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發展:成為土豪,種田築基。 第144章 有人開始「起高樓了」2

「大伴,司禮監的差事還好做么?」

一個穿著淺黃色常服,衣袖收緊的年輕人,一邊仔細的用一塊粗鹿皮,打磨擦拭著一個拳頭大的木頭盒子的半成品,一邊問躬身站在他旁邊,穿著大紅蟒服,戴著三山帽的瘦高的中年人道。

這個看起來像個專註木匠的年輕人,就是大明王朝目前的最高領導人,天啟皇帝朱由校陛下。而他身邊的人,就是未來九千歲魏忠賢。

魏忠賢雖然不識字,但是因為他極得朱由校的信任,所以在今年年初的時候,當上了的皇帝的秘書班子,司禮監的秉筆太監。

朱由校雖然不像自己的祖父萬曆皇帝那樣,為了對抗文官,喜歡故意的怠政。可是,他倒是像極了自己的高祖父嘉靖皇帝。只不過,嘉靖陛下的愛好是煉丹嗑藥,這位天啟陛下的愛好則是木匠活兒。

「回皇爺的話,奴婢雖然粗鄙了些,但司禮監的差事還能上手。」魏忠賢聽到天啟皇帝的問話,輕聲的答道。

「恩,能上手就好。父皇薨的太突然了,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大伴要多費些功夫了。」

朱由校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當上皇帝有什麼好的。對於一個有著自己興趣愛好的年輕人來說,做一個什麼責任都不用承擔的太子,比當一個勞心勞力的皇帝有意思多了。

說了兩句朝政上的事情,朱由校作為天子的精神頭立馬就散了。他舉著手裡的小木頭盒子,對魏忠賢說道:「說起來,西洋的玩意兒還是有些粗陋。就說上個月枝江王進的那個小玩兒意吧。精巧是精巧,打開來一看,裡面的機關全都是鐵片子做的。」

朱由校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自己的雙臂,舒活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繼續對魏忠賢說道:「用鐵片子做機關,哪能顯出手藝的精巧來啊。還得是用木頭做這個機關,才能顯出天朝的手段來。」

撇了撇嘴,朱由校轉頭對魏忠賢說道:「雖然這東西不入方家之眼,但這個孝心是很難得的。皇祖在的時候,還稱讚過枝江王有孝心。對父皇也好,對朕也好,枝江王都很孝敬。年年不拉,總能弄些好東西送進來。你們也得了不少的好處吧。」

魏忠賢知道天啟皇帝並不在意身邊的太監撈好處,所以他笑著回答朱由校道:「奴婢們不過是仗著皇爺的天威,確實沾了點兒油水。」

朱由梓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對魏忠賢說:「可見枝江王朱術圳是個懂事兒的人。」

他走了兩步,活動了一下腿腳,繼續對魏忠賢說:「其實朕也知道,天底下的藩王親貴無數。仗著是朕的親戚,他們在下面是想怎麼刮就怎麼刮。朕的親戚千千萬,有名有姓的藩王就成百上千。歷代祖宗,因為血脈的緣故都遷就著他們。可是,誰也沒想著皇家不是。」

說到這裡,朱由校有些不高興了。

他有些生氣的翻了翻白眼,繼續對魏忠賢說道:「父皇在世的時候就和朕說過,就是親戚們再不上進,作為宗親,皇家總要愛護著他們,這就是祖宗的規矩,聖人的法統。」

「可大伴你也知道,為了這些不上進的親戚,皇家出了多少錢糧,和外面那群文臣生了多少的閑氣。可是,這群人誰想到皇家的難處了。成天就知道要錢要糧。跟一群討債鬼一樣。」

魏忠賢從朱由校的話里聽出些意思,他小心的問道:「皇爺是不是受了誰的閑氣了?」

朱由校覺得很沒意思的吧唧吧唧嘴,對魏忠賢書說,「能有誰,吏部的張問達向我告狀,說枝江王的女婿又是霸佔民田,又是屠戮鄉紳的。說了很多氣人的話。」

魏忠賢一聽這話,很小心的對朱由校說:「按說不該吧。司禮監那邊沒接到有關的奏報啊。」

朱由校這個時候真的有些生氣了,他氣哼哼的對魏忠賢說:「誰說不是啊。枝江王真要是在封地里像張問達說的那樣,搞的民怨沸騰。當地的官員,湖廣的官員會不理么。當我年紀小不知道么。外面那群文官,眼珠子天天盯著各地的藩王,真要有事兒,他們早就撲上來了。」

說完了這話,朱由校看著魏忠賢說:「他們當我不知道呢。外頭那幫文官,最喜歡的就是欺負皇家。他們就是看不得有人對朕好。看枝江王孝敬朕,他們肚子裡面有氣。大伴,你要把司禮監的差事擔當起來。讓那幫文官都老實著點兒。」

朱由梓死死的盯住魏忠賢,小聲的,卻又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宮裡的事情,你也要全都給朕盯緊了。先皇薨的不明不白,朕心裡頭不安的很。宮裡宮外,想要害朕的人肯定不老少。朕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給大伴了!」

魏忠賢聽了皇帝這樣推心置腹的話,立即反應過來。他咣當一聲跪在地上,就開始向朱由校表忠心:「皇爺放心,奴婢就是死,也要保皇爺萬安。」

年輕的天啟皇帝裝出一副深沉的嘴臉,深深的點了點頭。他對魏忠賢說道:「大伴你先把司禮監的事情管起來。過一段時間,朕把廠衛的事情也交給你操持。」

說完了這話,朱由校沒管滿臉壓抑不住的喜色的魏忠賢,而是把目光投向門外。

天啟皇帝在心裡輕輕的嘀咕著:「當朕好蒙么。誰不知道你們東林黨,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是富弼,是文彥博呢。皇帝廢立操於文官之手。你們想的倒美!這天下倒底是大明,不是大宋!」

陰暗的天空下,連綿不絕的紫禁城是一片低沉的景象。天啟皇帝看到這樣的景象,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他收回了目光,又開始琢磨起手裡的小玩兒意來。

要讓王書輝來看的話,明朝末年的紫禁城,要比現代社會裡的故宮更加原汁原味一點兒。

這是肯定的。

明朝滅亡之後,先是李自成,這個蛻變成封建軍閥的造反者佔據了北京。之後,又是處於游牧文明階段的,半奴隸制的滿清蠻族盤踞紫禁城。再之後,就有了八國聯軍的燒殺搶掠和日寇的野蠻破壞。等到了新中國建立的時候,紫禁城已經完全變成一個歷史遺迹了。

王書輝去過幾次北京。但故宮這個地方,他只去了一次,之後就再也不想去了。在他看來,故宮裡面到處是要錢的所在不說,遊人簡直比蚊子還多。他那次去故宮,花了一上午的功夫,除了看人以外,基本也沒看到什麼別的東西。

更主要的是,因為客流量過於巨大,故宮裡面像個建築工地一樣,到處是在進行修繕縫補的施工現場。巨多的遊人和隨處可見的腳手架之類的東西,給王書輝造成了相當惡劣的印象。

這是完全沒辦法的事情。

一個建築物,它要是失去了本身的功能,完全的變成了一個供人游賞玩樂的地方,味道肯定要變了。但是,對於這一點,王書輝卻不像很多人那樣,吵吵著什麼文物保護啊,什麼以舊補救啊之類的各種矯情。

他倒是覺得,這些代表著封建皇權的東西,可以被普羅大眾們那樣隨意的踐踏。這才是一種真正的社會進步的表現。

當然了,在明末這個時空里,在目前的階段,王書輝的想法,還不足以讓紫禁城改變它的功能。紫禁城在公元1621年年末,仍舊是大明帝國的心臟。它仍舊代表著,掌握著國家權力的,大明皇帝陛下的至高無上。

正在和司馬峰會面的王書輝,雖然嘴裡說著皇權,但是他心裡對於皇權是非常的鄙夷的。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幾千里之外的紫禁城裡經歷了一場和他有關的討論。

當然了,就是他知道了,他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王書輝給司馬峰出的主意,就是利用皇權對抗族權。說起來,在封建社會裡,實際上皇權和族權確實是存在著巨大衝突的。

這不是什麼意識形態上的衝突。兩者在意識形態上,對於儒家的思想倫理是共享共尊的。

皇權和族權的對抗,完全是在利益分配上的衝突。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從嘉靖年間開始,明政府就開始逐漸的動搖海禁。到了隆慶年間,明王朝更是在事實上徹底的廢除了海禁。

海禁的廢除,極大的促進了江南地區的工商業的發展。但是,明政府在江南繁榮的經濟上,卻沒有獲得任何的利益。

根據《白銀帝國》一書里介紹,明王朝到了萬曆年間,已經發展到幾乎「無官不商」的地步。東林黨主要成員,大多為中小商人家庭出身。與此同時,四分之三的進士、舉人家族中有從商的背景。

這就導致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朝廷想要加征農稅,東林黨也好,什麼黨也好,一點兒也不會反對。因為他們有功名,可以免稅,農稅收不到他們頭上。可是,一旦涉及到徵收商稅,官員們立即就像被踩了貓尾巴一樣跳起來,發動大規模的抵制活動。

萬曆皇帝時期,為了反對皇帝徵收礦山開採的稅收,反對他派到各地收稅的礦監稅使。東林黨人表現相當的噁心。

東林黨麾下的各級官員不斷上書掀起政爭,和皇帝對抗。在東林黨領袖、漕運總督、鳳陽巡撫李三才上的《請停礦稅疏》中,他直接質問萬曆皇帝:「皇上愛珠玉,人亦愛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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