事上,犯了眾怒,不敢自作主張。」

公子羽心中暗笑,聽了事情經過之後,他當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三少的用心,暗道三少果然厲害,如此輕易便把他設置的一道障礙消彌於無形。不過公子羽也並不十分在意,此事他本事就是想搏一搏的,事情成了自然好,若是事情不成,對他也沒什麼損失。

更何況。三少既然當著憫柔的面,親口說出願與他公子羽合作的話來,那麼到時候,三少便不會對他公子羽先下手。這樣一來,公子羽便贏得了出手地先機。

不過公子羽內心也是矛盾得很。

雖然贏得了先機,可是這樣一來,必會為憫柔見怪。憫柔會徹底偏向三少一邊。公子羽雖然屢次三番下定決心要除憫柔,可是靈魂深處卻滿是不舍不忍,甚至於幾次對葯先生出語搪塞,留憫柔一條活路。

雖然他剛才已經對葯先生說了,到時候憫柔若是偏向三少,便讓葯先生下手殺掉憫柔,可是公子羽卻不敢保證,那個時侯他的心會不會亂。

若不亂,則他公子羽便可再無牽掛,無情七重天有望大成。

若亂。則他可能心神分裂,走火入魔,被兩種互相衝撞的神功扯裂他的靈魂。

所以,殺憫柔也是一條導火索。最好是殺憫柔的時候,他公子羽不在現場,沒有看到。可是到了海上,憫柔定會一直跟著三少,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公子羽又如何能夠做到看不到憫柔死在自己面前?但若不殺,他公子羽先動手地話,憫柔不懼毒藥,能自如行動,萬一她以身體給三少擋殺招怎辦?或是以她自己的性命威脅公子羽罷手又如何?他公子羽下得了手嗎?公子羽心裡這一想,便一發不可收拾,直想得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他感到這是一場賭博,和三少爭天下賭的是一場大博,殺不殺憫柔則是以他公子羽自己的命為賭注的一場大賭博。

不知不覺間、公子羽額上已是汗流滿面。臉色時青時白。

無情之人,一旦用情,會心比金堅,情比海深。

三少沒有猜錯,公子羽現在因情之一字而心亂了,他變得優柔寡斷,變得拖泥帶水,變得不像以前的公子羽。

這幾乎是毀滅性的力量,若是公子羽現在還不制止自己的思想,那麼他可能現在就進入思維混亂的瘋癲狀態!

就在這時,憫柔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公子,你怎麼了?」

卻是她見公子羽現在地樣子過於古怪、問了一句。

那輕輕柔柔的聲音入耳,便如一陣清風拂過公子羽燥亂的心田,公子羽那紛亂的思緒猛然間全被理順。

他地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一個大膽的念頭自他心底浮起:「若是殺了三少他們,我那無情七重天能否達到最高境界也就不重要了,天下間再沒有我的對手,我又何必苦苦追求無情到極點的武道至境?我只殺三少,不殺憫柔並非不可,到時候讓葯先生生擒住她。待三少死後,我便將她留在身邊,死者已矣,天長日久之下,憫柔難免不會淡忘三少,與我日久生情。此舉豈非兩全其美,不比害死憫柔要強得多?」

這種想法若是放在以前,公子羽必定會被自己嚇一跳。因公子羽自修鍊無情七重天開始,就已經忘情忘義,心中只有成敗,而無任何情感。他地心就像一潭死水一般,早就不起波瀾,可是現在,卻生起了如此荒謬的想法,他自己卻不覺奇怪。

公子羽智計無雙,但是在面對憫柔這個心魔的時候,他的智計和冷靜無情,已然派不上用場。

這,就是心魔的威力!

公子羽一念至此,臉上不由浮出一抹微笑。他為自己這想法感到自得,他甚至有些惱恨自己為何沒有早早地想到這一點,平白苦惱了這麼久。

當下他柔聲說道:「多謝憫柔姑娘關心,我沒事。」內力運行間,臉上的冷汗悄悄蒸發得於乾淨,面色也恢複了平常,「憫柔姑娘,此事不能怪你,三少爺的心意,我知道了。只需知道他願意交我這個朋友,我就已經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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