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真真假假

金軍簡單地清理了一下戰場,隨即跟著金兀朮拍馬追向韓企先。路上一名將軍問金兀朮道:「副元帥,咱們現在可就剩下三萬來人啦,就算追上驃騎軍也打不過他們啊!」

金兀朮道:「別那麼沒出息,驃騎兵人數雖多,可他們的將軍卻是笨蛋,出了個漏洞百出的主意,結果這不是被我識破了嗎!所以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可人數差得也太多了,咱們不如設伏吧,打驃騎軍一個措手不及!」

金兀朮搖頭道:「跟在敵軍的後面,如何設伏?我看你們是被驃騎軍嚇破了膽,總不敢和他們直接對敵!這次我們只要和後繼部隊對他們前後夾擊,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給這隊敵軍重大創傷!」

將軍們見副元帥這麼有信心,也不再說什麼,跟在他的後面向驃騎軍疾追而去。

金軍第二路先鋒官名叫阿扎達不魯,雖不及金兀朮那般勇猛,但老成持重卻遠遠過之,他可不象金兀朮那般急功近利,阿扎達不魯派出了大批斥候,對前進道路進行全方位的探查。金兀朮在西京城外當了一把冤大頭,讓驃騎軍好一頓修理的事,在第一時間裡就被阿扎達不魯得知了。

驃騎軍先前行軍儘力掩飾,突然出現在西京,這說明他們是在打埋伏,重創金兀朮後,又大張旗鼓地萬馬馳騁,奔襲而來,這說明他們想以眾欺寡,要跟金軍硬碰硬地打一場大仗!阿扎達不魯心想:「這時金兀朮應該在西京守城,整休人馬,那麼這路上就剩下我一支軍隊了。硬拼我絕對打不過驃騎軍,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也來打場埋伏,讓驃騎軍受些損失,這樣也不負大元帥命我做第二路先鋒的信任了!」

阿扎達不魯向軍隊下令,讓士兵們找了個大樹林,把戰馬都先藏起來,留下人看守。他自己則率領大隊,在去西京的必經之路上埋伏。他只有五萬兵馬。根本沒法打口袋戰,想全殲驃騎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命令士兵此次對敵只用弓箭,一次性地把所有箭矢全射出去,射完之後。不管驃騎軍反應如何,金軍都應上馬撤退,萬不可與驃騎軍硬拼,讓韓企先的詭計落空!

金兵埋伏在雪中,靜等驃騎軍的到來。既然都是先鋒。第一路和第二路相距就不太遠,以便隨時呼應,快馬加鞭三個時辰就到。從接到消息到部署完畢。三個多時辰已經過去了,估計驃騎軍馬上就到,金兵不必在雪地里等得太久,就可對敵軍發動突襲。靜悄悄地,士兵們誰也不敢說話,也不敢動,阿扎達不魯和士兵一樣,趴在雪地里。雪中甚冷,只一小會,就快把他凍僵了!果不其然,不大會功夫,前面道路上蹄聲得得。疾馳來幾匹快馬,馬上騎士穿的正是驃騎軍軍服。每匹戰馬上都掛著一隻鴿籠。這幾人極其驍勇,人人手中提著狼牙棒,一見便知是以一當十的勇士!

這幾名驃騎兵來到了金軍埋伏地地前面,當先的首領把手高高舉起,停住了戰馬,後面士兵也當即止步,圍在這人身邊。

只聽這首領道:「再往前探查幾里就行了,這天生冷生冷的,我看金兵可能早就安營紮寨了,咱們不必再探了!」

一名驃騎兵道:「不會吧,離天黑還得半個時辰,既是先鋒能這麼早就下營嗎?」

首領道:「就算不下營,相信離這也不遠,咱們再向前走幾里,然後就回去,跟將軍報告說金兵就在……就說在這裡下的營吧,我估計也差不多,反正決定天黑奔襲,這點距離也不算什麼!」

其他幾個士兵一齊笑道:「那咱們可輕鬆了,今天早點回去,晚上一仗獲勝,就可以大喝一場了,我聽說從燕京帶來了不少美酒,都快饞死我了!」

「好吧,今天早回去!」首領一擺手,幾個士兵又向前打馬馳去。

阿扎達不魯身邊的神箭手輕輕拉開弓弦,準備放冷箭偷襲這幾個驃騎軍斥候,卻被阿扎達不魯按住了。他搖頭道:「不要射死他們,放他們回去,只有讓他們安全回去,驃騎軍才會發動夜襲!」

身邊的將軍們都感贊同,這些驃騎斥候偷懶,胡編軍情,正和他們的心意,晚上單等驃騎大隊一來,金軍便要管殺不管埋!

不一會,那幾個混帳斥候便回來了,議論紛紛地胡編著軍報,首領大聲道:「就說敵人有五萬人吧,和第一路先鋒地數目相同,說他們按常規下營,守夜衛兵半刻一隊。這麼說怎麼樣?」

其他幾個人也道:「行,反正晚上大軍一來,定可將其營盤踏平,也用不著咱們探得太清楚!」

這時有一個士兵問道:「要是他們不在前面下營怎麼辦?軍隊撲了空,將軍還不得殺了咱們幾個啊!」

「這有什麼好怕的,就說消息走漏,把金軍嚇跑了不就得了,咱們的大軍這麼個行軍法,金軍不知道才怪呢!」

幾個斥候一齊點頭,只要責任不用他們擔就行,其它的事情倒是無所謂!

那首領笑道:「咱們只要大叫一聲,我們是自己人,保准金兵又得上當,不殺他們個屁滾尿流,就是對不起他們的豬腦袋!」

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地話後,斥候們一齊大笑,拍馬而回,向遠處跑去。

金兵一聽驃騎軍天黑就到,本來剛才還想站起來升堆火暖和暖和,這時又不行了,只好繼續在雪裡趴著,等著戰鬥。阿扎達不魯心道:「驃騎軍想必打的勝仗太多了,小瞧別的軍隊,認為開戰就肯定能贏,連派出的斥候都這麼馬虎,不但沒發現我軍,還胡編軍報。看來今晚我軍必可給他們重創,哼。看看咱們到底誰突襲誰!」

金軍自認必勝,可無奈這雪地也太冷了,剛開始只是手腳冰冷,現在是凍得透心涼了,全身發僵。人一被凍透,那就感覺不出冷了,只會感到疼。痛楚直入骨髓。金兵都在想敵人快點來吧,我們打完就趕緊走,可別在雪地里受這份罪了。

天色漸暗,冬夜灰濛濛的,雖然有月掛天。可卻並無光彩,彷彿月亮也被凍壞了,有氣無力!

好一會兒,地皮微微震動,遠處傳來馬蹄聲。似乎是千萬支鼓槌在敲打大地,等待已久地敵人終於來了!金兵搓了搓發僵的手指,取出弓箭。準備戰鬥。

前方驃騎軍來的並不太多,不象阿扎達不魯想地那樣,是二十來萬人一齊撲到。只有三萬多人,行軍速度也不快,他們是整整齊齊地列陣行軍,以戰鬥隊形小跑而至。最奇怪的是這隊驃騎兵穿的竟是金兵服色,驃騎兵的軍服和金兵的區別雖然不大,但夜色之中還是分得清的。

阿扎達不魯忽然想起那個斥候首領說的一句「自己人」。剛才沒聽明白,現在卻懂了,莫啟哲地軍隊向來最會裝扮成別人,用卑鄙地手段獲得勝利,看來他們又想用這招了!哼。你們也不想想,這招用得次數那麼多。別人就算再笨,也不會再上當了吧!

阿扎達不魯以「名將」的絕佳頭腦,識破了驃騎軍的詭計,他傳令下去,改變作戰計畫,先把這隊人數不及自己的軍隊放進來,然後全殲,等驃騎大隊趕來,再走不遲!

忽然之間,他又想道:「既然莫啟哲愛使詭計,而且次次得手,那為什麼我不能用呢,兵道詭也,就讓我反使這一招,也騙驃騎軍上當!」

金兀朮這次追擊驃騎軍,可謂小心又小心,他不敢只圖速度地以散兵隊形前進,而是命令軍隊隨時準備戰鬥。他發現此次追敵追得有些令人費解,敵人二十萬人馬竟突然沒了,就算是上天入地也沒消失得這麼乾淨地,雪地里儘是蹄印,四面八方都有,真是搞不明白敵軍是怎麼踩出來的,他不敢胡亂追趕,只能按照來路返回,去接應阿扎達不魯。

走著走著,有金兵斥候來報,前面可能有埋伏,半夜裡有鳥驚飛,這說明有伏兵。金兀朮聽後心道:「這一定是驃騎軍地斷後部隊,想阻擊一下!」他下令道:「敵暗我明,小心冷箭,熄掉火把,準備衝鋒!」

阿扎達不魯正等著敵軍到來,忽見對方在埋伏地點的前面整隊,他便知對方發現自己了,剛想採取應對之法,忽有一名金兵爬了過來,小聲道:「將軍,我軍左翼發現大批步兵!」

「什麼?步兵!」阿扎達不魯驚道:「怎麼回事?步兵跑到騎兵前面來啦?邪門兒了,這是種什麼行軍方法?頭一次聽說人能跑過馬地!他們有多少人?」

「看不清,他們亂糟糟的,連散兵隊形都不是,可能是驃騎軍的敗兵吧!」

阿扎達不魯道:「敗兵?左翼不是大樹林嗎,咱們地馬匹在那裡!不能讓他們進樹林,最後面那個萬人隊去狙擊敵人,其餘的人還留在這裡!」越想這事越不對勁,阿扎達不魯覺得眼前的騎兵不象是勁敵,而左邊那些步兵才是!不行,寧可不給驃騎軍重創,也不能失了馬匹,他立即下了第二道命令,阻擊任務取消,全軍回樹林,保護戰馬!

向樹林里跑去的驃騎兵,可不是吃了敗仗的軍隊,他們是韓企先派去搶馬的,領頭的將軍叫王則。這王則是從臨安起就參加了驃騎軍的,他和曹天峰是好朋友,可官運卻不如曹天峰了,曹天峰一路猛升,早已成為四大都統之一,而王則還只是個萬夫長。他也急啊,為了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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