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功勞

當下,艾冬瓜將雷旗主提著,三人回到路邊。放在高竹竿的馬上,打橫耷拉著,三人各自上馬,調轉馬頭,往屯州城走。

路上,高竹竿和艾冬瓜建議易星辰等會回到錦衣衛衙門直接去向阮百戶稟報,那樣的話,功勞就不會被別人搶走。

易星辰想了想卻搖頭說:「不行,我們不能跨過總旗和小旗這兩關直接向阮大人稟報。」

「為什麼?」艾冬瓜和高竹竿一起問。

易星辰在現代社會雖然只是高中生,但平時接觸各種各樣的反映官場的影視作品,也看了不少反映官場方面的小說,所以他非常清楚越級上報在官場是大忌,不管是下層還是上層,對這種越級上報都非常反感,會認為是搶功勞,破壞了整個官場等級秩序,這樣一來,反而適得其反。

現在高竹竿他們倆這麼問,倒讓易星辰暗自搖頭,心想這兩位雖然武功不錯,對自己也是忠心耿耿,但是為人處事卻還是缺根弦。便耐著性子點撥他們說:「越級上報這是官場大忌,將來除非咱們不在錦衣衛幹了,要不然,錦衣衛的那些小旗和總旗認為我們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一定會給我們難看的。所以。我們還是要把這件事先向劉小旗稟報,然後再由他向上稟報,這才是符合規矩。雖然這樣我們的功勞可能會被他們分掉一些。但是這是最穩妥的,上下都得面子。功勞大家分,他們也會覺得咱們會做人。官場上混,最關鍵的就是要八面玲瓏,處處都有人說你好,而不是人人都給你穿小鞋。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冤家少堵牆。假如得罪人太多。你就算有再大的靠山也沒用。更何況咱們還沒靠山。」

高竹竿和艾冬瓜以前只不過是最下層的力士,幹了多年還是個力士。就是因為他們太木訥,不懂得圓滑,現在聽了易星辰這番話,才覺得當真是他們沒有考慮周全。到底是做大哥的。各方面問題都想得很細緻。細細想來,的確也如易星辰所說,應該這樣做才是最好的。

高竹竿和艾冬瓜忙陪著笑說:「大哥考慮的是,就按大哥的意見,咱們回去見劉小旗。」

三人回到屯州錦衣衛衙門,徑直策馬來到劉小旗廂房外,那些錦衣衛見他們很是驚訝:「你們不是去監護押送秀女去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們遇到伏擊的事情還沒有傳開,這些錦衣衛還不知道,所以三人也不解釋。只是笑了笑問:「劉小旗在什麼地方?」

「在他屋裡。」

易星辰讓兩人看著昏迷不醒的雷旗主,自己翻身下馬進了廂房,劉旗主正在處理公文。聽到腳步抬頭起來,發現是他,不由有些驚訝說:「你怎麼回來了?事情辦完了,沒那麼快吧?」

易星辰說:「大人我們在路上遇到了白蓮教匪徒襲擊,官軍被打散了,死傷不少。秀女也逃散了,縣衙的縣丞和主簿被白蓮教徒所殺。幸虧張把總聞訊率鐵甲軍及時趕到,將白蓮教擊潰,亂軍之中,率領白蓮教伏擊我們的姓雷的旗主落荒而逃,我們三兄弟奮勇追殺,終於將他緝拿歸案,現在就在門外。」

劉旗主聽得目瞪口呆,又見易星辰身上有不少血污,更是驚詫,不過護送秀女去京城主要是官兵的事情,其實沒有他們錦衣衛什麼事,之所以派錦衣衛去純粹是敲竹杠去了,真正出事他們錦衣衛也沒什麼責任,所以並不緊張,待到後面聽易星辰說居然抓到了白蓮教香主,這才欣喜地急聲道:「人在哪?」

「在外面馬上,已經被我打昏過去了。」

「押到審訊室,我要親自審問。」

易星辰馬上出去叫艾冬瓜和高竹竿將雷旗主押解到了審訊室,有專門負責審訊的錦衣衛接手,用冷水將他澆醒。

雷旗主看見周圍的既然是身穿飛魚服腰挎綉春刀的錦衣衛,當真嚇得魂飛魄散,便想要奪路而逃,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使不上半分力氣,原來一身功力已經被人廢了,不有萬念俱焚。

先前自己被黑衣人抓到,被打昏後來又醒來,黑衣人逼供,自己供述之後又被打昏,再醒來,卻出現在錦衣衛衙門,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雷旗主知道到了錦衣衛衙門,不開口便只有活受罪的。他看著霸道,其實骨子裡卻沒什麼硬氣,因此沒等劉小旗下令用刑,便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只不過,他一口咬定自己是白蓮教的香主,而不是天劫教的。

他供出了他所在的堂口的位置,同時還供出了彌勒教李學浩所在的那個小村莊。

劉小旗不由大喜,親自向王總旗作了稟報。而王總旗一聽,事關重大,自然不敢獨佔功勞,立刻向百戶大人做了稟報。

而這時,阮百戶剛剛收到張把總的通報,說選調進宮的秀女居然在自己的轄區被白蓮教徒攔截,還殺了不少官兵,把秀女給放走了,當真是嚇了一大跳,張把總還將俘虜的白蓮教徒送到了錦衣衛衙門,只不過據說都是些普通教眾,沒有更多價值,阮百戶正發愁後面該如何交代,沒想到緊接著便收到王總旗稟報說當時派去監護押送秀女的錦衣衛居然把白蓮教匪首抓到了,而這匪首供認出白蓮教的堂口所在位置,阮百戶驚喜交加,立刻下令出兵前去抓捕。

在嘉靖年間。錦衣衛的實力大增,錦衣衛創設之初,一個百戶所的人馬只有百來個。後面的皇帝不斷擴充,到嘉靖年間已經增加到上千人。這次又是事關重大,所以,阮百戶幾乎派出了所有能能調動的力量前去抓捕,包括探子組和內務組的錦衣衛,浩浩蕩蕩七八百人,同時。還派人向當地駐軍要求增援。當然,他擔心軍隊搶功勞。所以增員的事情是他率領錦衣衛出發之後這才派去的,這樣以防萬一,既不讓官兵搶了頭功,也可以避免遇到白蓮教激烈反抗之後有官軍增援。

阮百戶兵分兩路。一路直奔雷旗主交代的堂口位置。另一路則趕去李學浩所在的那個村莊,抓捕彌勒教屯州堂堂主李學浩。

易星辰並不擔心他們抓到李學浩連累自己,他知道這次錦衣衛肯定會撲空。因為那天易星辰聽到李學浩說他們要馬上轉移,所以他估計李學浩他們肯定已經不在村子。更何況先前還有梅冷香,她已經先一步從雷旗主那得到了消息,知道李學浩他們躲藏在這,因此立刻趕去了,就算李學浩他們沒有轉移走,那也逃不過梅冷香的手。梅冷香要麼將之殺掉,要麼會叫他劫走逼問消息,不會留給錦衣衛的。

易星辰和高竹竿、艾冬瓜他們三個跟著阮百戶前往雷旗主所說堂口抓捕。

可是當錦衣衛大隊人馬趕到。這才得知,原來已經有人先他們一步對雷旗主他們堂口下手。

這堂口在一座小集鎮里,他們進到集鎮堂口位置,衝進院子里,看見的只是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基本上都是被一劍穿心。當場斃命的,總共有數十具屍體。竟然沒有一個活口。

經過那位雷旗主的辨認,死的全部都是他們的教徒,其中有幾個還是他們的小頭領。只是沒有震木宮尹宮主的屍體。

易星辰當然知道這應該就是梅冷香乾的。

阮百戶雖然有些失望沒能抓到活口,可是,就算屍體,他也有辦法把它變成一件大功勞。他肚子里已經在盤算,如何給上面稟報,說自己得到線報之後突襲了白蓮教的堂口,經過一番激戰,擊斃白蓮教教眾近千人。嘿嘿,虛報數字那是必須的,這場功勞可不小。

上頭是不可能下來核實究竟是他殺的還是別人殺的,反正端掉這個白蓮教堂口是事實。

阮百戶下令將所有匪首的人頭割下,帶回去,裝在石灰盒子里稟報邀功。

然後他下令將這堂口一把火燒掉。

因為他們來的這裡跟李學浩所在的村子剛好是不同的方向,所以阮百戶要先回屯州,才能去那個村子。當他領兵快到屯州的時候便接密報說,派去抓捕屯州堂堂主的那一隊錦衣衛撲了個空。經過詢問當地百姓確認的確此前有大量的白蓮教徒在此聚集,但在此之前便撤走了,不知道去哪裡。

阮百戶對這個消息很是失望,不過,這一場能端掉天劫教的一個堂口,已經是很大的功勞,這讓他很滿意了。

於是他下令撤回屯州。在路上才遇到趕來的官兵。阮百戶跟官兵說了你不用趕去,白蓮教已經撤走了。

回到百戶所衙門,阮百戶又審訊了那些白蓮教徒。然後寫了奏摺,並派人將雷旗主以及俘虜的幾十個白蓮教徒的人頭,押送前往千戶所稟報邀功。同時要求朝廷派兵征剿屯州白蓮教。

等到這些事情辦完,阮百戶當然要按功行賞。首先要犒賞的自然是抓到了雷旗主的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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