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熱風吹雨灑江天 第168章 拍賣會的額外收入

看著二樓的護欄之後以及一樓的兩個大廳門口紛紛舉起的競價牌,劉穆之亦是激動萬分,當即指著其中一人喊道,「這位貴客是第一個應價的,按照規則,他出的是底價二百貫,有沒有比他更高的?」

話音剛落,已有人直接喊了出來,「二百五十貫!」

劉穆之一指報價的人,「好,這位貴客報價二百五十貫!還有沒有……?」

「二百六十貫!」

「三百貫!」……

劉穆之的話直接就被打斷了,三四個站在二樓護欄外的人已此起彼伏地叫板起來,根本就沒有要求他來裁決的意思。

這幅字的叫價很快就超過了六百貫,但還是有兩個代表著某位賓客的店員互不相讓,很快將價格抬高到了一千貫,而競價仍在繼續。

看到這樣的局面,無論是身為主持人的劉穆之,還是在座的眾位賓客,都感覺這是不可思議的。

區區一副字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值錢了?

想明白競標這幅字是給王凝之拍馬屁的最正確方式後,他們終於恍然大悟,又紛紛加入了競標之中;這幅字最後也以一千六百貫的價格,被前前秦太子苻宏拿下。

之所以出現這樣火爆的場面和這樣的結果,最主要原因還是王凝之這幅字的底價比較低,另一個原因是他現在的官職是江州刺史,是江州現在最大的父母官。

事實上,王凝之在書法上也得到了他的父親王羲之的真傳,他在草書和隸書的成就,可謂是冠絕一時。

當王凝之的這幅字,被苻宏以一個難以想像的高價買走後,很多人也因此躁動起來,特別是那些能夠創作書畫作品和收藏這一類藝術品的人。

既然藝術品這麼值錢,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餓著肚子寫字和畫畫了!

最激動的人,莫過於一直聚精會神地關注著拍賣會動態的王凝之,當他聽到自己寫的那副字的成交價達到了一千六百貫時,頓時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千六百貫啊,這是什麼概念?

顧愷之當年為瓦官寺募捐,三個月的時間不過是募得一千貫而已,可自己書寫這幅字才用了多少時間?

只要自己高興,每天都能寫個十幅八幅的!

卻在顧愷之飄然欲仙的時候,謝道韞卻理智地分析起來,「劉道民、百濟公主、拂林使者他們一起來求字,難道早就預測到你的字能賣出如此天價?這會不會有貓膩?」

聽了謝道韞的分析,王凝之很快就皺起眉來,「難道這價格真是他們故意抬起來的?」

按理說作品賣出了天價,他應該高興才對的,畢竟這個價格可以從側面表明,他的作品的藝術成就得到了認可。

問題是,認可自己作品價值的不是志同道合者,而是雙手沾滿銅臭的商人!

被這些人認可,王凝之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

王馥聽了他們的對話後,卻一驚一乍地叫了起來,「他們也太……太會做買賣了吧?剛才一聲不響就將幾幅字求去,而後再互相哄抬,使得他們手中的字洛陽紙貴。」

謝道韞聽了王馥的分析,搖頭笑道,「你啊……你就不能想像,難道你父親以後就不能繼續寫字了?因他們的貪念而讓你父的字一字千金,這到底誰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王凝之卻沒有謝道韞想得遠,只是嘆氣道,「馥兒說得不錯,他們還真是居心叵測了,那副中堂能賣出一千六百貫,今天寫的三幅兩三千貫總是值的吧?可他們給的潤筆費……」

王馥掰著指頭算道,「一共四瓶那什麼英雄血,再加上五個琉璃杯,差不多能有幾百貫吧。」

王凝之頓足捶胸起來,「幾百貫和三千貫的差距,這些黑心商人啊!」

就在王凝之和謝道韞、王馥,正感嘆劉穆之、扶余清慧和雷恩加爾的黑心時,此次拍賣會的標王終於產生了。

贏得標王稱號的,是雷恩加爾送給范宣子的一套八個的玻璃高腳杯,這套杯具被司馬元顯以三千貫的高價直接秒殺,此前有人已經將價格抬到了兩千六百貫。

八個玻璃杯賣出了三千貫的價格,意味著這些玻璃杯每一個的價格都將近四百貫。

成套的玻璃杯在價格上肯定有點虛高,但這宗交易的誕生,還是給玻璃杯的價格立起了標杆。

普通玻璃杯在價格上雖無法與成套的相比,但賣個一兩百貫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百多貫也就是十餘兩黃金,玻璃製品的價格達到了兩到三倍的黃金價格。

這意味著,王凝之手上的五個玻璃杯至少也能值千貫以上,要是再加上四瓶英雄血和四個裝酒的玻璃瓶呢?

他這麼一算,心中很快就平衡了下來,於是繼續關注外面的拍賣會,只是接下來的過程實在是乏善可陳。

更多的人還是為了面子,將自己送給范宣子的禮物按照底價買了回來,也有暗自讓朋友出價競標的,這也沒什麼可稱道的。

直到太陽將要落山,劉穆之這一天拍賣出去的物品也十之七八,倉庫中剩下的物品也還有五六十件之多。

與范二商量過後,劉穆之只好以晚飯為由,再次暫停了拍賣會。

王凝之對接下來的拍賣已沒有了期待,所以帶著家人提前離開了現場,倒是王馥還想著第二樓的美食,有些依依不捨的。

晚飯過後,第二樓內燃起了上百盞玻璃燈,而拍賣會繼續進行。

直到一個時辰以後,劉穆之才算是將剩下的物品盡數賣了出去,買到心儀寶貝的賓客自是歡天喜地而去。

很多至今還兩手空空的客人,開始打起了第二樓的玻璃酒杯和玻璃燈的主意。

范二對他們的要求自是喜聞樂見的,但他還是保持了足夠的理智,委婉地拒絕他們道,「玻璃酒杯和玻璃燈都是第二樓的固定資產,如果現在將這些東西賣了,如何保證給予來就餐的貴客最好的服務?不過,如果諸位真的想要購買像玻璃酒杯和玻璃燈的話,第二樓倒是可以牽線搭橋,至於價格嘛,保證不會令大家失望的。」

眾人都不知范二使用的是飢餓營銷的策略,反倒是對他的熱心紛紛感激起來,又繼續追問起來,「大概幾天時間能有結果?我們不可能在豫章城呆太長時間的。」

劉穆之只得宣佈道,「也就一兩天的事吧,最遲三天,我一定會儘快給你們帶來好消息的。」

聽了劉穆之的回應,第二樓再次沸騰起來,而後眾人紛紛主動向他繳納定金。

劉穆之無奈之下,只得讓幾個第二樓的店員幫忙,收下了一百多個訂單,共計三百多個玻璃杯和一百多盞玻璃燈。

光是這些貨物的訂金,劉穆之就受到了超過五百兩黃金,而這些錢只不過是這些貨物的十分之一罷了!

意外地銷售出去的,價值五千多兩黃金的玻璃酒杯和玻璃燈,自然算是這次拍賣會的意外收穫,而這額外收入已遠遠超過了拍賣會所得。

除此之外,門票也應該算是拍賣會的額外收入之一。

此次拍賣會發出的門票共有四百餘章,但王凝之、桓玄、司馬元顯、顧愷之這些坐在三樓上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手中的門票,全部都是免費的;不僅僅免費,還要倒貼給他們每人一隻烤鴨!

正經賣出去的門票,也就兩百八十多張,這些門票的純收入是兩千八百多貫,再除去贈送給他們的烤鴨以及接待他們的成本,門票的總收入大概在兩千貫左右。

中午和晚上這兩頓飯收到的餐費也屬於額外收入,除去王凝之、桓玄、顧愷之這些有身份的人享用的免費午餐外,第二樓的純收入也就只有四百貫左右,相當於從每個人身上都賺到了一貫。

門票和餐費共計兩千四百貫,換算成黃金的話是一百五十兩。

這一百五十兩黃金,放在出售玻璃製品的收入面前只是一個小數字,付出卻要遠遠大得多;可要是沒有這些收入作為鋪墊,想要輕而易舉地賣出去這麼多玻璃製品,也不是容易的事。

而額外收入的獲得,又建立在拍賣會成功舉辦的基礎上。

此次拍賣會共出售的拍品共計三百六十餘件,賣出最高價的是一套八個的玻璃杯,光是這一件就賣了三千貫,但賣到兩千貫以上的也只有顧愷之的《廬山圖》,倒是賣出一千多貫的物品有四五件之多。

總而言之,這是一次成功的拍賣會。

在這次拍賣會上,賬面上的收入達到了一萬六千七百多貫,這個數字也是,為皇太子捐贈的藏書樓的初步預算的十六倍多!

可實際上的收入是多少呢?

只有兩千三百多貫而已!

更多的人還是只交了一部分定金就拿走了拍品,這些人包括桓玄、司馬元顯、苻宏等等等等,他們交上來的定金,甚至不足他們出價的十分之一。

桓玄以二千二百貫的價格,競得顧愷之的《廬山圖》,但他只交了三十兩黃金就拿走了這件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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