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絢爛蝶舞

沈寧、劉鐵、閔建、朱凡,楊帆在宛陵能請到的朋友全在這了。按照朱凡的話來說,楊帆是個念舊的人,但是知道這一點的又有幾個?

特意從館子里請來師傅回來做一桌子菜,只請了這幾個人,張思齊見了不由皺著連頭,悄悄的朝正在客廳和大家說話的楊帆招手。

楊帆笑著過來問:「怎麼了?」

張思齊低聲笑著說:「好歹是補我們的喜酒,就這幾個人也太冷清了一點吧?」

老婆的意見楊帆倒是有點猶豫了,再請還能請誰?想了想,李軍和王晨以及一干舊部倒是可以請,不過李軍和王晨不能算是朋友,只能算是盟友。緯縣那些人,真的來了也會不自在,肯定以下屬自居,沒有做朋友的感覺。

「還是算了吧,人少就少一點,說話也自在。」

楊帆既然這麼說了,張思齊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今天能來的就算是核心成員了。至於在廚房裡幫忙的小王夫婦和胡嫻,那就是過去的親兵家將一類的絕對親信。

張思齊點點頭回廚房盯著去了,楊帆走回客廳里坐下。剛才大家好像在說啥的,瞬間就全閉上了嘴巴,一個個微微擔憂的看著楊帆。

有點摸不著頭腦,楊帆摸了摸頭苦笑著問:「幹啥呢?都這麼干這我?」

沈寧嘆息一聲說:「剛才老朱分析了一下那個強姦誤殺案子,大家一致認為老朱分析的有道理。覺得你這次還是有點衝動了。」

楊帆知道大家是好心,淡淡的笑著反問:「假如你們手裡有明確的證據,你們會怎麼做?」

劉鐵隨口說:「當然是通過快遞寄給省委領導了,這種事情怎麼能出面?」

「單單靠錄音,沒有人證,你覺得省委領導能採信?」楊帆笑著反問一句,劉鐵想了想說:「那也可以叫胡藍藍自己一個人去嘛,沒必要你也跟著去。」

這時候沈寧算是回過味道來了,淡淡的說:「鐵子別說了,楊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們想的這些,他肯定也想到過。」

朱凡點點頭說:「是啊,胡藍藍想見到省委書記,太難了。搞不好小命都要搭進去,或者人家早把案子給結了,屍體都燒成灰了。」

現場陷入一陣沉默,好一會沈寧才說:「鳥人,你骨子裡還是當年那個拿板磚拍劉鐵的高中生。」

劉鐵一聽就急了,大聲說:「我靠你,我現在是正經人,我從良了。」

楊帆聽了不由淡淡一笑說:「別擔心,有郝南和何少華在,顧先禮不能把我怎麼樣。再說了,三兩年內,我也沒打算高升,更沒想過離開宛陵。」

這句話表面上看起來沒啥,聽到眾人的耳朵里,等於吃了一顆定心丸。楊帆要是鐵了心在宛陵呆幾年,哪個王八蛋有膽子動楊帆的主意?楊帆不走,這幾個朋友就有足夠的時間來鞏固現有地位。

朱凡露出複雜的表情看了楊帆一眼,輕輕的說:「何必呢?」這裡面只有朱凡真正明白了楊帆中話裡頭最深一層的含義,所以關心的來上這麼一句。同時朱凡也在表示,我本來就是一個邊緣人。

楊帆像是第一次看見朱凡似的,倆人足足對視了有三十秒以上,最後還是朱凡苦笑著舉起酒杯說:「隨便你了,反正我是無所謂。」真的無所謂么?天知道!

其他兩個雖然沒聽明白,但是也識趣的閉上嘴巴。楊帆沉吟了一番後,淡淡的說:「不怕你們笑話,我其實別無選擇。」

為什麼別無選擇,楊帆也是隱約的感覺到,不單單是郝南,即便是身後那些對自己寄予厚望的人,也在開始有意無意的壓制自己的發展。楊帆甚至在懷疑,當初周明道出主意搞天美集團,就是奔著這個目的來的。或許只有厚積薄發才是王道!

……

三日之後,顧同和簡明辦完手續,從那間空間不大的小屋子裡解放了。站在大門口顧同幾近貪婪的呼吸了一下自由的空氣,抬頭眯著眼睛迎著陽光。

兩輛奧迪車平靜的停在路邊,車邊站著兩對中年夫婦。

簡明明顯沒有顧同那麼沉穩,一陣小跑哭著撲進一個石韻的懷抱里,母子倆是抱頭痛哭,站在邊上的簡方達,淡淡的冷哼了一聲,嘀咕:「慈母多敗兒!」

顧同倒是平靜的走到父母面前,一個深深的鞠躬說:「給爸媽添麻煩了。」

顧先禮的鼻孔里也是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看兒子。謝翠琳則是不滿的瞥了丈夫一眼,上前抱著兒子。

兩個中年男人相視一番,互相點點頭後,兩家人各自上車。

「妹妹呢?怎麼沒來?」顧同輕聲問了一句後,顧先禮的臉色更難看了,掃了謝翠琳一眼後鼻子一哼,沒有說話。

謝翠琳急忙笑著解釋說:「你妹妹和朋友們去杭州玩去了,都走了一個星期了,每天就只打一個電話回來報平安。」

顧同點點頭,朝顧先禮勉強的笑著說:「爸爸,高叔叔沒出啥事情吧?」

啪!顧先禮一個耳光扇顧同的臉上,然後若無其事的說:「你和高天從小一起長大,他干那些事情不攔著,就不是做朋友的本分。所以,這一巴掌是替你高數書打的。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們做的那些生意,我讓公安廳的人全給封了。回去以後,老老實實回單位上班,不然我是不會再給你機會的。」

顧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拉著父親的手急切的追問:「高叔叔怎麼了?」

謝翠琳在邊上一抹眼淚說:「小同,你真該懂事一點了,你高叔叔為這個事情,退下去了。要不是你爸爸和簡叔叔還在位置上,你們乾的那些事情,判個20年都不重。」

這個結果顧同之前倒是有思想準備的,高天一個人把事情扛了,不然自己也出不來。此刻的顧同內心充滿了仇恨,如果不是楊帆多事,一切都不會是這樣。沉浸在仇恨之中的顧同,顯得有點獃滯的看著前方,謝翠琳還以為他在後悔呢,拉著兒子的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

「小同,記住這次教訓吧。別讓你高叔叔白白下去,他才54歲啊,就因為這個事情失去了一輩子奮鬥的前程。」

簡明在車上和母親一直在訴苦,說自己是如何冤枉的,好像高天乾的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石韻也是一直在安慰兒子,簡方達在邊上聽著心裡一陣不是滋味,實在忍不住一聲大吼:「都給我閉嘴!」

「你幹嘛嚇唬孩子?」比簡方達小了十歲的石韻,現在看著還是一個三十齣頭的少婦模樣,當年市歌舞團第一台柱不是白叫的。眼睛一瞪嘴巴一歪,擺出一副要哭要鬧的前兆。

老夫少妻,一般情況下都有怕老婆的現象。很不幸的是簡方達就是這麼一個例子。別看在市委裡面是一副官派,到老婆面前就慫了。

「你就慣吧,遲早慣出個勞改犯來。」簡方達氣呼呼的扭過頭去,石韻以得勝之師回頭,從面的女人自然是不會太過分的。

拉著簡明的手,石韻低聲說:「兒子啊,高天講義氣,一個人把事情都扛了。你高叔叔也到人大去了,你……」這個時候簡方達又是一聲冷哼,壓低聲音說:「閉嘴,婦道人家你懂個屁。老高是被逼無奈,他不下去,高天就是個死刑。其他的案子也會牽扯出來,要不是這臭小子跟高天搞在一起,我們會這麼被動?」

石韻不服氣的頂嘴:「這是謝翠琳跟我說的,他說不是高天……」

簡方達痛苦的閉上眼睛,長出一氣後冷笑著說:「簡明你給我聽好了,顧先禮和老高是生死之交。我這次是被你小子牽連的,今後你少跟顧同攪在一起。還有,回去以後給我滾到蘇省老家去,到你爺爺那裡給我老實的呆到明年大學開學,我會安排你去讀書。」

這一次石韻不頂嘴了,拉著簡明的手,低聲勸說:「兒子,你爸爸是為你好啊,要聽話啊。別看你爸爸嘴巴硬,這一次你出事,他幾天幾夜都沒睡好,我們可就你一個兒子。」

一場綿綿的秋雨細細斜斜的籠罩了這個城市,陽台上的楊帆夫婦,坐在沙發上緊緊的擁在一起,注視著遠處的黑暗。秋蟲在路燈下茫然的飛舞著,在這個萬物蕭索的開局,在這個雨夜成為寒冬來臨前的第一批犧牲品。

耳鬢廝磨讓張思齊的身子在微微的發熱,幾次有意識的扭動,似乎也沒能把楊帆從沉默中拉回來。微微的一聲嘆息後,張思齊放棄了用肢體轉達意願的想法。雙手輕輕的樓主丈夫的脖子,嘴巴湊在耳邊低聲說:「你不想要兒子啊?」

楊帆一時沒聽明白,扭頭一看身邊的妻子,兩頰已經泛起一絲紅潤。楊帆無意識的問:「你說啥?什麼兒子?誰的兒子?」這是典型的做賊心虛的表現,還以為張思齊說的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肚子呢。

「當然是我們的兒子了?你不想要一個啊?」張思齊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了,被開發過的女人,總是會需要的強烈一點的嘛,再說生兒育女也不是啥丟人的事情。

暗暗的送了一口氣的楊帆,露出笑臉來說:「對不起啊,我剛才走神了。你想要一個孩子,怎麼不早說啊?」

這一句就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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