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發展:成為土豪,種田築基。 第56章 馬縣丞的末日8

王書輝在現代社會的時候有很強的孤獨感。這種孤獨感在他上初中的時候就被他自己確認了。上初中時的兩件小事兒讓王書輝發現,自己似乎跟別人格格不入。

當時是在上外語課,老師放了一個英文歌曲。大家都是初三年級的學生,英文不是很好,聽不太懂什麼意思,但是老師讓大家談談聽了這首歌之後的感想。

青春少年會說些什麼大家都是知道的,或者飛昂激動,或者幻想浪漫。當老師問道王書輝的時候,剛把毛選全部讀完的王書輝對老師說,「這首歌里,充滿了資產階級的軟弱性。用平常的話說,就是太矯情了。」

王書輝的這位老師是他的班主任。下課之後,老師把王書輝叫到辦公室和他交流了一會兒。她很細緻的了解了王書輝的想法。得知了他最近看的書,這位一直非常喜歡王書輝的老師恍然大悟的說,「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是個那樣的孩子。」

這話是有淵源的。小時候的王書輝是個極為愛勞動的學生。這一方面是家庭因素的影響,一方面可能是他的天性。不過,在學校里積極勞動的學生,大部分是有目的的。為了評選三好學生等榮譽稱號,為了當班幹部等,這些才是很多學生積極表現的主要原因。

剛開始的時候,老師把王書輝也看成是這樣的孩子。直到她告訴王書輝,她要把王書輝推薦為區三好學生的時候,他說了一段話,「老師,三好學生是個榮譽,這是確實的。但是,榮譽這個東西,是個身外之物。古人不是說,『富貴於我如浮雲』么。富貴都是浮雲,榮譽就更是了。」

「我喜歡幹活,就是單純的因為我喜歡幹活。有三好學生這個榮譽,我喜歡幹活。沒有三好學生這個榮譽,我照樣喜歡幹活。所以,我覺得這個名額給我不妥當。因為,我有沒有這個榮譽,幹活這件事情是不會變的。還是把這個名額給那些需要激勵的同學吧。這樣的話,積極幹活的人不就多了一個么。」

一個十來歲的初中生,說出這麼曠達高古的話,一下子就吸引了這位從教近二十年的教師。她把三好學生的榮譽給了另外一個學生的時候告訴人家,是王書輝把榮譽讓給他的。聽了那位評獎的同學給他道謝,王書輝發現,即使是最喜歡自己的老師,也真的不理解自己。

同齡人不用講了,即使是人生經歷豐富的老師,也看不清王書輝的真面孔。他從來就是個講求實際的人。十五歲的王書輝就已經知道,榮譽固然可愛,可是榮譽也不過是起刺激作用的手段而已。幹活這件事情,才是最主要的。

當時學校的後勤部門沒什麼服務意識。很多班級里換燈管,換玻璃,釘塑料布,糊窗戶縫等諸多的工作,都要由學生來做。王書輝是真心覺得,自己一個人干這些活速度很慢。他覺得,能有個人給他做幫手,比他自己得榮譽有用處多了。而這麼個在他眼裡很簡單的道理,居然連自己的老師都不理解。

從此之後,王書輝發現,這個世界上,不懂得道理,或者只懂得歪理的人特別的多。以至於,這種情況導致,懂得道理,知道真理的人,不敢說話,或者說了話,也沒人聽。他在成長的過程中逐漸發現,孤獨這種情緒,還真的是很現實的一種感情,不完全是小資產階級的矯情。

在現代社會都有強烈的孤獨感,在古代社會裡,王書輝的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他覺得,他自己甚至失去了,和不懂道理的人溝通交流的耐性了。

唐文光這個板上釘釘的封建制度的維護者,還在試圖對王書輝宣講封建主義的意識形態。他喋喋不休的對王書輝進行著勸解,讓他先把衙門裡的人都放了,之後再細細的議論事情。

王書輝覺得唐文光的想法真的很奇葩。在事實上被武裝劫持的唐文光,現在沒有一丁點反抗能力,像板上魚肉一般。他居然還端著臭架子,不想先了解王書輝的要求,不能提供任何可供談判的籌碼,反倒先對王書輝發號施令起來。

對於唐文光這種不清醒的反應和舉動,王書輝的處理辦法也很簡單,他用實力的鐵拳,教育唐文光這個階級敵人。

很快,縣衙中馬松華的鐵杆之一,戶房書吏吳虹飛被拖到唐文光面前。吳虹飛很明顯的比唐文光明白形勢,也更加的識時務。他用指甲死死的扒住地面,大叫到,「貴人老爺饒命,貴人老爺饒命,小人知道馬松華所有的事情,小人願意戴罪立功!」

然而,世界是物質的,王書輝是唯物主義者。他對於馬松華的看法是,在自己的絕對實力,和馬家所有奴工僱工的支持下,作為自己推廣土地革命路線上的一塊絆腳石,馬松華必死無疑。他並不需要馬松華現實的,在大明律法範疇下的罪證。

吳虹飛自然認識不到這一點。他的大呼大叫,除了讓大堂上所有被俘的官員衙役們,面色更加蒼白,渾身的哆嗦打的更厲害之外,也只有讓唐文光閉嘴這一個作用。所以,就在唐文光面前,這個枝江縣衙里的正式公務員,枝江百姓眼中的老爺,就那麼像只狗一樣,被兩個家丁用長槍戳死了。

唐文光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他的想法很簡單。馬松華的事情,大可由枝江王府和戶部尚書家打官司去。他這個枝江縣的最高行政長官,是不準備參合到這裡面的。一邊是皇帝宗親,一邊是官僚集團。一個極受天子寵信的藩王和一個實權在握的尚書之間,沒有他這個小小七品官的生存空間。他可不想當兩頭大象角力之間的小螞蟻。他要做的是不偏不倚,明哲保身。

可是王書輝的所作所為,已經打破了他的幻想。雖說王書輝說,馬家上下都是匪徒所殺,可是匪徒已經跑光了,誰又知道是真是假呢。反倒是這個膽大包天的王府儀賓更可疑。唐文光又不是傻瓜,馬家在市面上的買賣被搗毀之後,也都是王書輝的手下來報的案。這兩者如出一轍。

唐文光現在所能做的,就是保住馬松華的一條命。只有這樣,之後戶部尚書張大人家查問下來,自己才能逃出兩家的是非。一旦馬松華狗命一死。自己就是褲襠里有黃泥,不是屎也是屎,完全的說不清楚了。因為,畢竟馬松華還是朝廷命官,枝江縣的二把手,這要是真死在王書輝手中,唐文光是完全說不清楚的。

看著一動不動的戶房書吏屍體下的鮮血越流越多。唐文光不禁向後面挪了幾步,躲了躲。他決定了,要對王書輝的暴力進行消極抵抗。說出大天去,這位王府儀賓就是再驕橫跋扈,也不會直接殺死自己這個枝江縣正堂的。他是決不會按照王書輝的步伐和節奏走的。

王書輝發現,唐文光雖然臉色仍然不好,但是很明顯,他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從他緊閉的雙唇上可以看出,他是準備搞非暴力不合作運動了。

這倒也沒有超出王書輝的預計。和資產階級文人相比較,封建文人還是有骨頭的。雖然這些骨頭,也不過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存在的。但是,矬子里拔大個,他們總比完全沒骨頭,熱衷於當亡國奴和帶路黨的資產階級文人好一些。

不過,王書輝也知道,封建文人里即使有骨頭的,但是也絕對不會很多。這一點,從滿清入關之後,明清文人的表現里,就可以輕易的得出結論來。王書輝覺得,唐文光不在真有骨頭的封建文人的行列。

殺一隻雞不夠吃,怎麼辦。那就殺第二隻雞。殺一隻雞不能嚇住猴子,怎麼辦。那就繼續殺雞。很快的,整個縣衙里,除了馬松華和其他兩個佐貳官,以及唐文光自己的鐵杆支持者禮房書吏之外,所有的衙役和書吏,都被一個個拖到唐文光身前。

等到家丁們開始處決第三個人的時候,唐文光就屈服了。

這倒不是說,唐文光捨不得這些人的性命。而是因為,如果讓王書輝這樣肆無忌憚的殺下去,作為枝江縣最高長官的唐文光,也是有連帶責任的。

經歷了三條人命的殺雞儆猴,唐文光的態度明顯變得務實多了。他帶著表演性質很濃的悲凄表情對王書輝說道,「儀賓到底意欲何為。」

王書輝聽了這話,覺得這樣才對么。作為弱勢的一方,必須先搞清楚強勢者的需要,這才是正常的態度。王書輝伸手掏出兩張紙來,遞給了唐文光。唐文光看完了兩張紙,渾身又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王書輝遞給唐文光的是什麼呢。是兩封公文,全部都是寫給南京的。

一張的主要內容是,馬松華多年來勾結盜匪,常有造反之心。他先是攻擊宗室,未果之後。又帶領匪徒轉攻縣衙。知縣唐文光指揮有度,帶領衙役弓手,將五十五餘人的造反亂黨,並亂黨首領馬松華,當場滅殺。後面的落款是空白的,等著唐文光用印。

另一張的內容則是大體相同,不過,卻是馬松華帶領亂黨殺進縣衙,縣令唐文光殉職。另一名佐貳官,帶領衙役弓手將亂黨殺滅。後面的落款是兩處,正好等著兩個佐貳官用印。

做選擇題比做論述題簡單。唐文光做了選擇題,馬松華人頭落地。整個枝江縣衙里,除了兩個佐貳官和一個禮房書吏,只剩下四五個衙役書吏。因為其他的人,都在「對抗馬氏造反中,為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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