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四海翻騰雲水怒 第314章 疊被鋪床

看著袁皙兒默然流淚,范二也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說好的大喜之日,怎麼可以以眼淚開場呢?

這根本就不是傳說中的洞房花燭夜啊!

呆愣了好一會,范二才將手伸向袁皙兒,輕輕地揩拭著她那已經哭花了的臉上的淚水,一邊低聲安慰道,「皙兒,不哭了啊,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你哄孩子呢?還不是因為你。」袁皙兒背轉身躲開范二,又無比幽怨地皺起眉來。

范二隻好環住她的腰,繼續哄道,「我哪兒想到你成親後就這麼脆弱了?不過,我喜歡,我終於可以保護你了。」

袁皙兒自己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有些不依地追問道,「你說什麼呢?你剛才到底在想些什麼來著?」

范二思索了好一陣,才痛心疾首地說道,「當我掀起蓋頭的一刻,我被你的美麗驚呆了;可我卻不能因此而讚美你,因為這讚美對你無益,更可能因此而殺了你。」

袁皙兒聽他說得嚴重,又不滿地反問道,「你說的是捧殺嗎?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主兒吧?」

「那倒不是,看來我得先給講一段故事才好啊。」范二搖搖頭,一本正經地回應道。

「故事?借古諷今嗎?那你就講唄。」

「今天你見到與我叔祖父、顧參軍他們坐在一起的雷恩加爾了吧?他的祖國名叫拂林,也就羅馬。羅馬帝國是一個異常強大的國家,怎麼說呢?應該可以與幾百年前的鼎盛時期的秦漢相比吧。但他卻在幾年一分為二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袁皙兒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啊。」

「原因是羅馬國人的飲食習慣,他們都喜歡喝葡萄酒,就像江左人喜歡服散、敷面一樣。當有人發現把葡萄酒裝在鉛制的杯子中,葡萄酒變得沒那麼酸以後,全國都掀起了一股用鉛制酒杯喝葡萄酒的風潮。但這樣過去了幾年之後,羅馬的百姓變得慵懶、渾身乏力。當侵略者攻來的時候,他們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原因就出在這酒中?杯中?」

「當然是杯中,際上是因為鉛能使人慢性中毒,比如說你臉上的鉛粉……」范二說著話,颳了一下她的臉。

「真有這麼嚴重?」袁皙兒口中不信,心下卻還是動搖了。

范二把袁皙兒拉了起來,苦笑著解釋道,「鉛是五石散的主要原料之一,所以那些服用了五石散的人體內很容易聚齊賭氣,需要發汗才能好受一些,可光是發汗又怎能排毒?所以……」

袁皙兒點點頭,便有些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范二將其拉道到梳妝台前,又回身給她打了水,同時拿來了毛巾。

看著她已經凈了臉,范二便繼續幫她解下了束髮的纓。

長發披肩的袁皙兒臉上依舊梨花帶雨,看起來比她平日的冷臉多出了一絲嫵媚和嬌羞,范二看著玻璃鏡中的她,不由得又憐又愛,隨即自然而然地從她身後將手環了上去。

袁皙兒摘掉了手鐲、戒指和頭飾,再看著鏡中兩人的親密,又忍不住低聲道,「咱兩的儀式好像還沒完成呢……」

范二點點頭,將她再次拉回案邊,攙扶著坐了下來。

桌上象徵性地擺著三五盤瓜果點心,又有整隻的雞、鴨、魚,以及早就切好的獐子肉兔子肉等。

袁皙兒舉筷將一塊兔肉夾入了范二身前的小碟中,後者卻無賴地要求道,「你來喂我。」

袁皙兒無法,只得依了。

范二投桃報李,也夾了一塊兔肉餵了她,她亦只能嬌羞著張開了櫻桃小口。

兩塊兔子肉,一來一回,卻吃得郎情妾意。

吃完同一隻動物身上的肉後,范二接著便開始執壺倒酒。——酒是上品的果酒,杯子則是三江源出產的夜光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這原是極好的,兩人在婚禮現場已喝了一些酒,此時自是淺嘗即止。

放下酒杯之後,范二又覺得肚子似乎有些餓了,遂又問道,「你肚子餓不餓,要不我到廚房找點主食?」

袁皙兒也不知有沒有入洞房後還能不能去廚房的規矩,可她還是隨遇而安地搖了搖頭,「多吃些瓜果點心將這一晚吧,別折騰了。」

范二聽到「折騰」二字,一時竟有些興起,遂起身溫酒,卻是第二樓的極品二鍋頭。

袁皙兒想著今日既是大喜,便不阻止范二,一時酒杯燙好之後,兩人自又推杯換盞起來。

喝下了溫熱的酒,發作得自然也快,甚至連半瓶二鍋頭都沒有喝完,袁皙兒臉上便已是酡紅一片了。

范二欲再喝下去,袁皙兒只是不依,他便嬉笑道,「好吧,咱們接下來要完成的便是最後的儀式了。」

袁皙兒羞澀地低下了頭,她怎麼可能不知他的潛台詞?

兩人簡單地用清水洗手漱口,便相擁著往硃紅色的床榻走去。

袁皙兒已經喝多了酒,她色感覺頭昏腦漲的,卻拚命想要清醒過來;她當然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是什麼,可內心裡卻有一種奇怪的堅持。

她希望記住從少女變成女人的過程,即便這過程中蘊含著鮮血和疼痛。

「你還行嗎?要不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范二挽著她的腰,兩人並肩坐於床畔,四周的紅燭照得袁皙兒嫵媚無比。

「沒事,我只是……有點緊張。」袁皙兒依偎在范二懷中,早已渾身無力,但她還是努力地搖搖頭。

范二撫摸著她的脊背,將嘴唇附在她的耳邊,「那咱們先躺一會,你若是還緊張的話……這個儀式就改日吧。」

改日……

說到此,范二瞬間又邪惡了,但他的手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

袁皙兒當然不明白那個詞語的邪惡,她只是對范二此刻的遷就心懷感激,所以也將心比心地要遷就他,只是低低地回了一個「好」字。

「咱們先將這喜服脫了吧?」范二邊說邊站了起來,又伸出雙手拉袁皙兒也站了起來,兩人近在咫尺,鼻息可聞。

范二先是解掉了袁皙兒的腰帶,隨即脫掉了她的大紅婚服,她的凹凸有致的身形也終於顯露了出來。

袁皙兒雖已半醉,但看著范二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注視到自己的「良心」時,還是忍不住有些羞赧地低下了頭,又默默地接過了他手中的婚服,百無聊賴地疊了起來。

看著平日的冷麵冰雪美人終於變成了嬌羞的小媳婦兒,范二自是大感意趣,遂又笑著說道,「輪到你幫我脫了……」

袁皙兒不太敢看范二的眼色,但她還是硬著頭皮,顫抖著解開了范二的腰帶,用了小半盞茶的功夫才將他的婚服剝下來,又轉過身彎腰在床上疊了起來。

此時袁皙兒已經穿著白色的中衣,她彎腰就著床榻疊著范二的衣服,她的細腰和翹臀自是盡在范二的眼中。

他的身上也就莫名就多了一股燥熱,此時他倒有些後悔,剛才說過的改日再舉行完成最後的儀式了。

是要做一隻禽獸,還是老老實實地禽獸不如,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范二壓住身體的衝動,欣賞著袁皙兒疊被鋪床,可後者彎腰抖開被子時,卻「咦」地一聲低呼,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奇怪的物事。

范二隨著她驚訝的目光,看見綉著一雙雙大雁的枕頭上,整齊地擺放著一本三二十頁的書。

「什麼東西?」

「只是一本書,應該是婆婆命人放在此處的。」袁皙兒臉紅起來,她雖從未見過這本書,但有關這本書的傳聞總是聽說過的。

「她怎麼會讓人放一本書在這兒呢?待會一起看看?」范二是好書之人,但他並沒有意識到這本書的內容。

「沒什麼好看的!」袁皙兒若無其事地搖搖頭,此時已經再次坐倒在床沿上了。

「那……好吧,咱們還是先上床吧。」范二說著話,便蹲下來脫掉了袁皙兒的繡鞋和足衣;後者顯然沒想到他會為自己做這種事,心中感激的同時,卻又蜷縮進了被子中。

范二放下了帳子,隨後又脫掉鞋襪,理所當然地上了床,並鑽入到被子中緊挨著袁皙兒躺了下來。

袁皙兒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時,又忍不住提醒范二道,「不用將蠟燭吹滅嗎?」

「就讓它自己燃盡吧!畢竟每個人都只能入一次洞房,花燭也只能燃燒一次,就讓它們自然而然地燒盡吧……」

「你總有得說的。」袁皙兒看著帳頂,瓮聲瓮氣道。

范二笑了笑,頓時又好奇心大起,轉過頭對她道,「對了,剛才那本到底是什麼書?反正蠟燭也都燃著,正好……」

「不給你。」袁皙兒扭過頭,死命護住了書。

「你我今日結親,今後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母親讓人放在這兒的書,我怎麼就不能看呢?拿來!」

范二連哄帶迫,故作生氣地板起臉來,又伸手偷襲袁皙兒的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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