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芳名難求

女孩兒見把他打成這副德性,估計這魔鬼一定會對自己大加折磨,心裡非常害怕,不知所措地向床里縮去。

莫啟哲轉了轉眼珠,說道:「美人兒,實話跟你說,本將軍領兵從太原一直打到汴梁,殺人無數,宋兵聽到我的名字簡直是聞風喪膽落荒而逃。可今日來到這裡我才知道什麼叫一山還比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守,姑娘你就是高人,你就是強手。你看我在戰場上一點兒傷都沒受,可姑娘你一出手,我就遍體鱗傷,這說明你是武林高手,佩服佩服!」他大吹牛皮,說自己是將軍,其實在天亮之前他還是只個運糧的奴隸而已。

女孩兒聽他誇自己武藝高強,她雖假話聽得太少,沒聽出這篇「高手論」實是半點不通,但自己會不會武功難道還不清楚嘛,所以也沒把這話當真。

「你這個壞蛋,誰讓你欺侮我!」女孩兒罵人辭彙太少,想不出再惡毒的話來,只好簡單地稱莫啟哲為壞蛋。

一聽女孩兒叫他壞蛋,莫啟哲登時就來詞兒了:「你叫我壞蛋,叫得太對了!我確實是個壞蛋,而你就是個好蛋,咱倆都是蛋,真是天生的一對啊!」

「誰跟你是一對啊!胡說八道!」女孩兒氣乎乎地說。

莫啟哲得意洋洋地道:「怎麼是胡說八道呢?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叫有蛋千里來相會,無蛋對面不相識!你一見面就叫我是蛋,那還不是有蛋啊,既然有了蛋自然就是一對啦!」

女孩兒哼了聲,反駁他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什麼有蛋,滿嘴胡言亂語!」

「對對,是有緣千里來相會,是我說錯了。還是娘子學問好啊,以後可要多多教教相公我啊!」莫啟哲做人謙虛,有錯就改。

女孩兒大怒,從床上抓起一隻枕頭,向莫啟哲扔了過去。

莫啟哲一把接住了枕頭,滿臉的激情,叫道:「娘子,真沒想到,咱們還沒拜堂,你就要和相公我同床共枕!」

他此言一出,可把女孩嚇了個不輕,什麼同床共枕,這個壞蛋一定是起了歪念頭!她一邊拚命向床里躲,一邊叫著:「沒有沒有,誰要和你同床共枕啦,你快點給我走開!」

「咦,娘子,不是你把枕頭扔過來……說錯了,是遞給我的!相公我很明白這個暗示是什麼意思,誰讓咱們夫妻二人心有靈犀呢,當然一點就通啦!」莫啟哲笑嘻嘻地走向女孩兒,「娘子就別害羞了。來,先讓相公我摸一下你的小臉蛋兒!」

女孩兒大聲尖叫著躲著莫啟哲的狼爪,可床上能有多大,她實在是躲無可躲了,便哭道:「你要是再過來,我就咬舌自盡!」

莫啟哲伸手抓住了她的一隻手臂,哈哈大笑道:「又是咬舌自盡,你咬啊,快點咬啊!我就不信你會真的咬!」

他不信就對了,女孩還真的沒咬舌頭,她見實在沒法讓這個臭流氓住手,心裡一急,便用頭向床柱撞去,「砰」的一聲輕響,她就暈過去了。

其實這時她離床柱很近,而且撞得也並不很重,與其說是撞暈的,不如說是被莫啟哲氣暈的。可她這一暈,卻把莫啟哲著實嚇了一大跳,滿腦子火熱的激情剎時間便冷卻了下來。

他摸了摸那床柱,床柱是用名貴的檀木製成,上面鑲金嵌玉,自然堅硬得很。他又摸了摸女孩兒的額頭,心道:「糟了,這玩笑可開大了,惹出禍來了。她不會死了吧?」

「喂喂,你醒醒啊!我跟你開玩笑的,我沒那個意思!你醒醒啊,你可別真死了啊!」莫啟哲著急了,連連揮手拍打女孩兒的臉頰。

好半晌,女孩兒才慢慢醒了過來,一睜開眼,見莫啟哲那傷痕纍纍的臉就在近前,她嚇得又是尖叫一聲,伸出手掌要把這張臉推開。

莫啟哲側頭躲過,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你醒啦!剛才可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你真不想活了呢!」

「你這麼欺負我,我還能活下去了嘛!」女孩兒委屈地道。

「好吧,我不欺負你就是了。我這人光明磊落,從不欺負人的,尤其是女人!」莫啟哲腦袋一清醒,就發覺剛才太過份了,道歉的話有點說不出口,只好強詞狡辯。

可女孩兒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語病,「你說你從不欺負女人,那你剛才幹什麼呢?你對我做了那些事,還不算欺負嗎?」

「呃……這個嘛。」莫啟哲一時語塞,剛才自己的行為確實不夠君子,實屬小人行徑,但這是絕對不可以承認的。他道:「剛才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所以剛才的所作所為都與我無關,我概不負責!」

「什麼?剛才的你不是真正的你,那是誰啊?」女孩兒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莫啟哲一本正經地道:「你想啊,我是從戰場上來的,打仗啊,你懂不懂,那是要死人的,我又是打前鋒的,當然就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心裏面難免悲傷。可我卻沒在戰場上陣亡,來到這裡又遇見了你,我心裡能不高興嗎?自然就是大喜過望啦。我這心裏面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的,你說,我還能正常嗎?所以做出點越軌的行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現在你明白了吧,剛才的事不能怪我,要怪就得怪你自己,誰讓你長得這麼漂亮的,結果害我這麼興奮!」

女孩兒聽他強詞奪理,把責任反推到自己身上了,心中氣苦,伸出指甲,又想撓這個無賴。

莫啟哲見狀連忙後退,他的臉皮雖厚比城牆,可也經不起女孩兒接連不斷的摧殘。

女孩兒見他逃開只好作罷,她這時候實在也沒有力氣追殺他了,拿他又沒什麼招,只好低下頭又哭了起來。

莫啟哲見她又哭,大感頭疼,怎麼古代的女孩子這麼愛哭。他對這哭個不停的女孩子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輕聲對她說:「你別哭了,這才多大點小事啊,至於哭個沒完嘛!我剛才是太那個了一點,我道歉,你就別哭了!」

女孩兒心想:「這怎麼會是小事,你對我又親又抱的,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哪!」可這話她又說不出口,只好哽咽著罵莫啟哲:「你們這些該死的金國人,跑到我們大宋來幹什麼啊!你們這些壞人!我恨你們,恨你們!」

莫啟哲心想:「這話倒是不假,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你現在一定是想把我的皮扒下來才開心。」可他嘴上卻沒這麼說,嘿嘿笑了一聲道:「原來你是為這個哭個不停啊!好吧,看在咱倆這麼有緣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實話,可你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哦!我只講給你一個人聽的。我其實不是金國人,是被他們強抓來的運糧奴隸,現在他們又逼著我當兵打仗,我比你還恨他們哪!」

聽他語氣誠懇,女孩兒抬起頭來看著他,那雙大眼睛裡流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

莫啟哲見女孩兒盯著自己不說話,為了取得信任他把腰刀解下,開始脫衣服。

女孩兒見他忽然脫起衣服來,頓時大驚失色,以為這人又有什麼不軌的介圖。她雙手抓緊自己的衣襟,拚命向床裡面躲,發誓決不能讓這個大色狼得逞。直到莫啟哲把衣服脫下來轉身讓她看傷痕纍纍的後背,女孩兒才知道自己錯怪了他。

莫啟哲的背後全是鞭痕,那是他剛來到古代時,被抓壯丁的金兵打的,由於當時打得太狠了,又沒有葯來治療,所以經過了這麼多天傷也沒好。

「看沒看到?知不知道這是什麼?」莫啟哲回頭問。

見女孩兒點頭表示明白,他才把衣服穿好,對她說:「這回你相信了吧,我身上這些鞭痕就是金兵抓我時打的。」

女孩兒問他:「他們為什麼要抓你,你是壞人嗎?」

「哈,壞人!你道世上只有壞人才會被抓嗎?好人更容易被抓,就象我一樣給他們做牛做馬,用完之後還讓我給他們打前鋒送死!」莫啟哲憤憤不平地說。

「你不是金人,那就是咱們大宋人了?」女孩兒問。

「嗯,我不是金國人。」莫啟哲含糊不清地回答,只說自己不是金人,卻沒說自己也不是宋人。其實他哪國人都不是,可總不能對她說自己是從現代來的吧,女孩兒非當他是神經病不可。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是個金人呢!不是就好!」女孩兒沒聽出這回答是多麼的滑頭,以為不是金人肯定就是宋人了,那就阿彌陀佛了。一時之間倒忘了,這個人就算不是金人不也一樣欺侮了她!

看到女孩兒的反應,莫啟哲很滿意,這女孩兒心思單純,以為天下除了好人就是壞人,只要不是金人剩下的就全是宋人,還真好唬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這小美人兒不再當自己是魔鬼,打鐵需趁熱,第二步馬上進行。

「你叫什麼名字?」莫啟哲終於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話。

「我叫,我叫……」女孩兒躊躇著看來不大想說,莫啟哲期待得眼睛發藍,他實在太想知道這女孩兒的名字了。

就在這緊要關頭,門外飛來一隻大烏鴉,一陣呼聲傳來:「啟哲大哥,啟哲大哥,你在哪兒啊?」竟是耶律玉哥那個不識相的小子找來了。

女孩兒一聽有人來了立即住口不說,原本已經有點血色的小臉重又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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