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考察團

一共進來了五個人,正在說話的那個應該是酒樓的老闆。可憐的領班穿著旗袍跑的不是很快,情急之下用力過猛,聽見刺啦一聲。旗袍的開口更加高了一點,已經能看見絲襪下面那淡紅色的輪廓。

這個小細節,並沒有引起屋子原來的幾個人的注意。倒是從外面進來的幾個男人,眼睛不自覺的追著那白色絲襪的花邊。楊帆的嘴角閃過一道淡淡的苦澀,慢慢的看看於青萍交換了一個眼神。那意思,我們先走吧。

谷志同已經站了起來,不知道真假的勞力士藏到了衣袖裡面。谷志同害怕,是因為看見了上司。張潔這個時候則是一直在擔心的看著楊帆的反應,畢竟剛才堂哥和丈夫的態度,遇見一個心胸狹窄的領導,今後怎麼被整死的都不知道。張昊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結果被谷志同拽著站到邊上,張潔及時的湊過嘴在耳邊快速的低語後,張昊的臉也跟著白了。

放下酒的領班走了,跟在章宇寧後面進來的一個男子,看見谷志同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不過沒有立刻表態。

「章主任,這裡人太多,介意不介意我過去你那裡湊個位置?」楊帆笑著對章宇寧說,章宇寧愣了一下,看看其他人,跟楊帆對了個眼神後,笑著點點頭說:「求之不得啊,正好幾個朋友都在,大家都想跟楊書記親熱親熱。」

「呵呵,這裡算我的,你們慢用。」楊帆笑著掃了一圈目光,最後朝於青萍說:「走。」

轉移戰場到了另外一個包廂,裡頭一個人都沒有,看來剛才是傾巢而出了。

進了包廂楊帆這才笑著說:「這位是於青萍,我的高中同學。」楊帆沒有做任何解釋,自然大家也不會問。這個時候亂說話,那是要得罪人的。

章宇寧這才給楊帆介紹這幾位,省城市委辦副秘書長庄河,省建行副行長黎升,省委辦公廳處長符力,酒樓老闆郭開明。

「這幾位,是我在省黨校學習時處的比較好的朋友,開明是我大學同學,江南省江淮市人。聽說楊書記是宛陵人,我是蕪城人哦。」章宇寧這句話帶出了蕪城方言,似乎大家的關係一下就拉近了。

一番客氣敬酒之後,楊帆才慢慢的知道,這裡頭的都是江南省人。這個,應該是章宇寧的私人圈子。都是江南省人,說起話來似乎都帶著三分親近。

「谷志同跟楊書記很熟么?」庄河似乎很隨意的問了一句,看似隨意,實際上人家這是在表示尊重和慎重。

「楊帆跟他們都是第一次見面,谷志同是我大學同學的丈夫。」於青萍笑著搶著解釋一句,然後露出歉意的表情低聲說:「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

楊帆搖搖頭說:「老同學了,說這些沒意思。」兩人一對一答之間,大家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可見於青萍也是個聰明的女人。主動替楊帆解釋,很自然的就貼緊了關係,說對不起,裡頭暗示著可以無視那些人。

之前的包廂里,張潔正在低聲埋怨兩個男人:「你們搞什麼名堂?人家於青萍帶朋友來,你們一點面子都不給。吃癟了吧?谷志同我看你今後怎麼在市委辦里混,人要是看你不順眼,在庄秘書長跟前隨便遞個話,你就準備捲鋪蓋滾出市委吧。」說著張潔忍不住捂著臉抽泣。

張昊這個時候還不明白真相,癟了癟嘴說:「小妹,那個楊帆到底是什麼人嘛?剛才那些人,又都是什麼人?」

張潔停止哭泣說:「楊帆是海濱市委書記,最多半年內就要進省委常委,剛才進來敬酒的第一位,是省委趙書記的秘書。你們兩個,本事沒多大,一個比一個牛氣。剛才我沒少給你們遞眼色,怎麼都當沒看見?」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想辦法求於青萍幫忙說話吧。」面色如土的谷志同拉著張潔的手低聲哀求,滿桌子的菜是上齊了,卻沒人去看一眼。其他兩個女人,此刻也都湊在一起嘀咕,不過眼睛裡更多的是嫉妒。

「沒看出來啊,當初大學裡於青萍多正經的一個女人啊,剛離婚就傍了個省委常委。」其中一個女的酸溜溜的說著,她們也是於青萍的大學同學。

張潔聽到這個話立刻不高興了,回頭瞪了一眼說:「少說兩句,被人聽見要害死人的。」

包間里陷入了沉默,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另外一個包間里。一番熱鬧後,楊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笑著說:「時候不早,明天還有事情。」

作為這幾個人的頭子,章宇寧急忙代表大家送楊帆離開,走的時候楊帆握手告別時,一張手寫的卡片貼在章宇寧的手心上,嘴上笑著低聲說:「都是老鄉,大家多親近。」

出門上了計程車的時候,酒樓老闆郭開明氣喘吁吁的追出來,死活把一張金卡塞給楊帆說:「以後您來吃飯,一律簽單。」

計程車開動之後,楊帆隨手把金卡遞給於青萍說:「你留著吧。」於青萍推了一下說:「人家是給你的,我拿著算什麼?」

楊帆沒有再說話,而是顯得頗為鄭重的抓過於青萍的手塞到手心裡說:「讓你拿著就拿著,我給的東西沒有往回收的說法。」

於青萍臉蛋微微一紅,想起什麼來了,一語雙關的說:「你想收回都不能。」

只能說人的思想太骯髒,楊帆居然心有靈犀的想到了某些方面。喝了酒的男人總是會有點興奮,楊帆也不例外。一手輕輕的摟著於青萍的肩膀,兩人靠在一起,女人身上的香味往鼻孔里鑽,軟軟的身子靠在一起,不由人變得心猿意馬。

車子停在裝顯得有點老舊的公寓樓前,兩人總算是分開了。站在車前,看著這個顯得有點破敗的小區環境,楊帆不禁微微心中一酸:「房子是租的?」

於青萍點點頭低聲說:「不嫌簡陋的話,上去喝杯茶吧,我那有老家緯縣的毛尖。」

楊帆搖搖頭,回頭看見計程車居然開走了,不禁愣在那裡。於青萍湊近了低聲說:「這一帶晚上不是很平靜,前段時間就出了點事情,兩個在酒吧做台的女孩子被劫了。」

「嗯,上去吧。」說著楊帆邁步往樓上走,於青萍臉上閃過一道欣喜,加快腳步在前面帶路。一邊往上走,楊帆一邊給李勝利發了個簡訊。

裝修簡陋的兩居室各種生活設施一應俱全,由此可見於青萍還是很在意生活質量的。卧室里的床很大,兩人隨便折騰都沒有掉下來危險。

「要不要去洗一洗?」於青萍低聲問了一句,顯得有點疲憊的楊帆往床上一倒,不想動彈的搖搖頭。於青萍拿上衣服轉身出去,洗好了再回來時,床上的楊帆連衣服都沒脫,已經發出微微的鼾聲。

這個結果讓於青萍露出一絲淡淡的失望,不過男人在自己床上睡的這麼香,這個場面讓於青萍的心裡泛起一陣暖意。

早晨8點,李勝利用手機鈴聲忠實的叫醒了楊帆,這一覺睡的挺實在的,居然連一個夢都沒有。醒來之後的楊帆發現懷中蜷縮的於青萍,詫異於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里能睡的如此之死。

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回了一聲,於青萍起來了,睜眼看看楊帆什麼也沒說,表情自然的走進洗手間。楊帆進去的時候,里有牙刷上的牙膏和刷牙的溫水已經備下。

「用我的吧,沒來得及去買新的。」洗手間的就一副梳洗用具,似乎在說明點什麼。

梳洗完畢出來時,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牛奶和麵包,廚房裡正在煎雞蛋的於青萍抱歉的探出頭來說:「對不起啊,起來遲了,來不及弄別的。」

昨夜倆個人之間沒有發生關係,反而讓兩人之間的相對變得更加自然。這個現象有點奇怪,楊帆無法解釋,只是覺得於青萍確實很會伺候男人,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女人。

離開簡陋安靜的公寓,於青萍沒有送下樓,只是站在陽台上揮手相送。打車回到賓館的路上,楊帆腦子裡在盤旋剛才那個場面,怎麼感覺到一種家的味道?為什麼自己會喜歡這種感覺?回到賓館的時候楊帆也沒能給出一個答案,朦朧之中覺得,可能是那個簡陋而狹小的公寓給人一種充實的感覺的吧。

李勝利和小廖早就等在樓下。一行人奔著省政府而去,到了省委大院里,半個小時候大隊出發前往機場。去機場的路上,楊帆想起一句從那本書上看來的話,大意是住好大的屋子,死的時候佔據的不過是三尺之地,有再多的錢,死的時候一文也帶不走。

人總是要死的,不過是遲早罷了。人生的盡頭都是一致的,區別大致是走的時候是否留有遺憾罷了。每個人給自己的人生定位都不盡相同,楊帆覺得自己只要能做並做好想做的事情,大致就不會留有遺憾。這是一個很隨性的答案,想到這裡楊帆突然覺得自己老了,不然不會去想這些。

因為考察團比較特殊,所以前來迎接的並不是大隊人馬,沒有搞幾套班子一起來。不過,考察之事甚大,發改委帶隊的陳主任和京城社科院的周院長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裡的,省委又不必須表示足夠的重視。所以來的人不多,但是省委和省政府排名前兩位的都到了機場迎接,海濱市則是黨政一把手到機場迎接。

計畫單列市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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