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揚拿著電話，回頭看看齊國遠，指了指電話示意是楊帆在說話。
「呵呵，老齊也來了，你能上來么？」
楊帆一聽這話，不上去是肯定不行的，便笑著說：「說地方，我馬上趕過去。」
「天南賓館，408。」
掛了電話，楊帆尋思了一番，想想給賀小平打了個電話，因為明天還有兩個會要開，楊帆擔心回不來，先請假。
賀小平一聽是接待客商，沒有絲毫猶豫的說：「接待客商是公務，你只管去，洪書記那邊我回頭打個招呼就是。」
楊帆打發林頓和小王各自回家，獨自駕車前往市區。到了地方兩下里見面之後，朱子揚笑著說：「宛陵市舊城改造工作已經在常委會上通過了，工程規模不小啊。」
朱子揚說罷，楊帆便明白這兩人的來意，想了想說：「這個事情我不清楚，找個知道行情的人問一問。」
說著楊帆翻出朱凡的電話來，猶豫了一下才撥通。
接到楊帆的電話，朱凡多少有點意外，因為省里的事情，導致現在季雲林有一點夾著尾巴做人的意思。朱凡身為季雲林的嫡系，雖然到山城區幹了區長，但是上面的老大日子不好過，他也非常受影響。
楊帆這個時候來電話，多少是需要有點勇氣的。朱凡看著號碼，不由微微的笑了笑：「楊書記，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如今，很多人躲我都躲不及。」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扯淡，你我是什麼關係？那些鼠目寸光的人，計較來做啥？晚上出來一起吃飯，介紹兩個朋友給你認識。」
朱凡沒有猶豫，立刻就笑著答應：「沒問題，你說地方。」
楊帆想了想說：「謫仙居吧。」
謫仙居是敬亭山下的一個酒樓，顧名思義就是硬生生要往李白身上靠的意思。酒樓是劉鐵的一個買賣，地方有點偏，但是生意還不錯。先給劉鐵打了電話，要了包廂之後，楊帆領著這裡的兩位過來了。
楊帆始終不認為季雲林會調走，原因很簡單，季雲林想李樹堂妥協了。假如季雲林調走了，李樹堂將要面對的，可能就是曹穎元之類的地方實力派，到時候兩套班子之間，一場新的對抗又要產生。
季雲林只要留下，權利就在手裡抓著，李樹堂要對抗本地勢力，就不會太過為難季雲林。想明白這一點，楊帆覺得和朱凡之間的來往，就不算什麼。再說了，楊帆也沒覺得李樹堂有什麼可怕的。
朱凡先到的謫仙居，站在外面等著一行人等。看見朱子揚後，兩人倒是在黨校時認識的。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齊國遠之後，大家一起進去。
到包廂裡面坐下後，朱凡微微一笑說：「朱兄來訪，今天晚上算我的。」
楊帆一擺手說：「算誰的都不要緊，朱大哥和齊老闆這次來，主要是沖著舊城改造來的。」
楊帆把話挑明了，朱凡聽了微微的一陣苦笑說：「山城區現在雖然是我當區長，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處境。對下面我還有點發言權，市區的事情，季市長現在也不怎麼多話的。」
楊帆明白朱凡這是有顧慮，不由的腦子裡轉了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季市長几年內應該不會調走吧，朱區長也別太悲觀了。」
這時候酒菜上來，朱凡趁機岔開話題，同時丟給楊帆一個眼色。楊帆立刻沒有在提這個事情，酒桌上漸漸的說起閑話，熱鬧了起來。
沒一會劉鐵推門進來，笑嘻嘻的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今天晚上算我的。另外，給大家安排了幾個陪酒的小妹。」
劉鐵的身後湧進來四個女生，咋看起來歲數都不大。敬了一圈子酒後，劉鐵沒有逗留，留下四個女生陪酒。
這幾個女生雖然年齡不大，但是頗為奔放，嘰嘰喳喳的一下就把氣氛搞活了。楊帆想到朱凡可能有話要私下說，便找個上衛生間的借口出來了。
朱凡果然跟著站起說：「一起一起。」
出了包廂之後，朱凡連忙低聲說：「楊帆，你不把我當外人，我也不客氣了。你先給我交個低，這兩位是不是來玩空手道的？」
楊帆愣了一下，不由頓住問：「什麼意思？」
朱凡邊走邊解釋說：「現在搞這一行的，有幾個是從口袋裡掏錢的，全是把領導關係搞好了，然後通過當地的銀行貸款來啟動。最怕的就是那種把工程拿下了，再轉包出去的。真的是這種人的話，這個事情提都不要提。」
楊帆心說也是啊，真要是齊國遠就是這麼乾的，萬一過程中出點簍子，自己不是把朱凡給害了么？
想想楊帆覺得自己心急了，沒經驗。一心想還齊國遠的人情，這才著急的。想到這裡，楊帆把電話摸了出來，撥通了游雅妮的號碼。
「狼崽子，良心發現了還是有求與我？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來了？」游雅妮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充滿了誘惑，有時候楊帆不禁會想，這個女人只要聲音，就能讓自己興奮起來。
楊帆把舊城改造的事情說了一下，帶有一點討教的性質。游雅妮聽完之後，不由笑著罵：「你糊塗！這種事情，建築公司的資質是最重要。你也不打聽清楚了再提，難怪人家擔心了。這樣，我連夜到宛陵來，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這個事情我倒是想插一手的。」
游雅妮匆匆的掛了電話，楊帆多少有點哭笑不得，要說這買賣人真不得了，聞著一點錢的腥味，立刻都撲上來了。游雅妮尚且如此，這箇舊城改造的工程，上上下下的又牽扯到多少部門，多少人在裡面？
朱凡這時候出來了，拱了拱楊帆說：「回去吧，出來有點久了。」
楊帆點點頭，回去之後發現齊國遠和朱子揚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和陪酒的小妹說啊笑的好不開心的樣子。楊帆多少有點納悶，朱子揚這個時候沖楊帆笑了笑，朝門外努了努嘴巴。
楊帆又是一陣心裡苦笑，拿出電話裝模作樣的，匆匆的走了出去。轉了個彎子，朱子揚笑嘻嘻的出來了。
「楊帆，這種事情哪能著急的？你別把朱凡給嚇跑了。」朱子揚開玩笑的口氣低聲說，楊帆心中暗叫慚愧，臉上露出苦笑說：「我也是著急還老齊的人情。」
朱子揚笑了笑說：「你給他引進幾個人，意思就到了，接下來都要看他自己的，你操那個心做啥？」
這個話讓楊帆多少有點羞愧了，朝朱子揚感激的笑了笑問：「老齊的實力怎麼樣？」朱子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的笑了笑說：「你管他實力做啥？這次他下來，能拿下一兩個工程，就偷著笑了。舊城改造裡面多少油水？又有多少眼睛盯著看？這種事情作為你的立場，就是引見幾個能說話的人，別的一律不予操心。我要是你，今天晚上玩個痛快，明天回去上你的班。」
朱子揚的話，讓楊帆想起一個詞「圓滑」。確實，自己不夠圓滑。
包廂很大，娛樂設施齊全，吃完之後，酒菜撤下。齊國遠拉著朱凡去唱歌，楊帆和朱子揚坐在沙發上，繼續喝啤酒。
在這種場合，朱子揚明顯比楊帆來的要自在的多，一手在身邊小妞的胸前捏著，一手舉著酒杯，也不看那個小女生臉上痛苦的表情，湊到楊帆跟前低聲說：「我明天回去，這次陪老齊下來，不過是一般的帶路。」
楊帆明白朱子揚的意思，點點頭低聲問：「老齊在蕪城搞的時候，你是怎麼應對的？說來聽聽。」
朱子揚嘖嘖兩聲說：「蕪城的環境更複雜，省里的條子雪片似的落下來。當時把我家老頭子給愁的，現在想起來都苦著臉。老齊走了城建廳里的路子，好歹拿下了水果市場和一個綜合市場的項目。看在老齊會做人的面子上，我也確實幫著說了幾句話。」
楊帆深有感觸的說：「老齊確實會做人，上次省城玩的……嘖嘖！」
朱子揚笑了笑說：「那算什麼？當初在蕪城的時候，城建的幾個人，老齊一人安排了兩個雛，那幫畜生玩上頭了，居然在包廂里就弄起來了，還換著搞。」
楊帆愣了一下問：「什麼雛？」
朱子揚撇了撇嘴巴說：「裝純潔是吧？」
楊帆猛的明白過來，覺得一股熱血往頭上沖。在看看身邊那個一直安靜的坐著的小女生，看起來也就是16、7歲的樣子，楊帆想不明白都難了。
朱子揚又接著說：「當然了，那些都是玩玩而已，圖個開心的。見真章的在後面，這些東西你就別學了。」
楊帆點點頭，表示明白。這時候遠處一起唱歌的朱凡和齊國遠，好像非常談的來的樣子，楊帆不由的暗暗想，以齊國遠的社交能力，搞定朱凡應該不太難。然後再通過朱凡，走別的路子，那些都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事情了。
這時候朱子揚突然變得有點心不在焉起來，楊帆不覺微微詫異了一下，這才發現桌子下面，邊上的小姑娘的手在正那動，楊帆不由苦笑了一下，指著邊上的小門說：「那裡有休息室。」
朱子揚領著小姑娘走了，齊國遠留下兩個小女生陪朱凡唱歌，慢悠悠的晃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