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五洲震蕩風雷激 第410章 扶余清慧的報復

拿破崙說過,「戰爭,第一要有錢,第二要有錢,第三還是要有錢。」

主席就說得文雅多了,「手裡有糧,心裡不慌。」

范二之所以帶著大軍從泗泚城殺來金城,本來是想趁著高句麗和新羅國鷸蚌相爭之機,坐收漁人之利。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則是想在進攻高句麗王城前消滅他們的主力大軍。

就目前的形勢而言,計畫並沒有趕上變化。

因為高句麗大軍並沒有拿下金城之故,范二想要順水推舟地得到金城,就顯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

對打擊高句麗大軍的計畫,倒是完成得出乎意料的好,最重要的戰利品當然是近萬人的俘虜。

也正因如此,范二的需求也變得更加清晰起來了。

在新羅王宮的晚宴上,范二和金提國王輕描淡寫地談起了中原的局勢,說是目前已從後秦國手中收回了黃河以南的大片領土,在未來的幾年之後就要對北魏宣戰了。

金提對范二的大實話自然是不敢相信的,他潛意識裡以為後者在對他誇耀武力,所以就主動提起了犒勞王師的意圖。

范二沒想到自己變成了王師,但對金提如此上道還是極為滿意的。

這一場宴會,便在友好而和諧的氣氛中結束了。

在兩個最高領導人的你來我往中,范二也得到了金提將支援他二十萬石糧食,以便他在大連建城抑制高句麗國壯大的承諾。

接下來,范二便在金城中等待新羅百姓籌集糧食,又將自己的建城計畫,以快信的方式傳回了泗泚城。

泗泚城的聯絡人,則以最快的時間將急信送到袁皙兒手上。

五天後,袁皙兒接到了范二的急信,而後將他的想法轉述給扶余清慧,後者聽完范二的計畫後,一時也不知說什麼才好。

范二能夠擊潰高句麗軍,扶余清慧並不會覺得這是意外,但能俘虜這麼多人還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激動過後,扶余慧便對袁皙兒問道,「姐姐,不知府君有沒有說該如何處置這些俘虜。」

袁皙兒點點頭,「下一步便是準備奪取卑奢城,並在那兒建立新城和港口了,這些俘虜正是建城和新港口的主要勞力,之後,應該就是讓高句麗王用糧食或其他的什麼財貨,來贖回他們吧。」

扶余清慧點點頭,試探地問道,「要是這樣,不知夫君是否可以讓高句麗的俘虜換回百濟的俘虜,我光復國沒有死忠怎麼能行?建城什麼的,我其實可以號召百濟的子民前去幫忙的。」

對於扶余清慧的提議,袁皙兒顯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之所以同意並跟著范二來幫助扶余清慧復國,一來是因為范二早在八年前對後者有過承諾,二來則是因為扶余清慧在這三年來已連續生下了兩個兒子,而袁皙兒生下的卻是兩個女兒。

為扶余清慧復國,也意味著為她的兒子找出路,百濟的未來當然是扶余清慧兒子的,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袁皙兒現在雖還沒生下兒子,但不代表以後沒有。

可晚生的孩子在搶奪繼承權上是沒什麼優勢的,即便是嫡子也不行!

將扶余清慧生的兒子放到百濟這塊土地上當王,自己生的兒子卻坐擁中原的花花江山,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思路。

而這,也是袁皙兒全心全意為扶余清慧復國的真正原因。

范二用高句麗俘虜換百濟俘虜,並用百濟的百姓來建成,或許無法要到最後那份贖金,可有一個好處是他無法拒絕的。

——讓高句麗的俘虜工作需要大批的士卒來看管,但讓百濟的百姓工作,卻沒有這個難點。

通過這個交易,扶余清慧會付出今後許多年的糧食,但可以一次性得到幾千被俘虜的將士,這些人從此就會是她的死忠!

高句麗方面,可以不用等到幾個月以後便能贖回與百濟俘虜相當數量的軍人,從而將他們投入到高句麗王城進行防守。

范二則可以得到百濟的友誼,還能得到幾千能自願為自己工作的百濟人。

這個三方交易,顯然是共贏的。

問題是,如今百濟的那些故舊被驅馳在戰場的第一線,他們今天還有三千人,但很可能明天就會變成三百人。

這是最大的變數。

還有一個變數就是,從金城逃脫的兩千餘的高句麗敗軍,很可能會退往沒有什麼守軍的百濟王城。

意識到這兩個變數後,扶余清慧最想做的就是撤回百濟王城,守住有很大可能到來的高句麗潰軍。

扶余清慧不想看到的是,眼前這些高句麗軍最好不要再繼續攻擊慰禮城了,要不然就算范二答應自己用高句麗的俘虜換回百濟的俘虜,到時候也不會有多少人可以換回去了。

一方面想掉頭回百濟王城防守,一方面卻擔心自己離開後,高句麗人會喪心病狂地再次攻擊慰禮城,她現在的心情可以說是極為矛盾的。

袁皙兒看著她臉色陰晴不定,大抵也能猜透她的擔心,遂安慰起來,「一會我就派人將金城之戰的結果告訴那些高句麗人,若他們還不識好歹,咱們就往他們的營地中來上幾炮。」

扶余清慧知道袁皙兒說的開幾炮,可能會炸傷自己的子民,卻也想不出什麼別的辦法,只好認命地點了點頭。

金城之戰的戰報,很快傳到了高句麗指揮官手中,但他們顯然不會相信高伊橫的大軍會被范二俘虜九千多,這樣的戰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打動他們的,所以這封信很快就被他撕了個稀巴爛。

袁皙兒顯然也不會,對一封書信就可退敵抱有太大的希望,接下來要做的自然是向敵人開炮了,問題是高句麗軍的營地離著漢江還有三四里的距離,而火炮最大射程不過六七十丈而已。

如果此時是夏季,用兩匹馬拉著火炮前往高句麗軍營前也不是什麼問題,可現在天地白茫茫一片,地上的積雪足有一尺多厚,而火炮的車輪卻連巴掌寬都不到。

只要把火炮一拉上岸,必然會陷入積雪之中。

怎麼把火炮運到高句麗軍營前,的確是目前最大的問題。

眾人為此商議了好一陣,也到底沒有一個結果,最後還是袁皙兒想起了范二第一次到京城去,為他第一次帶來聲名的神器,——雪橇!

隨後,袁皙兒命人將五十門火炮裝上了小舢板,入夜後,她親自率領一千輕騎,檀道濟則帶著扶余清慧在百濟王城招募到的士卒,緩緩向高句麗軍營挺進。

靜謐的雪地上,死一般的安靜,離著高句麗營地還有五十丈時,火炮手便在檀道濟的命令下停了下來。

隨後,袁皙兒發出了對高句麗軍開炮的命令,僅僅只是盞茶的功夫,就有近三百發炮彈落入了對面的營地之中。

被炸死炸傷的高句麗和百濟俘虜將近千人,而感受到這劃時代的炮火之後,高句麗的指揮官,也終於對袁皙兒此前讓人送來的書信開始半信半疑了。

他所能做的,自是避其鋒芒。

袁皙兒帶著騎兵衝殺了一陣,又殺掉了近千高句麗軍,且把大半百濟的俘虜救了回來。

既然救了大半俘虜,高句麗人是否再繼續攻打慰禮城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扶余清慧心滿意足地跟著袁皙兒返回了百濟王城。

而此時的時令,已是過了臘八節。

三日之後,范二和袁皙兒的大軍在百濟王城外的白江口匯合,他們就此離開扶余清慧、崔北山、權震宇等人,只帶著近萬高句麗俘虜往卑奢城而去。

在此之前,攻打慰禮城的高句麗軍被殲滅一千餘人,高句麗指揮官終於相信袁皙兒送來的軍報,隨後帶著剩下的幾千人緊急退往高麗王城。

慰禮城的新羅守軍聽著外面鬧了半夜,並不敢出城查看。

到得第二天天明時,他們才知袁皙兒所帥的船隊,以及圍城的高句麗軍已盡數退去。

從新羅國的金城敗逃的兩千餘高句麗軍,他們武器和馬匹都已不齊全,他們急急如喪家之犬,行軍速度卻遠遠不如來時。

當他們到達百濟王城時,扶余清慧早就以逸待勞了。

扶余清慧重新在泗泚城舉起複國大旗之後,十數日內便組織起了一支萬人的部眾,她還得到了范二在盔甲、兵器等方面的資源,另外崔北山和當初跟著扶余清慧的十餘護衛,也都有一些親兵。

加之從慰禮城解救出來的兩千多人,扶余清慧如今擁有的將士已有一萬餘人了,這個數字雖然不如百濟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但對付高句麗的潰卒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們開始著手訓練士卒,顯然有著將來的某天反攻到高句麗的打算。

扶余清慧意識到己方的優勢,所以在高句麗潰卒未到來之前,便斬釘截鐵地下達了命令,「對待這些高句麗潰卒,一定要斬盡殺絕!」

女人的報復心有多重,是男人們無法理解的,但扶清余慧並不認為自己有能放過他們的理由。

聽著扶余慧的命令,萬餘士卒頓時群情奮勇,「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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