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張重華的對策

張重華看向身旁的貼身心腹,輕聲問道:「剛才在太后的寢宮,你都聽到了什麼?」

貼身心腹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跪著說道:「王上,小人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聽見!」說完深深的垂下了頭顱。

張重華擺了擺手,正色道:「不,你聽見了,你全都聽見了,本王的生母馬太后與長寧侯有私情,有私情。」最後三個字,張重華說的特別重,顯然對此充滿了恨意。

「王上息怒,王上息怒。」見張重華情緒比較激動,貼身心腹輕聲勸道。

張重華輕舒了口氣,看向眼前的貼身心腹,正色道:「你是本王的心腹之人,如今,本王命不久矣,有些心理話,想要跟你好好說說,希望你能幫本王出出主意。」

「小人不敢,王上折煞小人了。」見張重華向自己請教,貼身心腹有些受寵若驚。

張重華伸手拉住貼身心腹,正色道:「長寧侯張祚意圖謀反,本王想要剷除他,但京城之內,此人的心腹頗多,這讓本王很是擔心,若是謝艾將軍此時在姑臧,本王就不用如此憂慮了。」

「王上,小人願親赴并州,請求謝將軍返回姑臧。」貼身心腹抱拳請命道。

「好好好,你對本王還是忠心的,本王相信你。」張重華開口誇讚道。

貼身心腹跪著抱拳道:「王上,小人明日一早就出發,小人不再宮內的日子裡。王上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放心吧!本王的身子骨,還能撐一段時日,你去回,若謝將軍不肯返回,你至少要問計於他,讓謝將軍幫本王出出主意。」張重華輕聲說道。

「是,王上,小人這就去準備。」貼身心腹抱拳應了一聲,隨即轉身前去準備。

貼身心腹走後,張重華閉目養神。極力的調整自己的心態。以讓自己的心態儘可能的平和起來,從而延長自己的生命。

「王上,馬長史求見。」就在這時,傳來了左長史馬岌求見的消息。

「讓他進來吧!」張重華輕聲說道。

很。涼國左長史馬岌走進了涼王張重華的寢宮。並行禮拜見。

「馬愛卿。你急著前來,有什麼事情要奏嗎?」張重華輕聲問道。

馬岌抱拳道:「王上,微臣此來。是為了冊立世子一事,世子冊立宜早不宜遲啊!」說完一臉的焦急。

張重華微微笑了笑,輕聲道:「你們這些大臣,是不是覺得本王病重要死了,所以,急著要冊立世子。」

馬岌連忙跪下,抱拳道:「王上恕罪,微臣豈敢如此,只是冊立世子,關乎國運,宜盡決斷。」

「本王隨口一說而已,馬愛卿不必驚慌,以馬愛卿之見,應當冊封何人為世子?」張重華試探道。

馬岌抱拳道:「王上,嫡長子溫順賢良,可以立為世子。」

張重華聞言,頓了頓,輕聲道:「本王的嫡長子的確是溫順賢良,不過,今年才十歲,而本王的陽壽已經不多了,將大涼的江山,交給一個十歲的孩兒,本王怎麼能夠放心呢?倒是長寧侯老成持重,可堪大任,本王意欲冊封長寧侯為世子,愛卿以為如何?」

之所以如此說,不過是張重華的試探而已,在姑臧城之中,他已經搞不清有多少人是張祚的親信了,在這種時候,尤其要小心一些。

馬岌並不知道這是張重華的試探,他得知張重華意欲冊封張祚為世子,頓時,心頭大驚,並立即勸諫道:「王上,萬萬不可冊立長寧侯為世子,第一,長寧侯是王上的兄長,自古君主之位多是傳子,也有傳弟的,但沒聽說有傳給自己兄長的,第二,長寧侯深懷野心,心狠手辣,並非治國之才,倘若長寧侯榮登大位,只怕涼國會因此發生禍亂啊!第三,姑臧百姓對長寧侯長年遊走於後宮之間,頗有微詞,以長寧侯的威望,根本不足以為君,還望王上三思。」

張重華聞言,心頭頗為滿意,頓了頓,問道:「馬愛卿說長寧侯心狠手辣,深懷野心,不知是何緣故?」

馬岌聞言,抱拳道:「王上,這些年長寧侯結黨營私,遊走於宮闈之間,這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嗎?」

張重華點了點頭,握住馬岌的雙手,正色道:「馬愛卿直言勸諫,果然是社稷之臣,眼下長寧侯已有篡位之心,本王意欲除之,奈何長寧侯親信頗多,就連本王的心腹大臣趙長和尉緝都與長寧侯皆為異姓兄弟了,本王還能信任的人,已經不多了。」

見張重華道出了心裡話,馬岌抱拳道:「王上不必過分憂慮,大涼國是不缺忠臣的,只要王上一道旨意,便會有忠臣為王上效犬馬之勞。」

「如今長寧侯羽翼漸豐,姑臧周邊的大軍,大部分在長寧侯的控制之中,就算有忠臣願意效忠本王,只怕也奈何不了長寧侯啊!」張重華奈的說道。

見張重華道出了憂慮,馬岌抱拳道:「王上可親筆書寫幾封密信給邊關將領,言以嫡長子繼位,若有人膽敢篡位自立,眾將共擊之。」

張重華聞言,深以為然,並點頭道:「愛卿所言極是,本王這就準備密信,送往各邊軍大營,愛卿可立即起草詔書,冊封嫡長子張曜靈為世子。」

「是,王上。」馬岌抱拳領命,並立即轉身前去準備起草詔書。

馬岌走後,張重華深吸了一口氣,並斜躺在塌上休息,他要養足了精神,而後再書寫密信。

※※※

在王太后馬氏的寢宮,一番雲雨之後,張祚和馬氏皆起身穿衣,並在一起促膝長談了一番,而後,張祚便起身離開。

見張祚從王太后的寢宮走出,院門處的眾宮女皆顯得很是驚慌,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張祚是個很敏感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宮女們的表情與平日里不太一樣,於是,指著一名宮女,輕聲問道:「你們為何慌張?」

「沒有啊!長寧侯。」宮女小聲的說道。

張祚捏住小宮女的下巴,大聲道:「速,到底出了何事?要說實話。」

見張祚發火,小宮女不敢隱瞞,於是輕聲道:「回長寧侯,剛才王上來過了。」

「什麼,王上剛剛來過?」張祚聞言一驚,後背頓時冒出了冷汗,頓了頓,再次問道:「王上進去了嗎?在裡面呆了多久?」

宮女如實回道:「王上一直走到太后的寢宮前,呆了一刻多,然後就離開了。」

張祚聞言大驚,若此事是真的,張重華親眼目睹自己與馬太后有私情,一定會極為憤怒,說不定還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你們,你們幾個為何不立即通報,啊!」張祚大聲斥責道。

「王上突然從小路出現,我們根本來不及通報。」宮女小聲解釋道。

張祚聞言,焦急的在院門口來回的踱起了步子,並轉身走回了馬氏的寢宮。

「祚兒,你怎麼又回來了。」見張祚去而復還,馬氏顯得極為心花怒放,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魅惑。

張祚此時卻沒有心思欣賞馬氏的媚態,他看向馬氏,正色道:「太后,禍事了,剛才王上來過了,還在外呆了一刻之久,我們之間的事情,只怕全被他看見了,這可如何是好?」

馬氏聞言,先是微微驚了一下,隨即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怕什麼,咱們的事情,全姑臧的人都知道了,重華也早就知道了,今日,不過是他親眼看見了而已,沒事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太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豈能一樣?」張祚仍舊很是擔心。

見張祚一副驚慌的模樣,馬氏居然魅惑的笑了起來,並直勾勾的看向張祚,眼神中透露出嘲笑和戲謔的成分。

「太后為何發笑?」張祚頓時有些糊塗了,他覺得眼前的女人是瘋了。

馬氏輕聲道:「世人都說長寧侯張祚深懷野心,為人剛硬,如今,卻為了這麼一點小事驚慌,這豈不好笑,看來,我的祚兒也有柔性的和膽怯的一面啊!」說完深情的看向張祚。

見馬氏還有心情調戲自己,張祚頓感詫異,不過,此時自己握有重兵,且有馬太后撐腰,張祚也覺得張重華應該不會對他有所行動。

「太后早些歇息,祚兒告退了。」張祚抱拳一揖,轉身離開了馬氏的寢宮。

在返回自己府邸的路上,張祚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雖然他現在手握重兵,且有馬太后撐腰,根本不用畏懼張重華,但張重華畢竟是涼國的一國之君,只要張重華一聲號令,難免會給自己日後稱王帶來極大的困擾,而作為一個男人,張祚可以理解張重華在親眼看到其生母與兄長之間的醜態,內心的那種難以言說的痛苦和憤怒。

張祚覺得自己不能完全聽信馬氏的婦人之見,他認為自己要主動出擊,聯絡部下和親信,嚴密監視張重華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張重華要對自己不利,便好立即做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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