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夏季

在派出所的鐵籠子里餵了進三個小時的蚊子後,高天等人終於被放了出來,與之形成對比的是那些賭客,他們還要交了罰款才能釋放。

夏天的蚊子,簡直就是一種夢魘,兩個小時下來,高天他們三個,只要是裸露在外的肌膚,幾乎沒有一處的好的,全被蚊子叮的亂七八糟。

上來羅達剛的車子,無視侯大勇在車邊微微彎腰的恭送,顧簡兩人在一直罵罵咧咧的,嘴裡不乾不淨的。高天則是深鎖眉頭,坐在位子上露出沉思的狀態。

「羅哥,你說警察會不會是專門沖我們去的?」高天這話一出,其他三位的臉色同時就變了,顧同立刻陰森的說:「真要是這樣,那就好玩了。」

羅達剛想了想說:「應該不是,我問清楚了,派出所到你們房間的隔壁去抓賭,這一點臨江的老闆不是事先通知你們了么?」高天的冷靜,讓羅達剛心裡多少有點吃驚,按說一個年輕人還是高幹子弟,被弄成這個樣子,想冷靜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此可見,高天能成為這三個人的頭,並非偶然。

提起這個事情來,高天臉上不由一陣難堪。當時他倒是比較警惕的,不過隔壁抓人的時候,他也就沒當回事了。加上兩個妞正在挑逗他的命根子,尤其是菲菲那個媽咪,小舌頭靈活的跟條蛇似的,正在嗨呢,一時沒當回事就繼續搞起來。

「晦氣!」簡明罵了一句,羅達剛苦笑著說:「這次要謝謝侯大勇,沒有他冒險決定放人,你們麻煩就大了。不過,你們的身份他也知道了。沒辦法,涉及到五十幾克的藥品,他很為難。加上他和楊帆是一條道上的,擔心市裡一二把手整他。」

顧同哼了一聲說:「這個人倒也識相,有沒有可能拉過來?有他摻和進來,我們的買賣就沒啥問題了。」

高天這個時候不由一陣大笑說:「沒想到,沒想到,我們吃了一個悶虧。不過塞翁失馬,未必是壞事。羅哥你辛苦一下,明天中午我們請客答謝他。」

羅達剛聽了高天的意思心中暗自竊喜,這個事情對有兩點好處。第一,這三位要搞地下賭場這種營生,一旦和侯大勇搭上線了,麻煩自己的事情就少了。第二,自己也可以扯虎皮做大旗,搞不好就能把侯大勇拉近自己的陣營的里。

心裡想的好,嘴巴上面羅達剛卻露出猶豫的表情說:「侯大勇和楊帆是一條船上的,他能來么?我的面子未必夠啊!」

高天冷笑著說:「只要你說是我們請客,他想不來都難。你看看他送我們離開時的嘴臉,就能想到這次請客的結果了。」

說實話羅達剛倒是挺佩服這個高天的,剛才在派出所抓人和關押的過程中,估計是他壓著其他兩位沒把身份露出來的。

第二天中午,侯大勇果然赴約,這個事情也沒跟楊帆提。侯大勇自然是不會放棄和兩位省委常委的兒子搭上線的機會的,昨天晚上放人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一點。

高天他們也沒著急立刻提起買賣的事情,而是單純的表示一下感謝,其他的暫且不提,當天下午就離開宛陵去蕪城了。

搭上三人的線後,侯大勇心裡多少有點狡兔三窟方可遊刃有餘的得意。不過心裡也暗暗的吃驚,心說羅達剛和楊帆不對付,這個事情是不是和楊帆說一下。想來想去侯大勇還是把這個念頭壓下去了。

午後下來一場雷陣雨,天氣驟然變的清涼了許多。站在窗前的楊帆,抽著煙聽著陳太忠細聲的敘說。雖然沒有料到高天他們能很快就出來,但是楊帆還是算計了到了侯大勇今天回去赴宴的事情,特意讓陳太忠去盯梢。

陳太忠走之後,楊帆很有耐心的一直等著,一直到陳太忠發來消息說高天他們走了,也沒等到侯大勇那邊的一點消息。這個等待的結果,讓楊帆的心頭蒙上了一沉陰雲。侯大勇這個人,楊帆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因為這傢伙太滑頭了。

明明知道楊帆和羅達剛眼下不對付,居然這個事情過去了就是不說。楊帆連連的冷笑之後,慢慢的坐回沙發上,目光顯得有點遊離。

楊帆並沒有因為高天他們的身份而原諒侯大勇的隱瞞,反而生出一股強烈的憤怒。一種近乎遭到背叛的憤怒。楊帆和侯大勇的聯手無疑是因為利益,官場上為了利益分分合合的事情也太多了,但是控制慾望非常強烈的楊帆,這個事情還是在心頭留下來細微的傷口。

「接著往下看吧!」結合當前宛陵政壇的形勢,楊帆得出來這樣一個結論。

擔任副書記之後的楊帆,只是在常委會上露出來一次猙獰之後,就再也沒有太搶眼的作為了。似乎那個在會議上幾乎不怎麼發言的楊帆又回來了,不管大事小事,基本上楊帆都是讓兩位領導說了算。

這個現象讓董中華覺得有點奇怪,甚至產生過一點錯覺,覺得楊帆上次的回憶似乎是針對羅達剛對招商局動手的事情而起的。時候再仔細的去想時,董中華怎麼看都覺得,楊帆就像一隻潛行在草叢中的獵豹,只要發現合適的獵物,就會猛然撲出來。

楊帆的沉寂似乎帶來了連鎖反應,羅達剛在近期的常委會上也變得異常沉悶。招商局落入羅達剛的手裡後,這傢伙似乎就滿足了,反而在幾次會議上,有意無意的向楊帆暗示著善意。這個現象楊帆當然察覺了,但是楊帆不認為這是事實的真相。羅達剛和自己是同類,都是食肉動物,是不可能吃素的。

隨著這兩位年輕的常委變得沉默後,市委一二把手之間的矛盾又漸漸的凸顯起來。人事問題,財政問題等等,雙方的摩擦總是在不斷的進行,或大或小。不管這兩人怎麼爭奪,到最後總是能找到一個妥協的平衡點,這一點顯得非常的怪異,但是又非常的符合情理。原因很簡單,因為身邊藏著一個楊帆,這兩人總是在高度的提防著,不敢斗的你死我活。

太陽不要本錢似的揮灑著能量,烈日之下,一群父母們站在學校的大門外,三三兩兩的低聲說著話。特意請假親自送筱月上考場的楊帆,就混在人群中間。

楊帆特意找了個樹蔭下把車停好,車裡備下了解暑的冷飲,然後才走到門口出耐心的等著。周圍的父母們對於楊帆這個年輕人,倒是露出了一些好奇,不時拿眼睛看這個顯得有點眼熟的小夥子。楊帆倒是上過電視的,不過電視上楊帆顯得老成許多。

「小夥子,裡面是妹妹還是弟弟?」一位父親主動和楊帆搭話。

「我妹妹!」楊帆笑著回應了一句,伸手遞給這位父親一隻煙,然後蹲在樹蔭下和大家一樣,沒有回車裡享受空調,儘管空調一直是開著的,發動機也沒熄火。

「呵呵,你家老人好福氣啊,不像我們。」說話的是男子的老婆,一位面目平常,但是透著一臉和善的女性。

「我妹子就和我親,我不來誰來?」楊帆笑著對付了一句,這時候對面馬路上一陣一陣汽車喇叭響起來,弄的門口許多父母一起皺著眉頭。

孔速看見楊帆的時候,可謂是大吃一驚,心說楊書記怎麼也來這了?

「我們去把車子都攔下,免得吵著孩子。」一群父母吵吵著就往馬路上去了,看見這一幕楊帆不禁皺起眉頭,心說沈寧是怎麼和教育局溝通的?這個考場的大門雖然距離馬路有三十幾米的距離,但是這些考生的父母們,在焦慮的等待過程中,那是非常的敏感的。

正打算給沈寧打個電話去說一聲時,孔速已經趁著楊帆身邊沒人走進來,微微彎著腰笑著說:「楊書記,您也來了。」

民政局不歸楊帆管,對於這個民政局長楊帆還真沒打過交道,只有打過一次電話的交情,真正意義上的見面還是第一次。

「你是?」楊帆疑惑的問了一句之,孔速心裡多少有點尷尬,暗暗罵自己愚蠢。上次幫了柯妍之後,就該乘勢和楊帆套上關係的,只是一直擔心市裡一二把手的忌諱,這才沒有主動出擊。今天可謂機會正好,絕對不能錯過了。

「我是民政局的孔速。」

楊帆猛的一怔,隨即想起以前的事情來,連忙和孔速握手說:「哎呀,上次劉嬸的事情麻煩你了,一直沒有好好的表示一下感謝。」

其實劉嬸和科研倒是給孔速送了一份禮的,孔速死活不肯收,這個事情楊帆不知道。不過孔速見楊帆這麼熱情,心裡覺得楊帆肯定是知道了,也為自己的明智感到暗暗的高興。

前方車子過考生的父母攔住了不少,居然堵了起來。楊帆看看情況有點不對,苦笑著對孔速說:「走,過去看看。別鬧出什麼亂子來。」

走進之後,才發現那些父母們正在和一些司機吵架,估計是雙反一言不合,就鬧起來了。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楊帆連忙走開,走到一個角落裡,摸出手機給沈寧打電話。

「沈寧,你怎麼搞的,七中的考場這裡怎麼沒排警力?趕緊帶人過來,鬧起來了。」

孔速在邊上等楊帆掛了電話後,這才湊近了說:「也不能怪交警,這麼熱的天,誰在太陽底下站久了都扛不住。警力不足的問題,也不是喊了一天兩天的了。」

楊帆這才想起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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