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熱風吹雨灑江天 第117章 慈善壽宴的籌備工作

儘管范二給范寧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了許多餿主意,但他對事態的後續發展,是毫不關心的。

給皇太子捐藏書樓不過是為了給那些失學孩童花樣散財,這件事立項後就已完成了,至於後續是不是真的要建藏書樓,與范二的初衷並無太大關係。

若是藏書樓真的建成了,范二會很愉快地將之搶來據為己有。

若是藏書樓無法建成……

藏書樓肯定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這麼大的工程沒有一年半載的籌備,根本就不可能開工。

可江左的朝局,在一年半載後還會如現在這般平靜嗎?

順著甘絛的思路,范二設計了利用范宣子的七十九大壽而大宴賓客的方案,只不過是為了拖延范寧的籌錢大計罷了。

若是范寧到時候還是籌不到錢,范二還會有兩個解決方案。

一是提出新的籌錢方案,繼續拖延下去;二是范二自己墊資,反正百萬錢說少不少,說多也不算太多。

對范二這個身家六千兩黃金的新晉暴發戶來說,百萬錢不就是一千貫嗎?這只不過是他現有財產的九分之一而已。而隨著秋天的到來,隨著甘蔗的成熟,范二的財產是可以用「呈幾何數字增長」來形容的。

對現在的范二而言,捐一座藏書樓不過是小意思罷了。

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如果范寧對這兩個方案都不感冒的話,那就只有身敗名裂這一途,這當然不是范二願意看到的。

所謂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范二真要建立自己的基業,范寧、范泰這些族人顯然是最應該被拉攏的對象。

如果范寧身敗名裂的話,還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

范二想要將范寧拉到自己的賊船上,心中卻有這另一個擔憂,他同樣擔心品格完美的范寧如同曹魏時候的司馬孚。

司馬孚是司馬懿的親弟弟,也是司馬炎的叔伯爺爺,他亦被時人評為「司馬八達」之首。

他最初做的是臨淄侯曹植的屬官,後來一直做到了曹魏的司空、太傅,在官場上的時間比一般人的性命還長久。

在某次家族會議上,司馬昭兄弟做出了篡奪曹魏權柄的計畫,司馬孚懷著對曹魏的死忠,只能以眼淚來表達自己的意見,但這並沒有卵用。

曹魏皇帝曹髦聽說司馬氏的計畫後,便召集了一幫烏合之眾磨刀霍霍向司馬昭,並氣怒交加地喊出了一句名言,——「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路人都知司馬昭之心,又何況曹魏的文武百官呢?

沒等曹髦的隊伍到達司馬昭的辦公地點,中護軍賈充便攔住了他的去路,併當場策反了太子舍人成濟;成濟反戈一擊,將皇帝曹髦刺死在戰車上。

司馬孚趕到現場,抱著皇帝的屍體大哭,「殺陛下者,臣之罪也!」

司馬孚因此成了曹魏的忠臣,成濟成為替罪羔羊,而賈充則從此受到司馬氏的看重,後倆還被允許娶兩個妻子。——古代實行的是一妻多妾制,賈充被允許娶兩個平妻,是很大的恩寵。

賈充的女兒賈南風后來成了惠帝司馬衷的皇后,並因亂政而引起八王之亂,賈充的另一個女兒賈午則是典故「韓壽偷香」中的女主……

范二的心中,原本是分析拉攏范寧的可行性報告的,哪想到他的思緒只過了一會就飄到了斗羅大陸的斗破蒼穹上。

直到聽見旁邊甘絛的假咳時,范二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不著痕迹地擦了擦口水後,又不由暗罵自己,「放著甘絛這個人才不拉攏,反倒想去打范寧的主意,我這不是捨近求遠嗎?」

范二有了這個認識後,便與起身與范寧告辭,甘絛亦是隨之站起身來。

出了餐廳後,范二忍不住將手搭在甘絛的肩膀上,認真地說道,「表弟,你還沒告訴我怎麼練的箭法呢?你不會再用『運氣好』這樣的白痴答案來敷衍我了吧?」

甘純很不習慣范二的親密,但還是停了下來,回過身不著痕迹地掙脫了范二搭在肩膀上的手,皺著眉一針見血道,「表哥和虎頭哥不也瞞著我做了許多事嗎?」

甘絛跟在范二身邊也有二十餘天了,從平常的所見所聞中,他自然是有所猜測的。

其實不僅僅是他,包括阿仁,包括周如海,他們又何嘗不懷疑范二到底所圖的是什麼呢?他們一直沒有表達出自己的疑惑,只是他們的好奇心不如甘絛,只是他們一直沒有說話的機會罷了。

他們沒有說話,並不表示他們看不見,並不表示他們聽不著,也不表示他們從未懷疑。

范二一方面想要將甘絛拉攏在自己身邊,卻同樣擔心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容於讀書人。

讀書人向來是有精神潔癖的,他們固執,他們天真,可又有這麼一句話,——「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儘是讀書人。」

范二大抵算是讀書出身,但他最不喜歡的便是與讀書人打交道。

難道是文人相輕之故?

似乎讀書人與文人並沒有半文錢關係吧。

將甘絛的問題思索了好一會,范二才強笑著搖搖頭,「你還小,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你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

想著外祖父對甘純甘絛的期望,想著外祖父對自己的諄諄教誨,范二對是否還要繼續拉攏甘絛已經多了一絲猶豫。

「好吧,你有權保持沉默,我也如此。」甘絛笑著搖了搖頭,隨之轉身而去。

看著甘絛纖細的背影消失於月亮門外,范二當即為自己的智商著急起來,——原來人家甘絛並非真的要窺視自己的秘密,只是以此為擋箭牌罷了。

這孩子的心思還真是,——妖孽!

心中暗罵了甘絛一句後,范二又不由想起自己答應范寧的,全權負責給范宣子慶生做籌備的事來。

給范宣子慶生是為了籌款,這就決定了宴會的本質是公益性的慈善宴會,自從范二亂入到這個時代後,慈善宴會便提前一千多年來到了江左。

早在去年的十一月,會稽王司馬道子便在東府城,為籌集雪災救濟款開展過了類似的晚宴,那次晚宴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司馬道子之所以成功地舉辦了那次晚宴,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有司馬曜的支持,出席晚宴的富商們之所以踴躍捐款,不是因為他們愛心泛濫,而是因為獎品豐厚。

范寧主辦的范宣子的壽宴,顯然不能要求皇帝來暫住,要不然就不是范寧等人給皇太子捐藏書樓,而成了皇帝授權讓范寧為皇太子建藏書樓了。

獎品當然也不能全由范寧來出,而應該像後世的慈善晚宴一樣,由與會者來捐贈一定的物質,再以拍賣的形式來決定這些捐贈出來的物質的歸屬。

范二相信,這樣的形式一定會令參加范宣子壽宴的賓客喜聞樂見的。

只是,要不要再請柬上將這一條標明出來呢?

如果有人將要捐贈的物質打白條的話,必然就有出錢買東西的人打白條,最後范寧得到的就將是一堆白條……

由此可見,請柬上將這次壽宴的性質明確出來是勢在必行的。

壽宴應該請什麼樣的人呢?

范宣子的學生肯定得請,不然誰來當不明真相的圍觀者,起鬨者?

名僧高士肯定要請,沒有他們的參與怎麼能抬高這次壽宴的逼格?沒有逼格怎麼能抬高捐贈物資的價錢?

新興的士族和暴發戶也得請,沒有他們的加入,募捐得來的物質誰來購買?

俗話說「以人為本」,此次壽宴該請什麼樣的人顯然應該放在第一位,而將宴會辦成什麼樣的檔次也是募捐成敗的關鍵。

什麼是宴會檔次?

檔次代表的就是環境,就是服務,以及酒菜的品質!

范二想到這,頓時表示鴨梨山大,但鴨梨大的同時,也存在的契機。

范二很快就將他與劉穆之計畫中的酒樓,與范宣子的壽宴緊緊地聯繫在一起了,——只要將酒樓造起來,還用擔心環境、服務以及酒品和菜品嗎?

服務大概是最簡單的,只要提前招募一批人稍作訓練就可達到,畢竟這個時代的服務業不是太發達,顧客們的要求也不會太高。

酒也不是問題,現在不是開了酒禁了嗎?想要喝什麼酒完全可以從京城運過來嘛,有必要的話范二還可以造出蒸餾酒來。

菜也不是大問題,畢竟范二手中掌握著獨門炒菜秘笈,他相信炒菜可以征服大部分客人的味蕾;如果有人吃不慣炒菜的話,將烤鴨這大殺器擺到桌上行不行?

不過,要是以烤鴨為主菜的話得先訂購鴨子才行,現養現填的話,三個月的時間似乎也夠夠的了……

最難辦的就是環境了,這麼高規格的壽宴顯然是不能在范宣子的茅草屋中舉行的。

舉辦壽宴的地點,檔次上怎麼也得向雲來樓燕來樓看齊吧?

事實上,范二還真沒把雲來樓燕來樓什麼的放在眼裡,對他這個經過見過的主兒來而言,要建酒樓那就得建成豫章城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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