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拭刀鋒 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二章 一騎當千 6

秦風見狀,帶著無限惋惜搖頭嘆了口氣,飛身投向己方軍陣。

他連番大殺之下,獨自一人殺死殺傷近四千敵軍,自身功力也耗得所剩無幾,不得不回營休息。

驟失敵手,悍勇的胡族騎兵頓時捲起漫天煙塵,銜尾追向秦風,準備挾此沖勢一舉破陣。

而阿蒙黎護見中原人嚴陣以待,又有無數機關陷阱,情知這般衝上去只會白白送死,頓時厲聲尖嘯起來:「收兵!整頓兵馬!嚴禁衝鋒!違令者斬!」

他那尖厲的嘯聲穿透了海潮一般的馬蹄聲和震懾天地的喊殺聲,傳進了每個胡族戰士的耳中。胡族戰士雖然悍勇不馴,但是紀律卻相當嚴明。阿蒙黎護軍令一出,那沖在最前的一批胡族將領齊齊勒住馬韁,調頭就走。而他們身後的胡族騎兵也幾乎在同時就勒住了狂奔的戰馬,乾淨利落地撥馬迴轉,控馬手段可謂出神入化。

秦風回歸己方軍陣中後,回望那齊齊調轉馬頭的胡族大軍,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自語道:「看來……你們有一個好統帥啊……」說罷深深地望了阿蒙黎護一眼,儘管此時他眼中已經無法發出那傷人於無形的劍氣,但是阿蒙黎護與秦風的目光交接時,還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恐懼的種子深深地植根於他心間。

野三關,秦雷單刀匹刀佇立陣前。

在他身後,就是三萬民夫與一萬禁軍連續一天兩夜趕工出來的陣地。

秦雷前方,旌旗飄揚,煙塵蔽天,蹄聲驚天動地。

胡族的四萬輕騎與三萬步卒已然到來。

秦雷左手拉馬韁,右手扛刀,看著前方那一片片揮舞旋轉著的馬刀,大吼一聲:「緊守陣地,且看我秦雷為眾兄弟斬將奪旗!」

說罷兩腿一夾馬腹,閃電一般飆射出去。

對面胡族軍中馳出一員手持斬馬刀的大將,遙遙地用中原官話放聲喝道:「吾乃狼族第一勇士西玉刀狼,來將通名,吾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秦雷哈哈一笑,吼道:「呔,你爺爺的大名豈是爾等將死之人配知道的?看刀!」

二人相距何止十丈?但是秦雷偏偏已一刀劈出。雪亮的刀芒幻作無垠一片,便似空曠宇宙中掠過的一抹極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斬向西玉刀狼。

西玉刀狼心中一驚,這一刀的威勢是他生平僅見,但他身為胡族狼族第一勇士,手底下也有幾分真功夫,反應相當迅速。當下舉斬馬刀一封,想要截斷秦雷刀芒。

只聽「哧」地一聲輕響,西玉刀狼的斬馬刀從中斷為兩截,匹練似的刀芒去勢未有稍減,徑直自他頭頂落下,直透身下戰馬。

嘩地一聲,西玉刀狼連同胯下戰馬自中間分為兩片,鮮血內臟不要錢似地淌了滿地。

「將軍無敵!」陣地中觀戰的禁軍及民夫齊聲狂呼,密集的鼓點撕裂空氣,震得人熱血沸騰!

秦雷哈哈狂笑,直往大隊胡族中逆沖而去,邊沖邊吼:「阻我者死!」

震雷一般的吼聲傳入敵軍陣中,便似在胡族大軍頭頂上炸響了一串滾雷。胡族士兵彪悍勇武,尚且不懼,但他們的戰馬卻對秦雷這天敵一般的生物心生畏懼,大半四蹄發軟,連聲悲嘶,不敢縱蹄狂奔。任憑胡族士兵如何鞭打斥責,就是不敢上前。

剎那間,秦雷已借奔馬之勢沖至胡族大軍陣前。

他雙手握刀,一刀從左至右橫掃,雪亮刀光掠過,前排近百騎兵被他一刀盡數截為兩斷!然後秦雷雙腿一蹬馬蹬,自馬背上衝天而起,雙手握刀,高舉過頭頂,一刀直劈而下!

「狂電奔雷斬!」叱吒聲中,狂電奔雷刀上綻出足有十五丈長的雪亮刀芒,刀芒之上兀自纏繞著絲絲閃電般的真勁,在空氣中噼叭作響。

一刀劈下,刀芒撕裂空氣的聲音直如鬼哭。刀芒劈入敵陣之中,掀起一片腥風血雨。鮮血激射,慘叫連天,凡處於這一刀範圍之內的胡騎,無不連人帶馬給劈成兩片。而刀芒上纏繞的電芒一般的真勁更激射入周圍敵軍群中,發出一連串密集的爆炸聲,凡給電芒真勁射中的胡騎,亦連人帶馬給炸得粉碎!

秦雷這一刀之威,將他身前十五丈範圍內的胡騎全部清空,死在他這一刀之下的,竟足有八百餘人!

秦雷狂笑著落於自己戰馬背上,以真勁催動戰馬。戰馬彷彿被打入了一針興奮劑般,發出一聲猛獸似的嘶鳴,撒開四蹄狂風一般順著那條被秦雷劈開的血路朝前衝去。

秦風在馬背之上向著四面八方出刀,狂電奔雷刀的刀氣織成一張恐怖的死亡之網,凡被刀氣卷進去的胡騎無不粉身碎骨!他真勁發動之下,方圓十五丈內竟無半個活人。激射上天空的鮮血匯成一幕幕血色幕布,然後揚揚灑下,秦雷身上也不知染了多少鮮血。

他在血雨中放聲大笑,殺意更狂,周圍揚揚洒洒的殘肢在他眼中竟似那最美的鮮花,一顆顆死不瞑目的頭顱在他看來便是男兒征戰疆場的勳章!

他放手狂殺,一路筆直朝前衝去,中途無一人能擋他輕輕一刀,亦無一將敢阻他半步!

頃刻之間,秦雷已沖至中軍胡族軍旗處。

旗下胡族這一路大軍的主將,萬夫長兀骨突持丈八點鋼矛,身周圍著本族最悍勇的三百勇士,準備誓死守旗。

然而面對秦雷這般的天生殺人狂,即使再堅定的決心也阻攔不了他半步。

在這世上,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實力才是起決定性作用的最重要因素!

兀骨突被秦雷一刀梟首,他本族的三百勇士被秦雷十刀劈下三百顆人頭。

秦雷一刀斬斷胡族軍旗,用軍旗裹住兀骨突的頭顱,然後飛快地循原路返回。

他連番大殺之下,全身上下染滿鮮血,臉上、身上還沾著不少胡族士兵的肉片,狀若修羅。現在回返之時,胡族士兵竟不敢稍作阻攔,只得眼睜睜看著他揚長而去。

此戰秦雷斬將奪旗,單人匹馬殺胡族三千餘騎,令胡族士氣大跌,而己方軍士的士氣則被極大地鼓舞。

胡族士兵們不知道,秦雷雖然自始至終都猛若狂雷,但他事實上已損耗頗多。若是胡族士兵不管生死,一涌而上的話,秦雷最多只能再殺三千人,便會力竭而亡。只可惜秦雷悍勇無敵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胡族士兵面對他時,已經不敢稍有妄動了!

秦雷之所以如此拚命,自然是為了鼓舞己方士氣,另外打擊敵軍氣焰,將敵軍必勝的信念在決戰之前便徹底摧毀。為了這個目的,秦雷也不得不孤身犯險!

秦雷回到己方陣地之後,便將兀骨突的首級聯同那染血的軍旗交給了幾名禁軍士兵,那幾名禁軍士兵一邊沒口子地稱讚秦雷,一邊將兀骨突的首級用長槍挑了起來,豎在陣地前方,然後將那軍旗扔到地上拚命踐踏,吐口水,扔泥巴,甚至狂笑著撒尿在軍旗之上。

胡族軍士眼見己方主將的遺體和軍旗被中原人如此糟踐,不由全都氣得三屍神暴跳。但是再一看那渾身染血,魔鬼一般的戰將扛著他那把大得驚人的刀匹馬佇立在陣前,又全都泄了氣。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人敢與秦雷對抗了!

華玲瓏和秦雷的對外執行官「大刀」王麻子騎著馬緩緩行到秦雷身後,華玲瓏輕聲問道:「雷哥,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我看你全身是血的,很是擔心……」

秦雷面帶笑容,低聲道:「不用擔心,這些血全是敵人的。他們還沒那個能耐讓我流血。」

王麻子道:「二少爺神功蓋世,小的佩服。只是二少爺獨闖敵陣,激戰之下甚是勞累,何不回營休息一番?」

秦雷搖頭道:「我功力損耗過大,一時半刻無法恢複。如果敵軍這時大舉進攻,雖然我們的陣地可令他們損兵折將,但是要將其攔住,還是辦不到的。如果我不在此鎮守,敵軍沒了威懾,說不定會鋌而走險。我們在此設陣的目的就是攔截敵軍,盡量拖延時間。如果能將其全殲自然最好,如若不能,將他們攔在這裡三兩天,也是立了大功。」

王麻子抬頭看了看天,道:「午後會有陣雨。敵軍大半是騎兵,一場雨一下,可以稍稍攔阻他們一陣。二少爺,待雨落時便去休息如何?」

秦雷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雨一落,我便去休息。若是敵軍冒雨突襲的話,哼哼,這裡的陷阱威力便可倍增,到時他們就有苦頭吃了!」

公子蘇眯縫著雙眼,緊盯著前方的陳縣縣城。

兩山之間的陳縣縣城城門大開,城頭上沒有半個士卒,看上去靜得嚇人。

公子蘇向身旁一名北疆鐵軍將領問道:「派去縣城的探子回來沒有?」

那將領道:「稟公子,末將已先後派出七批探馬進入陳縣縣城,至此時卻無一人回報!」

公子蘇默然半晌,道:「諸位將軍,依大家看來,這縣城之中可有何古怪?」

一名參將道:「稟公子,依末將看來,陳縣之中定然伏有兵馬,但是人數不會很多。」

公子蘇笑問:「哦?張參將,你為何判斷陳縣之中兵馬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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