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發展:成為土豪,種田築基。 第136章 教學相長1

「只要開動腦筋,即使不打不罵,也是有很多辦法收拾小崽子們的!」

(王書輝經常戲稱自己第一批的教導營的學生為「孩兒們」。現在出身教導營的戰士幹部們,就用「小崽子」稱呼他們自己的學生。)

復興軍第四營第二連第五排第一隊的教導員陳盛文的出身,很有意思。用他自己的話說,自己的家門,那是神算世家。說白了,就是世世代代都是靠蒙人,靠給人算卦騙錢混口糧謀生的。

不過,生產力水平落後的古代人都認同一個道理,所謂醫人者不自醫。按照這個道理,神算世家也是算人者不自算,幾代人混的都很落魄。實際上,在年輕的陳盛文看來,自家這個神算世家,實際上和要飯世家也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從他五歲記事兒開始,自己的生活就是和老爹走街竄巷,憑著一副好口條兒蒙人。好的時候能夠混飽肚子,大部分時候都半飢半飽。

陳盛文覺得,要不是自家真的有祖傳的識字和算術兩項本事的話。自家的境遇恐怕還不如乞丐。乞丐討飯的時候,優秀敬業的乞丐還能唱幾段蓮花落子呢。自家只不過是把蓮花落子換成了胡說八道。他私下裡覺得,自家的胡說八道,還沒有乞丐的蓮花落子有市場。

算命這個工作,和種地差不多,是要看年成兒的。實際上,在農業社會裡,農業是國家經濟的支柱和命脈,農業社會的一切,都要和農業的收成相關聯。不過,要是說誰是社會經濟的晴雨表的話,乞丐的生活好壞,肯定最能反映社會經濟的總體狀況。

實際上,大明朝從弘治皇帝在位時期,就開始逐漸的進入小冰河氣候期。不過從弘治皇帝到萬曆皇帝中期,東亞北大陸整體的氣候狀況變化,是一種緩性演進的狀態。從萬曆中期開始,整個東北亞地區的氣候才發生突然的,劇烈的變化。

陳盛文的老爹陳光禮是嘉靖四十四年生人。因為之後隆慶皇帝時期明帝國放開了海禁,加上張居正開始對國家財政進行整頓。大明王朝從上到下的經濟狀況都全面好轉。

從嘉靖四十四年到年到萬曆二十三年,這三十年的時間裡,跟著陳盛文的祖父學習謀生,靠蒙人過日子的陳光禮過了三十年的「黃金般」(能吃飽而已)的日子。

陳光禮就是在所謂「萬曆中興」的美好時代里,取了個瞎眼睛的農家姑娘為妻,生下了現年十六歲的陳盛文的。

不過,陳盛文不光跟著父親學會了家傳的認字和算術兩項本事,也和父親積累歷練出了一雙敏銳的眼睛。他發現從自己出生開始,家裡的狀況就開始直線下降。用陳盛文的父親陳光禮的話說,老百姓變得不好蒙了。

在小冰河氣候的影響下,自然災害頻發,農業生產遭到破壞,老百姓的收入銳減,生活拮据。最為唯物主義的中國人,在這種狀況下,肯定是要對自己的生活開支進行收縮,像算命看相這種不必要的開支,自然是第一個被砍掉的項目。

就這樣,陳盛文一家三口的日子越過越差。直到陳盛文十四歲那年,父親和母親雙雙生病,發起了高燒來。

陳盛文家世世代代居住在枝江縣,屬於城市貧民的一員。無論是陳盛文家方面,還是他母親家方面,都是那種窮的底掉的底層勞動人民。所以突遇大變,特別是生病這樣的事情。作為沒錢的窮人,在經濟的壓力和公共醫療不存在的情況下,除了躺在床上等死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對於這一點,在現代社會的網路上,有很多類似故事,但是完全是真事兒的橋段。比如說,舊社會鄉下的人家,孩子生了病。孩子的父母,對這種情況,表現的令現代人無法理解。他們會不管不顧,根本不當回事兒的扛著鋤頭下地。最多就是離開前吩咐其他的孩子,「等到他/她死了之後,到地頭上告訴我一聲。」

中國成語里有一句「虎毒不食子」的話。但是在實際上,史書上記載的大災之年易子而食的史實汗牛充棟。不是那些人心狠,不愛護自己的孩子,而是無論經濟條件,還是古代的那種醫療條件,都不足以支撐他們對自己子女的愛護。

在中國社會進入到工業化社會,批量化的培養出大量醫護人員,建立起全民醫療體系之前,清末民國時代的魯迅先生不就寫過「人血饅頭」的故事么。

老栓夫妻即使是很愛護自己的孩子,甚至敢於去搞「人血饅頭」給兒子治病。可是,在迷信愚昧的封建社會裡,在沒有現代科學的醫藥行業,普及的全民醫療體系的情況下,封建農業社會能夠支撐他們對孩子的愛護么。答案很明顯的,不能。

陳盛文很愛自己的父親母親,但如果是在一般情況下,他的命運恐怕和老栓夫妻一樣,是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無能為力的。但是,不同於老栓夫妻,不同於滿清末年的紹興,被王書輝控制的枝江縣縣城,建立起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家近現代的,專門為平民服務的全民醫院。

陳盛文從鄰居家借了一輛板車,把自己半昏迷的父母拉到了復興醫院。還沒等他下跪求肯,復興醫院的大夫就收治了他的父母。

復興醫院,或者稱復興會實驗教學醫院,就是王書輝在明朝末年,建立起的第一家公共醫療機構。王書輝當初從教導營選出的醫學學生,現在都已經算是合格的「赤腳醫生」了。

因為王書輝給他們上的醫學課程,對他們進行基礎醫療教育的教材,就是經過現代智能團整理增補的新中國出版的《赤腳醫生手冊》。

當然了,隨著兩年多來的學習,這些醫學生和復興軍的軍醫們,和王書輝一起對現代醫療進行了基礎性的,也是全面性的學習。特別是對人的生理狀況的探索方面,復興會的醫療系統的進步是很大的。畢竟現在整個復興會掌握的近四百個醫療工作者,目前人均解刨的屍體,都要超過三具了。

而且,隨著復興會工業體系的建立和發展,很多現代醫療的基本器材和工具,以及一些基本的藥品,在鋼鐵廠,玻璃廠,化工部門等工業部門的努力下,不斷的被生產和應用了起來。

比如說聽診器(膠管部分使用鹼液侵洗法製造杜仲橡膠代替),比如說針頭,比如說玻璃針筒,比如說生理鹽水(蒸餾水加精鹽),比如葡萄糖注射液(玉米澱粉水解加蒸餾水),比如說酒精等器械和藥劑等等,這些器材和藥品的水平,基本上都能達到和超過近代水準。

王書輝甚至從這些東西上,找到了些自己小時候的醫院的感覺。

不過,復興會實驗教學醫院的真正的大殺器,還是王書輝通過時空門引進的大量治療常見病的藥物。

陳光禮夫妻倆,就是依靠著生理鹽水,葡萄糖注射液,阿奇黴素和阿司匹林被救活的。

對於古代人來說,小劑量的抗生素基本和萬靈藥一樣。很多常見病如感冒,如外傷等,往往就是這些病發展成了炎症,要了古代人的命。所以,王書輝才著急忙慌的想要建立起近現代化工工業的。因為,所有的抗生素,都是化工工業發展的副產品。

比如所,目前工藝研究局下屬的化學實驗室的天字型大小項目,就是阿司匹林製造。復興會的焦炭廠,已經為化學工業的發展提供了兩項重要的副產品,一個是煤氣,一個是煤焦油。

從煤焦油中,可以提煉出石碳酸(即苯酚,苯酚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消毒藥劑)。再以石碳酸為原材料,經過和二氧化碳的羧化反應,生成水楊酸。水楊酸經升華後得到升華水楊酸。再採用醋干(醋酸法),將水楊酸和醋干進行醯化反應,最終得到乙醯水楊酸也即阿司匹林。

因為阿司匹林的生產工藝並不複雜,工藝研究局的化學實驗室,已經成功的完成了阿司匹林的製取。1621年中,就已經開始整理生產工藝,細化生產流程。1621年末,復興會在明朝末年本土生產的阿司匹林,就開始批量化的在一個小化工車間生產了。

復興會的所有機構里都有一個共同的任務,那就是要利用一切機會吸納勞動力。這也就是復興會的工作人員私下裡說的那個「拉壯丁」的任務。

陳盛文的老爹陳光禮五十六歲,陳盛文的母親陳吳氏四十七歲,雖然都不是壯丁,但是兩人在復興會實驗教學醫院裡被救過來之後,非常輕鬆的就被工作人員做通了思想工作,簽下了為期十年的工作合同(賣身契?)。至此之後,經過培訓的陳光禮成了復興會紡織廠辦公室的一個文書,陳吳氏則在培訓後,在鉛筆廠里當女工。

要說陳氏父子有什麼和普通乞丐不同的地方的話,那就是陳氏父子有種家傳的看風色的本領。接觸到了復興會的巨大力量之後,陳光禮就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了復興軍里當兵。

憑著家傳的識字和算術的底子,陳盛文在新兵中脫穎而出。他不僅在思想政治課和文化課上表現優秀,更在軍事訓練方面有不少亮點。因為家傳的一副好口條兒,他被新兵訓練營的政治幹部看中,被推薦參加了王書輝給每批新兵中的優秀人才組織的政工培訓課程。最後他又以優秀的成績完成培訓,被提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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