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功高震主

知州一下令,本應立即有士兵照他的吩咐做,可守營的宋兵都互相望了一眼,卻沒人動地方。知州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回頭對士兵道:「我說把那些俘虜都綁起來,你們照做了吧?」

士兵們搖頭道:「沒有,我們的將軍有令,說是不用綁。」

知州大急,道:「怎麼不綁,你們不綁俘虜,怎生是好,當他們能伸著脖子讓咱們砍嗎?」

一名士兵道:「將軍說繩子不夠,沒法綁啊,我們只聽命令,別的不管!」

「那我的命令就不是命令啦!敵人都打到這裡了,還磨蹭什麼,快快遵命行事!」

俘虜營里那個最大的軍官走了過來,笑道:「不急,不急,知州大人何必如此,殺害手無寸鐵之人,豈是我等好男兒應該做的事!」

知州登時明白了,這是士兵嘩變啊,他們造反了!知州道:「我得到消息,說岳將軍已經知道驃騎軍又來攻打,所以他馬上就回來,這就要到了!你們快快把俘虜綁起來!」

軍官搖頭道:「不是吧,岳將軍早就走遠了,哪能回來,大人切莫開玩笑!其實繩子真的是不夠,要綁幾萬人,那得多少繩子啊,而且還麻煩,我看不如就只綁一個好了!」

「綁誰?」知州感到這事大大不妙,他便向後退去,想離得這個軍官遠點。「當然是大人你啊,不綁你,富貴豈能到手!」軍官把手一揮,他手下的親信立即上前,把知州給綁了起來。

韓企先看到了牆上的變故,笑道:「這位將軍,你救了我們的幾萬士兵,大功一件。我定要好好酬謝,請你這就把營門打開吧!」

軍官點頭道:「是,謹遵相國之命!」守營宋兵打開了營門,驃騎兵一擁而入。

韓企先來到了守營軍官的衛所,進去一看,只見楊再興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喝茶,旁邊還有一名宋兵為他掌扇。

見韓企先進來。楊再興笑道:「相國怎麼才來,讓我好等。」

韓企先嘿了一聲,道:「你倒快活,殊不知我們在城外為你們多擔心,都元帥深怕你有個閃失。讓我一進城便最先來這裡!」

楊再興一聽莫啟哲關心自己,急忙翻身下床,問道:「都元帥可好,他沒受傷吧?」

韓企先神色黯然,道:「不好。回去後我見他很有些精氣不足,似乎……唉,你回去就知道了。」

楊再興也是心下不安。深怕莫啟哲有個好歹。他道:「自從咱們買通了這裡的宋兵,兄弟們便沒再受苦,出去以後稍稍調養一下,就又可提刀上陣,踏平趙構的老家,我看咱們直接兵發臨安吧!」

「唉,說這些都還太早,你帶我先去看看兄弟們吧。」韓企先舉步走出房間。去看外面關押驃騎兵的牢房。

這時牢房地大門自然已經被劈開,驃騎兵被放了出來,他們當了這許久的俘虜,心下都是大為不憤,一得自由。立即放火燒營,一些驃騎兵更是來到了知州跟前。對他拳腳相加,出氣泄恨。

韓企先見那知州幾乎已快被打死,急忙阻止,走上前去,給知州鬆了綁,對他道:「廣州城大局已定,你再怎麼頑抗也已於事無補,你如真是愛民如子,就應當為百姓著想,不要讓我們的軍隊血洗城池!」

知州被揍得臉部紅腫,口齒不清地道:「你們要血洗全城,豈是我能阻止得了的!你不要大話欺人,引我上當!」

韓企先道:「臨安方面已經議和,我們可能要撤兵了,但我們現在入了城中,卻遇到了激烈的巷戰,百姓與我軍作戰,你認為誰的損失大些?」

「當然是百姓的損失巨大,你們這幫屠夫,殺害無辜百姓,天理不容!」知州想到巷戰一起,百姓將要有一多半被殺,心中不忍,口氣未免帶了些酸澀。

韓企先道:「我們只是佔領一段時間而已,不是要了這座城池,所以請你和百姓說一聲,只要放下刀槍,等正式地議和文書一簽定,我們就立即退兵,現在他們這麼激烈的抵抗實在不值得。」

知州想想也對,議和成功之事,他也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驃騎軍撤兵是早晚的事,不如等朝廷的旨意下來,讓他們自己走人好了。他點頭答應,只要驃騎兵不殺害百姓,他願意在聖旨下達之前,維持城中的治安。韓企先這才放開他,把他帶到了將軍府。

城中此時已是大亂四起,不少流氓地痞趁機搶劫,百姓們既要拿起刀槍和驃騎兵對打,又要對付這些趁火打劫之人,忙得不可開交。

知州在將軍府里發出告示,說明驃騎軍不會在這裡久留,議和完畢之後,就會退兵,讓百姓暫停巷戰,如果驃騎兵不退,再開打不遲。

這告示發地極為艱難,混亂中有的百姓不信,有的怕信了之後,反遭驃騎兵殺害,他們得罪莫啟哲得罪得太深,很怕他記恨報復。經過知州的反覆解說,驃騎兵又發出告示,表示議和完後,他們立即退兵,決不多留,百姓這才慢慢平靜下來,但是造成的損失還是巨大地,城內的生活無法在短時間內恢複。

莫啟哲始終也沒入城,一直在軍中休養,他也沒趁勝報復,全當自己從沒被俘過,一句反攻倒算的話也沒說過,他還把汴梁地種種制度帶進廣州,但明確表示,這些法規只在他佔領的這段時間內實行,等他一走,廣州城還得重新遵守南宋的法律,交稅服役。

知州看了驃騎軍頒布的法規條款,心中暗嘆,如果不實行這些,百姓也不知道,可一旦實行起來。那他們就都看到了好處,等以後南宋再接管廣州,百姓便會想念起莫啟哲,這樣的話,豈不是又要起變故,朝廷的統治不穩了!

溫熙也得救了,她被明教之人救出後。藏在一個地窖中,未免讓她想起那個地牢內的苦難,幸虧待的時間不長,否則莫啟哲又不在身邊,她非得瘋了不可。回到營中。她先是好好洗了個澡,香花用了一大堆,這才讓她感到舒服起來,陪著莫啟哲大吃大喝一頓,為肚中添些油水。

巨大地帥帳中。坐滿了驃騎軍地將領,春風因為救了莫啟哲一命,所以也得到了個座位。不過坐在莫啟哲身邊的仍然是溫熙,她在最危難的時刻也沒離開莫啟哲,其地位得到大大提高,無論是莫啟哲還是驃騎將領都不再把她當成個服侍人的小丫頭,禮遇甚佳,如同公主。

將軍們大聲喧嘩吵鬧,喝得面紅耳赤,只有莫啟哲一人不能多喝。面色青白,彷彿隨時都會暈過去地樣子。

溫熙小聲道:「相公,你的精神越來越糟,還是及早醫治吧。」

莫啟哲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怎麼治呢。無人會醫啊。」

「要不把段易寶放了吧,做個人情。讓他父親為你解穴。」溫熙建議道。

春風此時說話了,「不妥,雖然放了段易寶會讓那個大和尚心喜,但誰知他會不會當真給你解穴?萬一你放了人,他卻不肯解穴該怎麼辦,畢竟是你滅掉了他地國家!」

溫熙道:「讓他先解穴再放人不就成了,那有什麼難地?」

春風搖頭道:「這話可不就又說回來了,你們怕放人後他不給解穴,難道他就不怕解穴後你們不放人嗎?兩者同時進行可又不行,穴剛一解開,你們一翻臉,不但把段易寶給抓了回去,說不定大和尚也得做了階下囚!這些都是他必須要考慮的,所以讓他解穴不現實!」

莫啟哲道:「我不會翻臉的,只要他給我解穴,一切都好商量,我現在難受得很,實在受不了了。」

春風道:「那這問題又來了,你守信用,誰知他肯不肯守信用!如果他把你的穴解開了,可卻趁機使了暗勁兒,再給你一下子,我指的是一段時間後才會發作地那種,那你豈不是更糟,這樣的事在江湖上可不希罕!」

莫啟哲急道:「這也不能,那也不行,這麼說我豈不是只能瞪著眼睛等死!」

「那也不是,我明教有一人精通醫術,就是先前我派進去給你看病的那個。他見了你的病情後,已經在研究如何醫治了,相信不久就可以得出結果,那時你不就能擺脫病痛之苦了嗎,不必著急!」

莫啟哲哼了一聲,道:「說了等於沒說,要是研究不出來怎麼辦,再要是等他研究出時,我已經死了,那又怎麼辦?」

春風不說話,她也沒辦法。韓企先見莫啟哲不高興,趕緊轉移話題,道:「都元帥,廣州現在已經到手,那麼下一步咱們是不是該去臨安了啊,早日解救陸遊才是正經!」他沒好意思說是去救自己兒子。

莫啟哲暫時丟開自己的煩心事,點頭道:「正是,咱們就以簽立和約為名,把軍隊開到臨安去,趙構也說不出什麼。到了那裡後,咱們找個機會救出陸遊和你們地兒子。讓我想個好計出來!」

低頭開始沉思起來,將軍們見都元帥在想計策,都停止了喧嘩,靜靜地看著他。想了一會,莫啟哲也沒想出來,只好道:「要是單對付趙構,那妙計有的是,可是趙構現在手下既有韓世忠,又有岳飛,他們合在一起,我一個人可不是對手,所以這個計策還是等到臨安再想不遲,隨機應變吧!」

韓企先失望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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