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難同當

莫啟哲求道:「兄長饒命,咱們有話好說,你不是要我撤兵嗎,我撤就是!」

將軍搖頭道:「晚了,你占我大宋如畫江山,豈是撤兵兩字就能解決得了的?不還我河山,休想活命!」

「岳大哥,岳爺爺,你只當我是個屁,放了就算了!我滾回汴梁,再也不來,只要你放我活命,我還你廣西,海南也還,我把大理送你!」莫啟哲被寶劍指住喉嚨,不敢反抗,只能一個勁兒地求饒。

這名將軍正是莫啟哲最害怕的人物,不是別人,正是岳飛!

岳飛搖頭道:「都元帥怎麼稱我為爺?我們可是平輩論交啊,難不成你忘了?」

莫啟哲氣都喘不過來了,再不敢與岳飛稱兄道弟,他在十里亭與那個假岳飛交談之時,便發現有些蹊蹺,可萬沒成想岳飛早識破了他的詭計,不但不上當,還派了個假的故意讓自己抓,自己與他鬥智斗得一敗塗地,不如再與他鬥鬥勇好了,死馬就當活馬醫了!

莫啟哲擠出一絲笑容,道:「岳兄,咱們身為武將,講究的不是耍奸弄詭……」

岳飛打斷他的話,道:「你可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並未使用詭計,這是地地道道的兵法,光明正大!都元帥熟讀兵書,應當明白!」

莫啟哲搖頭道:「你就是在使用詭計,還反說光明正大,簡直是胡說八道,你身為英雄,豈能蒙我!」

岳飛微笑著坐下,道:「都元帥是在拖延時間吧,我勸你別浪費力氣了,你兵馬再多。也救不了你!不過你既然非說我使用了詭計,那我當給你解釋一下,免得你說我大宋男兒都似你們梁狗這般無恥!」

莫啟哲道:「我不是梁狗……」他眼珠亂轉,口上胡謅,心裡卻在打算著逃跑的念頭。

岳飛不理他的扯皮,道:「我答應你去議和,派出與我相貌相似之人。這是三十六計中的第十一計李代桃僵,用較小的損失使你麻痹大意,我讓你得勝入城是第十計笑裡藏刀,知州讓你的大軍出了城,是第十九計釜底抽薪。我現在擒住了你,是為第二十二計關門捉賊!我想請問都元帥,我用的哪條計是詭計啊?不妨說給我聽聽!」

莫啟哲就知道個第三十六計是走為上,再就不知道別的了,聽岳飛一一道來。他實在挑不出毛病,只好道:「全是詭計,一連串地詭計!」

岳飛笑道:「那就是連環計了。卻是第三十五計!都元帥還不服氣么?」

莫啟哲起身道:「不服,有種咱倆單挑,你要是贏了,我就服氣,還你河山,如何?」

岳飛手中寶劍向他一指,道:「你已是我階下之囚,不配與我交手。我不會和你白費力氣的!」說著,寶劍頂住了莫啟哲喉嚨,向前輕刺。

莫啟哲連忙大叫:「投降投降,岳兄手下留情,小弟的脖子決沒你的寶劍鋒利。這點非常明確,不用試了!」

岳飛提住莫啟哲的後衣領。把他帶出了屋子,屋外站了無數宋兵,見岳飛出來,一起抱拳行禮,道:「驃騎兵已經全部綁縛完畢,該如何處置,請將軍示下!」

岳飛道:「把他們帶到東城垃圾場去,築牆看押,待我稟明皇上,再做定奪!」他對莫啟哲道:「你的手下和你一般大意,以為入城就沒事了,都喝得爛醉如泥,你不會以為僅靠站崗的衛兵就能抵擋得了我全城軍民地抗敵之心吧!」

莫啟哲一言不發,閉目等死,如落入別人手裡胡言哄騙沒準兒還好使,可落到了岳飛手裡,他是甭想活了,只求岳飛不要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把自己的皮給扒了就行!

來到將軍府的地牢,岳飛把他給扔了下去,道:「都元帥,這是專門為你修的王宮,你看看可否滿意?」

莫啟哲尚未答話,卻聽到有人叫他:「相公,相公!」牢中只有牆上的一盞油燈,借著這微弱地燈光看去,那人竟是溫熙,小姑娘淚流滿面,撲到他懷中放聲大哭。

莫啟哲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哄道:「乖,不要哭,莫要讓別人小瞧了咱們!」

溫熙抽抽泣泣地道:「我也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

在乾草堆上坐下,莫啟哲道:「他也就是把咱們砍了腦袋,放心好了,一刀下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殺過的人多到數不清,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沒想到卻連累了你!」

岳飛道:「都元帥,你手下能人不少,我怕他們救你出去,所以要給你上鎖!」手一揮,宋兵上前,給莫啟哲戴上了一個大枷,上面加了一把大鐵鎖。

岳飛又道:「這套刑具共重九九八十一斤,與都元帥的身份符合,你慢慢享用吧!你侵我國家,殺我百姓,這種待遇我很願意為你提供。」說完,岳飛轉身出牢。

莫啟哲被大枷鎖壓得筋骨俱疼,他叫道:「你們這樣老子就怕了嗎,告訴你們老子要是皺一皺眉頭,叫一聲出來,就不算是好漢!」

看牢的宋兵取笑道:「你都叫了多少聲啦,早就不是好漢了,你這條梁狗,老實地待著吧!」

溫熙上來替他揉捏被枷鎖套住地肌肉,可那幾個宋兵卻又過來了,把溫熙拉起,要帶到外面去。莫啟哲大急,道:「兵大哥,你們是不是要銀子啊,錢我有的是,請兵大哥儘管開口,莫要欺負女子!」見宋兵不理他,莫啟哲怒道:「你們要是敢動她一根毫毛,他奶奶的,我把你們活著蒸了!」

溫熙也以為宋兵要非禮她,又哭又叫,緊緊抓著莫啟哲手臂就是不肯放開。宋兵氣道:「我們是要給她換個牢房,送到女監去,你們孤男寡女地怎能住在一起!你們是重要囚犯。我們怎敢動她,不要命了嗎?叫個什麼勁兒,莫名其妙!」

溫熙叫道:「為什麼不能住在一起,我們向來是住在一塊的,我要服侍相公,你們放開我!」一著急,她張嘴就去咬宋兵。宋兵疼得哇哇大叫,舉手就要打溫熙!

莫啟哲忙阻止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千萬不可動粗,她一個女孩子家。哪能受得了兵大哥的拳頭!溫熙,換個牢房就換個牢房,好漢不吃眼前虧,別跟他們頂嘴!」

「我又不是男人,也不想做好漢!」溫熙死也不肯走。宋兵無法,只好留了她在這裡,直罵她和莫啟哲一樣。都是不識好歹的東西。給你換女監你還不領情,留在這裡,等要解手的時候,看你好不好意思,當我們還能給你現搭個茅房啊!

誰知溫熙一點兒也不在乎莫啟哲看她,再說這地牢里只有一盞油燈,她要解手只需吹燈即可,莫啟哲想看也看不到!至於說到她會不會去看莫啟哲。其實她還少看過嗎,莫啟哲洗澡的時候,她向來躲在一邊欣賞,反正相公也不在乎,她自然也不必裝什麼淑女!

宋兵出去了。地牢中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莫啟哲低聲道:「這回可玩兒完了。我估計不出三日,咱們就得被砍了腦袋,只是不知其他人被關在哪裡?」

溫熙道:「這地牢里好象就咱們倆,我沒看到耶律玉哥和楊再興他們。」

莫啟哲搖頭道:「再興出去整軍了,他不可能被抓,可玉哥卻和我同在城中,他也一定被抓住了!糟糕,我這傻兄弟腦袋一向不靈光,他要是在被抓時反抗,豈不要被殺死,其他將軍也可能遭了難,沒想到這次咱們城裡地軍隊竟鬧了個全軍覆沒!他媽的,咱們這麼多人,每日吃糧也吃窮了宋軍,叫他們抓俘虜!」

「說不定楊再興會救咱們出去地,就算重新佔領廣州,也未可知!」溫熙安慰他。

「唉……」莫啟哲長嘆一聲,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地牢之中無日月,也不知被關了多長時間,莫啟哲只覺得光頭上長出了一層短髮,短髮又慢慢長長了,鬍子不刮,更是長得滿臉都是,用手一摸,竟成了個猛張飛,一臉的大鬍子。

溫熙也是越來越憔悴,臉頰陷了下去,一雙大眼睛顯得更大了,剛開始她還每日哭泣,到後來,也沒眼淚可流了,只是整日伏在莫啟哲胸前睡覺,醒來就和莫啟哲一起算日子,算算他們被關了多久。

這日吃過牢飯,溫熙道:「相公,咱們被關了多久啦?我怎麼覺得好象有一百年那麼長,快一輩子了吧,我今年大概八十歲了!」

莫啟哲笑道:「沒那麼長的,他們每天給咱們送兩頓飯,我算了一下,應該有四個月了,現在外面應該是春暖花開了,咱們汴梁那兒……」說到這兒,莫啟哲猛烈地咳嗽了幾聲。

溫熙趕緊給他捶背,道:「你近來怎麼總是咳嗽,是不是這大枷壓的?」

莫啟哲搖頭道:「不是,是胸口疼,那兩處死穴總是疼,而且越來越嚴重,我看我活不了多久了!」

「相公快別瞎說,你不會有事的!等咱們回汴梁後,我還要你帶我去踏青呢,帶著風箏去,你先把風箏放起來,然後再給我玩兒,好不好?」溫熙捶完後背,又給莫啟哲揉胸口。

莫啟哲斷斷續續地道:「今日怎麼疼得這般厲害,我……我不行了……」

溫熙見他滿頭冷汗,嘴唇青白,全身抖個不停,她嚇得大叫起來:「相公相公,你不要嚇我呀,你怎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