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冰河之戰

東京遼陽的守軍本來就不怎麼服吳乞買,而他現在又成了光桿皇帝,逃命逃到了這裡,不服之中又加上了蔑視,就你這德性也配當皇帝?早看你不順眼了,借這機會不如趕你下台得了!

驃騎兵第一次攻城,事起倉促,城中金兵都沒好好想過,直接就把驃騎兵打了下去。可停戰了一晚上,大家都沒睡,仔細考慮了一下,他們早聽過莫啟哲為人不錯,待百姓很寬厚,也很愛惜士兵,受他的領導好象要比吳乞買強得多,再說他又沒說要滅了金國,驃騎軍一直都不說自己有什麼領土要求,只說要換個正統的皇帝,這點很重要,金國的內戰變成了帝位之爭!誰當皇帝和普通士兵沒什麼關係,反正吳乞買那麼讓人討厭,他不當皇帝更好!想通了這點,遼陽的守軍二選一,選了太祖之孫完顏做皇帝,當然也就是放棄吳乞買了!

第二天,莫啟哲一下令攻城,守軍假意拼了幾下,便向城下放起了嗓子,叫道:「我們支持太祖長孫,但絕不投降!」

莫啟哲一聽樂了,好啊,咱們目標一致,那還有什麼打的!他命令收兵,也向城上叫道:「不用投降,幹嘛要投降,哪有自己人向自己人投降的道理!咱們是自己人,一個旗幟下的兄弟,只有並肩作戰,絕不存在誰投降誰!城上的驃騎兄弟們,請你們把城門打開吧,放我這個元帥進城!」

嘿,這可挺好,眨眼功夫咱們也成驃騎軍啦!金兵們都挺高興,既然跟完顏的支持者成了自己人,那跟吳乞買可就不是自己人了,這城現在是莫啟哲的了,當然要開門歡迎首領進城啦!

金兵們大喊著:「支持正統皇帝。皇帝萬歲,都元帥千歲!」稀里嘩啦地跑下城,把門打開了!

驃騎兵皆是哈哈大笑,真是千里追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攻城略地幾時有這般順利過!縱馬入城。驃騎兵和金兵拉手拍肩,都表示為了正義的事業,這麼做是對的,兄弟嘛,理當如此!

莫啟哲得意地叫道:「入城之後。所有奴隸全部解放,你們自由了!」

金兵中有不少各族隸兵,即奴隸兵,他們是沒有自由的,運氣好的靠戰功得到上司賞識。沒準能獲得自由,運氣不好的,可能到死都是個奴隸。現在他們聽莫啟哲這樣說。心中都是大喜若狂。自由,多麼美麗地詞語,多麼偉大的理想,莫啟哲一句話就讓他們實現了夢想!

「都元帥萬歲,驃騎軍萬歲!」城中的宋人,契丹人,高麗人的隸兵齊聲歡呼,登時把正統皇帝都摞到一邊了。還是都元帥人好啊,只有他才配被稱為萬歲!

莫啟哲努力把嘴正了正,它很有被樂歪了的趨勢!被人叫做「萬歲」真是美妙之極的感覺,自己可不是成了林肯嗎,成為受欺壓的百姓地救星!

一想到林肯。莫啟哲忽然感到偉大歸偉大,可千萬別象那位偉人一樣。被人刺殺啊!沒人願意主動退出政治舞台的,吳乞買肯定也不願意,任何的和平都是要付出鮮血做為代價的,這個鮮血讓吳乞買流就成了,可不能讓我也流!這時城中混亂,大家都在歡呼勝利,放鬆了警惕,可別突然冒出個刺客,給我一刀,讓我英年早逝,那可不妙!

這個勝利來得太容易了,別是吳乞買的詭計,想把我誘入城中,然後來個暗箭傷人!不行,一千次謹慎小心也不嫌多,一次粗心大意就能要了性命,我可不能讓勝利沖昏了頭腦!

莫啟哲在城門處停下了戰馬,高聲問道:「那個暴君吳乞買呢?他在哪裡?」

城中士兵和百姓都在歡呼呢,都忘記了那位被趕下台地皇帝!對呀,那位皇帝跑哪兒去了,怎麼沒看到他啊,應該把他綁起來遊街示眾,慶祝遼陽軍民重獲新生!

「吳乞買幹嘛去了,把他帶過來!」

「不知道啊,可能嚇死了吧!」

「我看到了,他好象跑到東城去了,可能又逃了吧?」

士兵們議論紛紛,光顧著高興自己的事了,竟把這位「廢帝」給弄丟了!

莫啟哲心道:「我就說吧,肯定得出這種亂子,吳乞買指不定藏到哪個旮旯里想著暗殺我呢!我跟林肯功績一樣就行了,用不著結局也一樣!」既然有了不進城的理由,莫啟哲便大叫道:「誓除暴君,定要滅掉禍國殃民的老雜碎兒!兄弟們都跟我……留下一批人守城,免得吳乞買反攻倒算,餘下的人跟我去追!」莫啟哲心想勝利來得容易,消失得也未必便慢,我一走守軍別再又反,那可就燒了我地屁股,這可不行,還是留下點兒人看著吧!

驃騎兵疲憊不堪,都有些厭戰,一聽又要打,都元帥的征服欲怎麼這樣強啊!莫啟哲也知兵力不可用得太盡,否則會有麻煩,他只帶了自己的親兵衛隊出發,把大隊留下來休整,反正吳乞買所剩地人也不多了,無路可逃,應該好解決。

三千驃騎親兵隨莫啟哲繼續東追,向一片白雪皚皚的山林中追去。守在東京遼陽的軍隊一面提前歡慶伐金成功,一面給燕京的韓企先送信,通知他可以來遼東接收領土了!

吳乞買帶著李佑仁逃出了城,此時遼陽的南西北三面都有驃騎兵,他要逃的話只能向東,再跑過去,就出了金國地界了,可沒辦法,他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白雪遍地,腳印根本無法隱形,大戰車的車輪印好辨認地很,莫啟哲一路追趕,真是辛苦萬分,士兵還好說,拿出乾糧對付一口就行,可戰馬卻受不了了。寒冬臘月上哪兒去找草料啊!

吳乞買越跑越慢,莫啟哲也追得快不起來,兩支人馬又跑出了好遠好遠,跑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四面全是白雪,白色的大地和遠處灰白的天空融合在一起,景象全是一樣。連方向都分不出來了。

莫啟哲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戰馬地馬腿踏入雪中,只能費力地拔出來,有不少戰馬都凍餓而死,他地軍隊疲憊到極點。有的士兵幾乎不能騎在馬上,只能用繩索把自己綁在馬背,以防止走著走著就掉下來。

曹天峰是南方人,更是受不了這種天氣,整日發著高燒。木合它爾還好點,可手上耳上也儘是凍瘡,士兵們更慘。沒有手套,連刀槍都快拿不住了。

莫啟哲明白,他的後繼部隊可能一時半會還趕不上來,現在這種情況吳乞買要是有了一支軍隊,可就不是他滅金了,是吳乞買滅他!他滅敵的熱腦袋慢慢冷靜了下來,仔細想了想,道:「我們累。吳乞買更累,他的情況一定比我們還糟!這樣吧,明天再追一天,追上了就開戰,如果追不上。就此罷兵,先回遼陽整軍。等明年春暖花開之際再戰。」眾兵將一齊點頭答應,認為沒有準備的追擊戰,必會招來兩敗俱傷地結果,此時罷兵當為上策。

第二日一早,驃騎軍再次出發,這回他們一直追到一條大江面前,江面寬闊,也不知凍得實不實,要是這時渡江,它半路開江那可糟了!

忽然莫啟哲放聲長笑,原來他看到白色的江中有一隊黑色的人馬,中間一輛高高的戰車,那不就是吳乞買他們嗎?終於追到了!

莫啟哲大叫道:「放箭,兄弟們準備戰鬥!」

驃騎兵也看到了江中奔逃的吳乞買等人,齊聲歡呼,拉開強弓硬弩,火藥箭上弦,隨著強勁地北風,火藥箭呼嘯而去,炸了個滿江開花。吳乞買的軍隊慘叫著落馬,金國侍衛對吳乞買一片忠心,可連日來的勞累也使他們的意志力臨於崩潰的邊緣,被驃騎兵追上了,大家心知一切都要到此為止了!

吳乞買地樓車終於散架子了,他從車上跳下,徒步向江對面逃去,而李佑仁竟然還沒死,他兩手被綁,但兩腳卻還能走路,跟在吳乞買身後逃跑,他倆的身後是幾十名兩國侍衛,大家分散開逃命,這時誰也顧不了誰了!

莫啟哲遠遠望去,糟糕,他們要到江那邊去了!他叫道:「別放箭了,兄弟們衝鋒,殺啊!」這個時候要再放火藥箭,萬一把江面炸開,吳乞買是過江了,驃騎軍卻還沒過呢,那不又讓他逃了嗎!

驃騎兵收起弓箭,掄起大刀長矛,狂叫著縱馬向江中衝來,沖得太快,冰面滑得很,不少士兵都跌倒了,可仍有一二千人衝到了金兵跟前,揮刀血戰,就在這條不知名的大江上,展開了追擊地最後一戰!

馬蹄震得江面轟轟作響,似乎江面也撐不住這激烈的戰鬥了!

莫啟哲一馬當先,沖在最前,揮刀砍死一名金兵,緊接著便向江對面疾奔,打算親手抓住吳乞買……追得太急,他的馬也失蹄摔倒,摔得莫啟哲全身疼痛,好容易才爬起身,回頭看去,他手下的勇將竟一個也沒跟上來,都在後面與金兵呼喝血戰。搶過一匹無主戰馬,莫啟哲繼續向對岸追去,身後只有幾十名親兵跟了上來。

初冬時節,這條大江看似凍得結實,其實冰凍三尺豈是一日之寒,江中冰面雖厚,可卻並未凍到底,下面還是水呢,單個人過江那是絕無問題,可要是先被火藥箭一頓亂炸,又是幾千人的上去混戰,上萬條馬腿集中在一塊狂踩,就象是一個大桌面被一把鑿子不停地敲打,那還有個不出窟窿的?

江面慢慢的出現了一條小裂縫,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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