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城西大集

莫啟哲這招其實在現代來講實在算不上什麼高超的騙術,因為現代科技發達,一有什麼新花樣,電視上一播出,地球人都知道了。可在古代就不一樣了,那時候的人消息相對比較閉塞,象莫啟哲這種敢把國事都拿上來騙人的人,老百姓別說沒聽說過,就算你說給他們聽,他們都不一定信,那麼和藹可親的大將軍能幹那事嘛!

韓企先一馬當先的拍馬屁道:「大將軍聰明才智無人能及,遠超諸葛亮,這樣做太好了,老百姓拿了皇家的東西,等趙構回到臨安,說不定又要往回要,老百姓當然不願意還他,那還不得對他更不滿了!」

耶律寶室不甘落後,緊接著便道:「大將軍睿智無比,老百姓怕趙構反攻……反攻歪算,說不定等咱們撤兵的時候,他們還會跟著咱們一起回汴梁呢!那樣的話,咱們的實力不就又擴大了嗎!」

莫啟哲聽這大老粗亂用成語,把反攻倒算說成了反攻歪算,笑了笑,心道:「對啊,我為什麼不大大挑撥臨安百姓和趙構的關係呢,誰能肯定他們不會跟著我走呢,就象三國時的劉備一樣,他一逃難,老百姓都跟著他跑,要能做到這點,那可是真的得到了民心了!不管現代還是古代,得民心者得天下,我要想得天下,首先就要得到老百姓的心啊!」

他想通了這點,立即道:「這告示馬上寫,就讓沈家兄弟寫,他們在臨安很有威望,老百姓都信任他們,由他們執筆,老百姓一定會來的。就這麼辦,事不宜遲,多說無宜,快快去辦!」

契丹將領一齊點頭,出去辦事了。

大殿中只剩下了莫啟哲一個人,他慢慢在龍椅上坐了下來。一時之間,只覺得熱血沸騰,以前騙人只是為了糊口活命,現在玩大了,竟把兩個國家的生死存亡推上了賭桌,這種感覺真是超爽啊!

莫啟哲拍了拍胸膛,自言自語地道:「完顏老蛋,你以前總是瞧不起我,哼,這回就讓你知道知道流氓的厲害!本英雄乃有志青年,前途無量,至於你嘛,也就是個有痔中年,前途無亮!」

沈泓和沈治兩兄弟得到了莫啟哲的命令,他們聽說莫啟哲想「籌集資金」在臨安蓋老人院和免費學校,這是大大有利百姓的好事啊。他兄弟二人飽讀詩書,知道歷朝歷代的統治者從沒有人想要做過這些,老百姓和統治者的關係從來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趙構尤其如此,北宋都亡國了,他還不圖進取,肆意享樂,能不讓人寒心嗎!

雖然莫啟哲只是說了還沒有做,但起碼他還能說說,總比那個把杭州當汴州,西湖歌舞不讓休的趙構要強。

兩兄弟對大將軍這種慷慨之舉非常讚賞,欣然答充,他們二人連夜奮筆疾書,寫了一篇洋洋洒洒上千字的告示,文筆直白簡單易懂,大講這次賭局的好話,更把偉大的莫將軍吹得天花亂墜,最後在未尾處署上了兩兄弟的名字。

契丹軍中會寫字的士兵一起動手,把它抄了幾千份,墨跡未乾,契丹兵便全體出動,滿大街的張貼,真應了那句話,臨安有井水處必有此告示。

契丹兵一整夜在全城亂跑,一直折騰到了天亮還沒完事。

別園中的汪伯彥聽到外面人仰馬翻地鬧個不停,他一夜未曾合眼,急得一趟又一趟地上廁所,深怕那兩個宋兵無法將情報送出去,又怕他們被抓住,搜出了身上的蠟丸,那可就連累自己了啊!別看莫啟哲滿口的甜言蜜語,稱兄道弟的叫得親熱,可他翻起臉來比翻書快好幾倍,要是讓他知道自己送情報出去,那非得砍了自己不可。

好不容易等到雄雞啼明,天色放亮,門外忽然湧進大批的契丹士兵,一個個手提大刀,橫衝直撞地走進了別園,帶頭的正是昨晚抓人的那個小隊長。

汪伯彥渾身打顫地看著他們,心中又驚又怕,難道是那兩個宋兵被抓住了,把自己給供了出去,金兵這是來抓人的?

誰知,那個小隊長倒並不是來抓他的,還挺和氣對汪伯彥道:「汪大人,昨晚我們在你家後園不是抓住兩個小賊嗎?汪大人把他們怎麼辦了,送官了嗎?要是沒送,我們這就替你送去。」

汪伯彥搖頭道:「沒有,沒有送官。我想我這也沒丟什麼東西,他們算不上真的小賊,就把他們給放了。怎麼,這位將軍認為有什麼不妥嗎?」

那小隊長聽他叫自己「將軍」,心中一樂,道:「沒什麼,只是我們守城的兄弟說昨晚有兩個人逃出城去了,和在大人這裡抓住的那兩個小賊很象。」

汪伯顏一聽他們逃出去了,鬆了一口氣,一直在嗓子眼裡提著的心終於回到肚子里,他道:「是嗎?有這種事,讓他們跑啦!」

那小隊長道:「只跑了一個,另一個被射死了。我們在那個死掉的人身上找出了一個蠟丸,裡面是一封書信,好象和大人有關,所以我們大將軍想請你去一下,把這件事好好說明白。大人這就請跟我們走吧。」

汪伯彥大吃一驚,到底暴露了,這下子非得被砍了不可,砍了倒也痛快,要是莫啟哲跟宗澤學習,把自己的鼻子給割了,讓自己死不了活受罪,那可完蛋了。

這小隊長上來很「客氣」地抓住了汪伯彥的手臂,道:「咱們這就走吧,汪大人你要是去遲了,引起大將軍的不快,那後果可大大的不妙啊!」

汪伯彥無法,只好在那小隊長半拖半架下去見莫啟哲。

這小隊長並沒有將他帶到皇宮,而是將汪伯彥直接帶到了西城。皇宮裡現在正上房掀瓦呢,忙得一塌糊塗,莫啟哲當然不會在哪裡吃灰,天一亮,他便上了西城城頭,做大賭前的準備工作去了。

登上了城頭,汪伯彥見莫啟哲舉著雙手,手裡拿著一個大紙筒,站在城樓向遠處的宋營觀望著。

那小隊長向汪伯彥示意讓他等一下,然後向莫啟哲稟報道:「大將軍,汪使者給你帶來了。」

莫啟哲放下大紙筒,轉過頭來對汪伯彥一笑,道:「咦,汪老兄,你怎麼兩眼通紅?昨晚沒睡好嗎?」

「好好,睡得好,我只是不太習慣於早起而已。」汪伯彥連忙答道,他做賊心虛,深怕莫啟哲問他那兩個宋兵的事,他是既想給趙構送信立一大功,又怕被莫啟哲發現殺了他,正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典型。

莫啟哲冷笑了一聲,問道:「啊,不習慣早起?不會吧,你不是每天都要上早朝的嗎?那叫點卯,對吧?」

汪伯彥尷尬地道:「是是,我……我是因為換了地方所以沒睡好的,不是因為早起,不是因為早起!」

莫啟哲用手裡的大紙筒指了指遠處的宋營,說道:「那回到那裡,就能得睡好了?怪不得,昨天晚上有兩個睡不好的宋兵,跑出城去了,原來是因為在這裡睡不好所以跑回去睡啊!真是嬌氣,一個晚上都將就不了。他們之中的一個被守城的兵當成了姦細給射死了,你說那人死得冤不冤?」

汪伯彥連連點頭道:「冤冤,不過也是他自己不對,沒事跑回去幹嘛!」

莫啟哲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紙卷,遞給了汪伯彥,道:「這是從那個死掉的宋兵身上搜出來的,上面有汪老兄的簽名啊!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寫的!」

汪伯彥哆哆嗦嗦地接過小紙卷,掃了一眼,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寫的,與我無關!」

莫啟哲笑道:「我想也和汪老兄無關,這人在紙上寫汪老兄的名字,必定是有意陷害,這封信要真是汪老兄寫的,汪老兄怎麼會把自己的名字簽上呢?至少也應該寫個暗號什麼的吧,讓別人想認也認不出。這明明就是陷害汪老兄嘛!太不象話了!汪老兄放心,下次要是讓我抓住了那個宋兵,我一定把他給砍了,給你出氣。」

汪伯彥連忙點頭稱謝,心道:「暗號?我倒想寫暗號,可事先也沒約定啊!我明白暗號是什麼有個屁用,得皇上也明白才行啊!」

莫啟哲又笑道:「這封信寫的是今日正午城西將有大戰,汪老兄你說有趣不有趣,昨天晚上在這兩個宋兵帶信回宋營的時候,有兩個金兵也帶信到完顏宗翰那裡去了,他們的信說的東西和這封信一樣,也是今天要有大戰,難道說今天金宋兩國真的要有大戰,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呢?要不是看到這兩封信,我還一直蒙在鼓裡呢!」

汪伯彥聽他這麼一說,愣了一下,脫口說道:「今日城西將有戰事,不是大將軍你自己說的嗎?」

莫啟哲「吃驚」地道:「我說的?我什麼時候說的?汪老兄你何時聽到我說今天城西將有大戰了?」

汪伯彥張大了嘴,獃獃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這時已經是全然明白了,自己一時大意,只因過於關心宋軍受到突襲,又想著立一大功,利令智昏,竟上了莫啟哲的惡當,無意之中成了莫啟哲挑起兩軍相爭的幫凶。

他想到了莫啟哲和完顏宗翰分別屬於金國兩派,他們恨不得對方死了才好,有這樣削弱對方實力的機會,莫啟哲怎麼可能放過?可莫啟哲這樣做,毫無疑問屬於窩裡斗,在這種兩國大戰的時候,金軍實力大減對他又有什麼好處?他就不怕完顏宗翰戰敗後,皇上再對付他嗎?

汪伯彥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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