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下亂 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三章 碧血洗情天 3

我們等待保護自己的英雄,轟動好讓自己感動。

染紅整個天空,成全個人的夢,這世界需要有人被歌頌。

穿著華麗的大紅新裝,有如新娘一般的秋若梅躺在床上,默默地淌著眼淚。

她的雙手雙腳全被拇指粗的鐵鏈鎖住了,固頭在鋼鑄的床架上,因此儘管她的穴道沒有被封,她仍無法自行脫困。

而她躺著的這張床,與其說是床,倒不是說是一架刑具。

看著房內牆壁上掛著的,琳琅滿目的各種仿似刑具,卻遠比刑具更變態,更歹毒的東西,倔強堅強如秋若梅,也不由淌下了淚水。

她彷彿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的遭遇,她彷彿已經看到了那布滿細小鐵釘的皮鞭往她身上抽落,將她嬌嫩的皮膚抽出血花。

但是她並不害怕肉體上的痛楚,甚至於折磨凌辱,她都全然不怕。

她流淚,是因為她的孩兒,她那才剛剛兩歲零三個月的孩兒。

那是她和秦仁的孩子,是那次在定州城中留下的結晶,是她在這世上最美好的愛戀,最真心的牽掛的結晶。

她不怕死,不怕痛,不怕被羞辱,但是一想到寶寶即將落入那食人魔的口中,她便不由淚如雨下。

她萬萬想不到,這次只不過是想帶著孩兒去一趟逍遙山莊,去看一看三少的家,途經烏雲城便會遇上這種不幸。

當她拔劍沖向那二十多個土匪一樣的士卒時,她根本就未曾想到,烏雲城已被叛軍攻下。

而叛軍,在初掌烏雲城之時,也不會在城門上貼上告示,說此城已被我們攻佔,來客請繞道行走。

事實上,叛軍在佔領烏雲城之後,雖然四處駐紮戒嚴,卻並未禁止任何人進城。

對叛軍而言,除了秦軍平叛的大軍,任何人進城對他們而言都是好事,興許會碰上行腳的客商,甚至大隊的商隊也不一定,那不正好可以好好地劫掠一番嗎?

所以秋若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身陷險境。她見那好心提醒她的小兵被兵匪射死,天生一副俠義心腸的她自然會一怒拔劍。

區區二十幾個烏合之從哪裡會是她的對手?不消片刻就已被她殺了個乾乾淨淨,可是當她將那隊叛軍殺盡的時候,卻發現城門已然緊閉,大隊的叛軍涌了出來,將她團團圍住。

五百叛軍依然是烏合之眾,但是他們有弓箭,有長槍,會結最基本的陣法。

秋若梅被圍困之後,死命突圍,殺死一百多叛軍,但最後叛軍頭領親自出手,戰天王一箭射中了她的長劍,將她的劍射飛。

沒有了劍的秋若梅並未就此屈服,仍奮力苦戰,但是當戰天虎的兩柄巨錘加入之後,她終於敗了。

她被生擒,寶寶被自她懷中奪走,然後她便給帶到了這裡,幾個老媽子將她洗凈之後,將她鎖到了這鐵床之上。

現在,秋若梅已經心傷欲死,徹底絕望。

不相信浪漫的年輕媽媽,你可曾想過,會有保護你的英雄,一騎當千,一刀闖陣?

『二當家的,廚子已經準備好了,您是想吃清蒸呢,還是紅燒?是油炸呢還是水煮?』一名小頭目跪在正躺在城守府主屋大堂里地毯上喝著酒的戰天虎面前,小心翼翼地問。

『嗯,那娃娃水靈,紅燒、油炸、水煮都會破壞掉原味。二爺我想吃原汁原味,還是用清蒸吧!』戰天虎已經連喝下兩罈子酒,現在正準備拍開第三壇酒的泥封。

那小頭目剛應了聲是,還沒退下,便見一個臉上塗著半尺厚的脂粉的老媽子搖曳生姿地走了進來,對著正在廳里舉著石鎖,展示那一身蠻橫的肌肉的大當家戰天王說:「大當家的,那女子老奴已經和幾個老媽子把她洗得乾乾淨淨了,現在已經給她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捆在您房裡的床上,等著您去恩寵哩!說起來,那女娃的身段還真是好,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的人。就是小腹上有一條傷疤,該是剖腹取子時留下的。」

戰天王嗯了一聲,把兩個幾百斤重的石鎖轟地一聲擲到地板上,將地板砸出兩個深坑,隨手取過一條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汗水。『剖腹取子才能保持身材嘛!那下面,也才能不變得松馳嘛!你下去吧,等爺爺吃過了飯,填飽了肚子有了力氣,再去好好寵那女子。』

老媽子和那小頭目剛準備退下,便見一個小頭目風一般衝進了大廳,邊跑邊叫:「大當家,二當家,禍事啦!外面有一個白頭髮的年輕人打過來啦!口口聲聲說要二位當家放了他的女人和孩兒,還要兩位當家自縛雙手雙腳出去受死……」

砰,一聲巨響,卻是戰天王一腳踢出了石鎖,將那小頭目的腦袋砸了個粉碎。

無頭的屍體噴洒著鮮血和腦漿,直挺挺地倒下,血腥噁心的一幕頓時讓那個老媽子掩口驚呼,隨即嘔吐起來。

戰天王展示了一下肩膀上雄壯的肌肉,悶聲道:「娘的,擾亂軍心者死!把頭髮染白了裝酷,很了不起么?竟敢讓我們兩兄弟自己把自己綁了出去受死!娘的,也不看看現在烏雲城在誰手中!雖然兄弟們都分散到城中駐紮,可是我這將軍府里,卻是有一千精兵的!嘿嘿……另有三千精兵也都駐紮在將軍府附近,以一當千?以為你是」龍吟聖將『嗎?』

戰天虎邊灌著酒邊道:「大哥,不必煩心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而已,也許此時早已給亂刃分屍了吧!嗯,你,」他指著那個來請示如何烹制小娃娃的小頭目說:「去廚房傳我的吩咐吧!還有,這具屍體也給帶到廚房去,精壯漢子的肉,也是很有嚼頭的。」

那小頭目早已嚇得面青唇白,身子抖得跟篩糠一般,哆嗦著走到那無頭屍體旁,顫巍巍地伸手去拖。

還沒拖出兩步,便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叛軍號叫著沖了進來,狂嚎道:「大當家,二當家,大事不好了!那白頭髮的年輕人已經連破五個百人隊,死在他刀下的兄弟已經超過四百人了!」

『什麼!』戰天王虎吼一聲,猛獸般的聲浪頓時震得整間大廳抖了一抖,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躺在厚地毯上的戰天虎也站了起來,大吼一聲:「來人哪,取我的錘來!」

戰天王則叫道:「傳我令,把將軍府周邊駐紮的三千精兵全調過來!取我的戰槍與鐵弓來!爺爺要親自出去會會那什麼狗屁白髮年輕人!」

『潑……』黑馬的蹄子踩到地面上,卻發出一聲踩入水中時的聲音。

『嘩啦——』隨著馬蹄濺起的血花輕飄飄地濺向四周,落到地上,又融入更多的血水中。

血水靜靜地淌著,將光滑平整的街道石板完全掩蓋。浸泡在血水中的屍體有的四分五裂,有的身首分離,總之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在許多地方,屍體已經堆積了起來,形成一個個小型的屍丘。

就連街道兩旁的牆壁,也已被鮮血塗滿。

將軍府前的一條長街已經變成九幽煉獄,現在這裡是真正的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長街的中央,孤零零地佇立著一人一騎,黑馬,藍衣,長發,兩鬢斑白。

一把已經砍得卷了刃的厚背大砍刀提在那隻骨節粗大,已被鮮血染得通紅的手上,刀刃上還在不住地往下滴著鮮血。

而在那一人一騎的周圍,則圍著五百多名身穿秦軍盔甲,手持秦軍標準武器的叛軍。

但那些叛軍卻沒有一人敢靠近他三丈以內,所有的人都用一種極度恐懼的眼神望著他。

血染長街,橫刀立馬,豪情萬丈,誰與爭鋒!

三少慢慢舉起了長刀,刀尖對著前方攔阻他的大隊叛軍。

『滾開!』冰冷的聲音就像是三九寒天穿破牆縫的冰風,令人不由自主冷到了骨髓里。

嘴角掛著那抹殺機大動時的譏笑,三少緩緩策動胯下黑馬,黑馬挪動四蹄,似閑庭信步一般在血染的長街上前進。

離將軍府還有一百二十七丈,前方攔著三百五十九個叛軍,左邊五十七個,右邊六十六個,後面還有一百二十三個。

人數不是問題,天龍永遠不會因為魚蝦太多而發愁,一萬隻兔子也打不過一頭猛虎。

『放箭!放箭!』嘶啞的聲音從一名叛軍小頭目口中嚎叫出來,面對三少的步步逼近,正面攔阻著三少的這名小頭目已經面若死灰。

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人,不,這絕對不是人,沒有一個人能在與一千人的正面交鋒中,連斬四百多人,自身卻毫髮無傷!

更沒有人會用那種殘忍的刀法殺人,在戰場之上,任何士卒的作戰原則都是力求一擊斃命,花俏的動作用在戰場之上無異於自尋死路。

但是眼前這蒼老的少年卻不同,他的刀根本就是一條毒龍,每每要把正面沖向他的對手撕得四分五裂才會罷手!

『嗡……』一陣弓弦響動,兩百多枝箭稀稀拉拉地飛向了三少。

三少根本就懶得格擋,箭矢射到他的身上,全都彈了回去,掉落在地。只有當箭射向他的馬時,他才會揮刀撥開。

這些普通叛軍射出的箭又怎能威脅到三少?當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