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發展:成為土豪,種田築基。 第42章 第一次矛盾鬥爭的開始2

馬松華這幾日坐卧不寧。當了十二年縣丞的馬松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事情。

一個人情緒要是不好,無論這個人的涵養有多好,在行為上都會有所表現。即使是那些內閣大學士們那種水平的養氣功夫,也會有所反應,更何況馬松華這種微末小吏了。縣衙里的書吏差役們都知道,最近,這位枝江縣的二老爺心情不太爽利。

馬松華感到不安是應該的。半個月前,他派遣了在江北地界,可以橫逛黑白兩道的靜明和尚,到王書輝那裡示威。結果只有靜明身邊的跟班小沙彌回來了。這個小沙彌不知道受了什麼驚嚇,腦袋受了很大的刺激,問了半天,也沒出個所以然來。釋道心這麼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蹤影了。

馬松華不是個平常人,當初他敢向朱由梓這個宗室提親,給自己的癆病鬼兒子沖喜。就是因為他可不是個普通的八品縣丞。

馬松華家是枝江縣的大戶。枝江縣三十萬畝田地,其中有近一半的田地,是他們家門下的。給他們家扛活種地的長工農夫,不下兩千。可以這麼說,歷屆的枝江縣令,如果不把他們家巴結好了,枝江縣衙門,就別想把稅收收上來。

馬松華作為枝江馬家的當家人,不僅安插人手把持縣衙,更是勾結本地巡檢和各種江盜山匪,把持著枝江縣的黑白兩道。他們家除了利用縣衙,大肆搶掠吞併本縣的土地。更是把持著夷陵縣到荊南縣,長江兩岸各縣的私鹽買賣。

馬松華上有湖廣最大的鹽商,原湖廣巡撫,現任戶部尚書張問達的侄子張天祿做靠山,下有江北各縣的巡檢兵丁做幫手。江面上還有各種船幫江盜,為他提供運輸。陸地上有各種山匪路霸,為他打擊競爭對手。

上下有靠,黑白通吃的馬松華,就是枝江縣的土霸王。即使是荊州府知府,也要給他三分面子。在整個江北地區,除了幾位藩王之外,沒有什麼人能夠被他放在眼裡。直到傳出以前一直不被他放在眼裡的枝江王庶人朱由梓,要恢複爵位的消息的時候,他才有些心緒不寧。

明代的藩王宗室們不被皇帝待見不假,被各級官員忌憚監視是真。但是,只要是老老實實,沒有問鼎念頭的藩王宗室,都是皇帝的逆鱗。無論文官們怎麼攻擊,百姓們怎麼痛恨。藩王們侵佔土地也好,好色貪財也罷,皇帝都會保護他們的。這個可不僅僅是祖宗之法一句話可以解釋的明白的。在封建宗法社會裡,血濃於水的封建倫理可不是說著玩的。

原本像朱由梓這樣的罷爵王族,即使不是皇帝的近親,犯了錯,奪了爵,一般也不過是隔代繼承王爵。可是枝江王府得罪的是兩代宰輔,文官們的裙帶關係又盤根錯節,才讓大家以為朱由梓繼承王爵的希望渺茫。這才有了馬松華這樣的土豪霸王,也敢上去欺負欺負的事情出現。

可是,只要朱由梓還活著,他就有繼承枝江王爵位的資格和希望。不管是真是假,朱由梓繼承王爵的可能都是存在的。這就是馬松華聽到那個語焉不詳消息後,感到不安的原因。

現代社會有個大神級網文作家說過類似這種話。他說,他最怕被人對他說對不起。因為從心理學的角度而言,一個人一旦做了對不起某個人的事情的時候。一般情況下,不是想著怎麼彌補自己的過錯,而是寄希望於大家都不知道或者忘掉這件事情。

做過錯事的人對於自己對不起的那個人,有著深深的忌憚。因為人的本性黑暗,他會巴不得自己對不起的人消失掉。甚至於在自己對不起的那個人,遭遇不幸的時候落井下石。更有甚者,會親自動手消滅自己對不起的人,以求得自己內心的平靜。

王書輝是看過這段話的,他認為這話說得極對。有《九品芝麻官》里,包龍星的經歷為證。王書輝得知朱由梓和馬松華之間的恩怨之後,第一時間裡就把馬松華視為自己在明末的第一個敵人。

馬松華也沒有讓他失望。在馬松華知道,枝江出現的第二個販賣私鹽的人,是朱由梓的女婿王書輝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前來賠禮修好關係,而是派遣了江盜妖僧釋道心,去威脅王書輝。

在王書輝看來,馬松華的舉動,是對他推測的一種實證,完全的是一種正常反應。王書輝在充分了解了馬松華的背景之後,已經做出了決定。

馬松華這種人,無論在那個方面考慮,不管是他的封建官僚身份,還是他的大地主身份,或是他私鹽商的身份。這些都決定了,他是王書輝必然的敵人。而對於敵人,王書輝是不憚於將他們肉體毀滅的。他已經在心裡,判決了枝江馬家,這個家族的整體死刑。

王書輝已經提高而王府鎮的安保級別。三隊配備了現代機械連弩的武裝家丁,日夜巡視王府鎮。所有人的日常訓練,全部上了槍頭。朱由梓父女的安保小隊,也配備了手弩。朱由梓和朱微妏也在王書輝的要求下,穿了防刺服。大營里所有武裝人員,包括一等和二等家丁,都穿上了防刺馬甲,戴上了安全帽。

在做出了充分準備之後,王書輝和官場經驗最豐富的娘家大舅、二舅和三舅,進行了交流。

聽了王書輝的對情況的介紹,大管家劉懷一,二管家劉懷仲,三管家劉懷叔,三位朱微妏最年長的舅舅們互相對望了一陣,半天沒有開口。實際上,消息靈通,深知枝江縣底細的三位王府老人,在從四弟劉懷季那裡,聽說王書輝販賣私鹽的消息的時候,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實際上,在他們看來,枝江王府只要不參合私鹽買賣,馬松華這個枝江縣的土豪霸王,是不會觸犯身為宗室的枝江王府的。馬松華要是單純的土豪,沒有官場的身份,倒是有可能會組織江湖匪類危害宗室。

可是馬松華身為枝江縣縣丞。有了這麼明確的官場身份,他做事情,就要講究策略,有所忌憚了。不過,在他們看來,這次的事情也不會善了。俗話說,奪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王書輝明目張胆的侵犯枝江馬家的利益,馬松華是絕對不會就那麼算了的。

等到得知王書輝將靜明和尚挫骨揚灰之後。三個老人知道,枝江王府和枝江馬家,已經是撕破臉皮,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這個類似軍漢的儀賓外甥女婿,在他們面前甚至說出了要滅馬家滿門的話。三個老人就不得不開動腦筋思考對策。

在一陣沉默之後,劉懷一首先開口,他對王書輝說,「儀賓可知,這個馬松華最忌憚的是什麼。」

王書輝想了想,回答道,「馬松華應該最忌憚岳父大人的宗室身份。」

劉懷一點了點頭,對王書輝說道,「儀賓說的不錯,冒犯宗室,那就是類似造反的大罪。無論儀賓準備怎麼處置枝江馬家,都要依仗宗室的身份,才能名正言順。」

看到王書輝若有所思的點著頭,二舅劉懷仲說道,「其實說起來,世子早就該承襲枝江郡王的爵位了。當今天子對於徐階和張居正一系,十分的厭憎。對於老王爺當年敢於對抗張家,明面上沒說什麼,實際上心裡是褒揚的。要不然也不會兩代枝江王世子,都沒有被遷到鳳陽圈禁了。」

王書輝聽了這話,也覺得確實如此,他問道,「二舅這話,我也想過。說起來挺奇怪的,以岳丈大人的資歷身份,承襲王爵本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朝廷怎麼會這麼長時間都不聞不問呢。」

三舅劉懷叔這時候說道,「儀賓有所不知。這王爵承襲的事情,總要有個由頭。下面的人不提,天子皇爺自然也是不會自說自話的。咱們枝江王府過去過得落魄,老王爺和老世子又都是天家血脈,自傲的很。一開始是不屑於說起此事,到了後來,則是家道淪落,沒有能力去操辦這事了。」

王書輝這時候聽明白三個老舅說了半天是什麼意思了。這三個老人精的意思是說,想讓王書輝出錢幫助王府運作繼承爵位的事情。自己的老丈人朱由梓有了王爵之後,他借著王府的名義,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行事了。

只是,這三個老頭,到底是要讓王書輝披上王府的大皮,安然度過危機,還是想要借王書輝的財力幫助王府繼承爵位。這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了。

王書輝其實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也有能力讓王府繼承爵位。說起來,在禮法上,自己的老丈人朱由梓,繼承王爵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就是沒錢去運作罷了。王書輝以前就想過,只要自己從現代弄過來面大鏡子,作為貢品上貢給皇帝。什麼官身地位之類的,自然而然就會有了。皇帝老兒給老丈人恢複個爵位,不就像個玩兒似的。

可是王書輝對於披上封建官僚的外皮,在心裡非常的抗拒。更何況,讓不讓自己的老丈人變成個王爺,他也很猶豫。誰知道朱由梓這個好青年,當上了王爺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要知道,今年才三十多的朱由梓一旦恢複了王爵,那就是個壯年的郡王。他不得三妻四妾的給自己娶上一大堆丈母娘啊。有了丈母娘,自然而然,不久之後他就得多出一大堆小舅子。一下子多了那麼多三姑六姨的親戚,會不會影響自己的反封建事業,那就不得而知了。

當了王爺的女婿,造反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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