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五洲震蕩風雷激 第426章 西秦來犯

乞伏熾磐是河西鮮卑人,是西秦武元王乞伏乾歸長子,他生性勇敢果斷堅毅,臨機善決斷,權略過人。

西秦國第一次被後秦國所滅時,乞伏熾磐還在南涼國做人質,他越獄成功之後就逃到了後秦國。姚興的胸懷似乎與前秦苻堅有些類似,反正就是沒想過要斬草除根什麼的,反而將這個鮮卑人任命為振忠將軍、興晉太守,又任為建武將軍、行西夷校尉,把他的軍隊留在苑川鎮守。

乞伏乾歸復國之後,又立乞伏熾磐為太子,兼領冠軍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後來乞伏乾歸向姚興稱臣,姚興便派使者暫任乞伏熾磐為假節、鎮西將軍、左賢王、平昌公,不久進號為撫軍大將軍。

乞伏乾歸去世(之後,乞伏熾磐繼位為西秦王,改年號為永康。

兩年前,乞伏熾磐派龍驤將軍乞伏智達、平東將軍王松壽在澆河討伐吐谷渾樹洛干,大敗他們,俘獲將領呼那烏提,俘獲了三千多戶回來。又派鎮東將軍乞伏曇達和王松壽率領一萬騎兵向東討伐,在白石川打敗休官權小郎、呂破胡,俘獲其男女一萬多人,進據白石城,休官有一萬多人投降……

乞伏熾磐率領各路將領在長柳川討伐吐谷渾別統支旁,在渴渾川討伐掘達,打敗了他們,前後俘獲男女二萬八千人。

去年,乞伏熾磐開始整修武器,訓練兵馬,他聽說南涼王禿髮傉檀向西征討乙弗,便趁機率二萬步騎襲擊了南涼都城樂都,南涼太子禿髮武台倚仗城垣抵抗守衛,卻還是頂不住乞伏熾磐的攻擊,雙方只對峙了十天戰鬥就結束了。

乞伏熾磐進入了樂都,論功行賞,又派平遠將軍犍虔率領五千騎兵追擊禿髮傉檀,把乞伏武台和他的文武百官以及一萬多戶百姓遷徙到枹罕。

南涼王禿髮傉檀只能選擇投降,南涼由此滅亡,乞伏熾磐兼并南涼之後,一度兵強地廣,設置百官,立妻子禿髮氏為王后。

接下來,乞伏熾磐將目光對準了臨國北涼,並攻克北涼的湟河太守沮渠漢平,任命其左衛匹逵為湟河太守,接著討伐並降服乙弗窟干而回;又派大將乞伏曇達、王松壽等人在赤水討伐南羌彌姐康薄,並使他投降。

乞伏熾磐攻打漒川,軍隊駐紮在沓中,北涼王沮渠蒙遜率領軍隊攻打石泉以救援漒川。乞伏熾磐聽到後率領軍隊往回撤,派乞伏曇達和他的將領出連虔率領五千騎兵趕去救援。

沮渠蒙遜聽說乞伏曇達到來,領兵返回,派使者向乞伏熾磐行聘,於是就結姻和親。

北涼王與西秦結盟之後,開始放心地向西北方向滅掉了西涼,而西秦王乞伏熾磐則將目光瞄準了東方的日漸羸弱的後秦國。

讓他意料不到的是,東晉國卻如同一匹黑馬,突然從南方殺了出來,僅僅用半年時間就打下了長安。

這種時候,乞伏熾磐想都沒想就開始一路東進,只用短短數月就向東推進了數百里,其領土面積膨脹的速度幾乎趕上了胡夏國,並有後來居上之勢。

情報中的乞伏熾磐帥十萬鐵騎殺來長安的情報,范二當然不會相信,畢竟現在的西秦國總人口不過百萬而已,哪有這麼多的鐵騎?

根據西秦國這幾年的用兵次數和規模來看,他們也湊不出這麼多的騎兵,可要是說他們有兩萬鐵騎,士卒共有十萬之眾,還是比較切合實際的。

因為范二這次代入關中的將士也有四萬之眾,加上輔助兵什麼的也是號稱十萬之眾的,算上從後秦國收編來的俘虜之後,現在的軍隊也大可號稱二十萬眾。

乞伏熾磐遠道而來,如果還想當初滅南涼一樣只率領兩萬人,這是遠遠不夠看的。

那麼問題來了,乞伏熾磐率領這麼多人來打長安,就不擔心北涼從背後偷襲嗎?

畢竟乞伏熾磐之前這麼干過,北涼王沮渠蒙遜也這麼干過,如果他們不是聯合出兵,肯定是不敢傾巢而出的。

事實上,范二的猜測還真的猜對了,這一次乞伏熾磐和沮渠蒙遜這兩個姻親之國,還真是聯合出兵,其中西秦軍五萬人,北涼軍三萬餘人,他們也的確可以號稱十萬之眾。

范二聽說西秦主動來攻,並沒有太大的詫異。

要想站穩關中,與西秦、北涼和胡夏之戰是不可避免的,區別只在於與哪個國家先開展而已。

范二相信赫連勃勃、乞伏熾磐等人同樣對佔據關中英雄所見略同,所以他才馬不停蹄地搶關中,但他沒想到乞伏熾磐竟然來得這麼快。

此前范二心中還有一些僥倖,認為西秦和胡夏之間遲早會發生戰爭的。

現在或許唯一可以慶幸的,是他們這三個國家沒有聯合出兵了!

乞伏熾磐本人非常剽悍,沮渠蒙遜亦是萬人難敵,是以軍士送其外號「萬人敵」,而西秦軍和北涼軍同樣是久經戰爭的,他們絕不好對付。

恰恰在此時,范二又接到了一個由健康傳來的壞消息,——袁崧在前幾天突然因病去世了,而劉穆之也得了重病,卧床不起!

得到這兩個消息之後,范二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袁崧的辭世對他而言倒僅僅是死了一個岳父而已,可劉穆之的重病卻意味著江左朝廷可能迎來一場動蕩,現在范二一派的官僚也就是范泰留在京城而已。

范泰能鎮得住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嗎?

如果范二將這個消息公布出去的話,不用說,王鎮惡、盧循等人一定會勸他回去的,畢竟「攘外必須安內」嘛。

如果後院已經失火,就算奪下了關中又當如何?

范二卻只能故意瞞下朝廷的近況,將王鎮惡等人集合了起來,準備商議西線的戰事。

沈林子看著范二拿到兩封急信之後,臉色便變幻不定起來,遂小心地問了起來,「主公,您沒事吧?」

對於沈林子這個已經跟了自己五六年的心腹,范二倒是沒什麼隱瞞的,一邊將兩封信遞給了他,一邊嘆氣道,「西秦國率軍進攻扶風,這是毛德祖送來的求援信。」

「十萬鐵騎!」沈林子看到這個數字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仔細一想之後馬上又笑著說道,「乞伏熾磐擁有的秦國,才多大點地方?這個十萬鐵騎實在是極盡誇張之能事,他們那一畝三分地能有十萬將士就不錯了,他這次也不能將所有人都帶出來不是?」

范二聽了沈林子的分析,不由點了點頭,他們還真是想到一塊去了。

不過,他還是繼續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西秦和北涼自去年開始結盟,北涼滅了西涼之後也有意向東擴張,所以此次他們是有可能合兵一處的,我最擔心的便是西秦、北涼和胡夏國三國聯兵,畢竟咱們是外來戶,他們如果聯合起來將咱們驅趕之後再分蛋糕,也是極有可能的。」

西秦、北涼、胡夏之類的稱呼,應該是歷史上的稱呼,正確的稱法應該是稱呼他們國家領導人的姓名,但范二還是習慣這樣的稱呼,並將這幾個國名標註在地圖上。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范二手下的將領當然不可能不懂。

聽著范二分析情報,沈林子也點點頭,卻又目光灼灼看向范二,請戰道,「主公,末將願意為您分憂,願帥一萬精兵去援助毛德祖,勢必讓西秦國徒勞而返!」

沈林子自十三歲的時候跟著范二去偷襲海鹽,這六七年經歷的戰陣無數,他也從一個小小的士卒成長為一個能夠指揮萬人的將軍,如果范二真的願意將三萬將士交給他,他也同樣有信心做這個「大將軍」,他的楷模正是漢武帝手下的霍去病。

他當然知道西秦國不好打,特別是由西秦國主乞伏熾磐親自率領的大軍,但他還是像初生的牛犢一樣充滿了戰意。

范二當然相信沈林子是真心實意為自己分憂的,卻還是習慣性地對他呵斥起來,「胡鬧!才剛打了幾場勝仗,就不知自己姓誰名誰了是吧?」

沈林子一直追隨在范二身邊,也進去過范二辦的軍事學院學習,他們的關係或許可以用亦師亦友來形容。

對於范二的呵斥,沈林子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但他正要開口與之爭辯時,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過來。

沈林子掀起帘子,便見傅韶和傅弘之父子聯袂而來,他們身後則是王鎮惡、盧循、冉小賤、蔡芝、胡翼度、辛恭靖等將領。

胡翼度原本是後秦國的將領,他也是范二打到長安時,第一個投降晉國的將領。

范二之所以留下他,顯然有安撫那些一起投降過來的士卒的意思。

與胡翼度恰恰相反的是,辛恭靖卻是一個寧死不降的東晉人,他十年前還是東晉的河南太守,但在姚崇和楊佛嵩攻打洛陽的戰鬥中被俘虜了。

姚崇讓人將辛恭靖壓到長安之後,姚興想要請他做官,辛恭靖卻疾言厲色地拒絕道,「我寧願做國家的鬼,不做羌賊的臣!」

姚興笑了笑,只好作罷,於是他就一直蹲了後秦國的十年大牢,直到范二的大軍殺入長安,他才終於獲得了自由。

范二聽說過他的事迹,因敬重他的品德而提拔他為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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