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間少年 第38章 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結果了這倒霉漢子,刁聘隨手接過身旁衙役的刀隔斷了綁住少女的繩索,把她交給范二,並誠懇地說道,「范公子,照顧她的重任就麻煩你了。」

范二也知刁聘現在最需要做的是解救其他少女,也知自己的戰鬥力不如他們,便答應了一聲,接了少女。

發現少女不住地顫抖時,范二隨即解下披風裹到她身上,又開口安慰道,「沒事的,我們都是丹陽府衙役,是來救你們的。」

說著話,范二意識到少女嘴上塞了毛巾,尷尬地幫她摘了下來後,才聽到少女那讓人心煩意燥的啜泣聲。

刁聘帶著三十餘衙役一一包抄玄真觀內的房舍,再各個擊破的策略進入每一個房間,范二很快就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從遠處傳來。

聽著連續的慘叫,甘純的心如被千萬隻螞蟻啃食一般,總是擔心那兩個人漏網,或根本不在此處。

彷彿看透了甘純的心思,范二指了指大殿的方向,「你不用在此陪著我,你過去吧,自己小心些。」

甘純點頭,又對阿仁道,「你可要保護好你家二公子。」

阿仁自是滿嘴答應,同時心中也想早些過去看看熱鬧。

「我似乎在哪裡聽過你的聲音呢。」少女不知何時已止住了哭聲,定定地盯著范二的臉說道。

「是嗎?」范二聽少女張口,也覺得她的聲音異常熟悉,身上色彩斑斕的衣裙也是與眾不同。

仔細看清她的臉時,范二終於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思密達,不對,你是百濟公主。」

「你怎知我是百濟公主?」百濟公主一愣,又不由自主地警惕起來。

「你失蹤的事雖未傳開,卻驚動了丹陽府衙。你沒認出我來?那天在雲來樓門口是我幫你擋住僕從的,然後他們就找我要人,以為是我把你藏起來了!」

「是……是嗎?那天的確是我耍了你,可如今我也得到了教訓,你不會還生我氣吧?」百濟公主終於想起了與范二的初遇,然後才意識到這是與晉國士族子弟在交談。

她掙脫出范二的懷抱,又理了理衣衫,這才矜持地行起禮來,「百濟國扶余清慧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還請公子告知尊姓大名,郡望何處。」

扶余清慧一絲不苟地演了一套晉國仕女的禮節,頓時就把范二唬住了,要不是早就聽過她大喊「思密達」,他怎麼都不會相信她是百濟國人。

來而不往非禮也,范二也整了整衣衫,抱劍還禮道,「原來是百濟公主,在下失禮了。我叫范逸之,只是個寒門而已。」

扶余清慧似乎有些尷尬,喃喃自語道,「我觀公子人品風流可為上品,怎會出身寒門呢?」

聽著百濟公主開始品評自己,范二頓時就不淡定了,只得岔開話題問,「你這一天是怎麼過來的?你真的沒事吧?」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扶余清慧扯了扯衣衫,挺胸問道。

初見時扶余清慧像個精靈古怪的小可憐,被鞭打而不屈時則更像秋瑾一樣的革命志士,現在的樣子嘛……

抹胸半露的畫面實在太美,范二簡直不忍直視。

好在扶余清慧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遂又緊了緊范二裹在她身上的披風。

畫風正逐漸轉向冷色調時,一個衙役匆匆跑了過來,開口道,「范公子,裡面已是塵埃落定,刁校尉有請。」

「好,我這就來。」范二答應下來,又吩咐阿仁照顧好扶余清慧,後者卻是不依,非要跟著他一起過去。

范二無奈,只得帶著阿仁和扶余清慧一起往玄真觀正殿走去。

玄真觀正殿不過十餘丈見方,整個殿中卻燃起了十數支大牛油蠟燭,加之衙役自帶的火把也點了十餘支,看起來倒真是亮如白晝。

十餘個年齡從七八歲到十二三歲不等的小姑娘,或坐著或站著或蹲著,她們同時在殿中啜泣。

此時無聲勝有聲,范二的心被震得如同置身於哀鴻遍野之中。

范二默默地擦了一下眼角,看甘純走來時,便拉住他問道,「姑娘們都救出來了嗎?拐子是否全部伏法?」

「我也不知被拐的具體數目,現在殿中一共是十四個,加上百濟公主就是十五。拐子都被殺了,那兩個也都死了。」甘純說完這話,似乎鬆了口氣。

「那就好,你給周叔發信號吧,可以他們了。」范二點點頭,又問身邊的衙役道,「刁校尉在哪?」

「便在裡間。」衙役一指偏殿。

范二舉步往偏殿走去,一路看著那些啜泣的少女們,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才好。

好在路程並不算遠,少女們也都各哭各的,並沒太在意范二的到來。

偏殿內也亮著七八支火把,大部分衙役都在其中,地上更是躺了十餘具屍體;這些屍體幾乎被射成了刺蝟,已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范二剛一進門,看到如此場景時便倒吸了一口涼氣;要不是因為正好是晚上,又加之領導者光環的作用,說不定他當場就會噁心得嘔吐起來。

跟在范二身後的阿仁和扶余清慧,卻嚇得條件反射般用手捂住了眼睛,踉蹌著倒退幾步後,便嘔吐起來。

范二不得不轉過身,拍拍阿仁的後背,又低聲安撫扶余清慧幾句。

站在偏殿門口裡面的刁聘似乎剛意識到范二到來,趕忙轉身招呼道,「范公子來了?」

直到阿仁和扶余清慧臉色緩和下來,范二才對前者道,「你先帶公主到外面去,這裡邊氣味太污濁了。」

吩咐完阿仁,范二便轉身問刁聘道,「刁校尉和兄弟們辛苦了,所有拐子都在這裡了?」

「除了有一個不在,其餘十七人一個不少。」刁聘意氣風發地回應起來,然後一指門口,「喲,這就齊活了。」

范二回身望了一眼門外,此時正好有兩個衙役抬了一具屍體進來,也就是最先被殺死在桂花樹下的倒霉鬼。

范二點點頭,單刀直入道,「刁校尉找我何事?」

「范公子,借一步說話。」刁聘神秘莫測地說完這話,便向范二一擺手,又搶身領先往外走。

范二只得跟著他走了出來,然後七拐八拐的過了好幾個房屋,差點連方向感都轉沒了;好在刁聘手上沒有任何武器,范二也不用擔心他害自己。

「刁校尉,咱們這是要去哪?」

「這就到了。」

刁聘說完話,又向左一拐,進了一間房屋後便直接走向衣櫃,並打開了櫃門。

衣櫃之後原來另有乾坤,卻是一個方圓不過三四丈的密室。

在刁聘手中火把的照耀下,范二馬上就發現這逼仄的儲物間中堆著許多銅幣,大概有幾百貫之數,也有朱釵首飾什麼的,這些很可能是從那些被拐女孩頭上拔下來的。

除了銅錢和首飾外,小屋裡的牆上還掛著刀槍弓箭等十餘把武器;至於金銀,則半分都沒見,范二也能猜到很大可能是被最先發現這裡的衙役私吞了。

「這是要跟我分贓的節奏?」

如果是在三天前,或許范二會開始算計自己能分得多少贓款,可現在有了白糖工藝在手,他又怎會看得上這點小錢?

幾百貫分下來,就算自己佔了大頭,能得一百貫就頂了天了,這不過是七八兩冰糖而已!

對現在的范二而言,這不過是三瓜兩棗罷了!

儘管打定了主意不要贓款,但范二也還是有虛榮心的,他可以一文不拿,卻不能沒有分錢的資格。

把錢全部讓給衙役沒問題,但他們至少該欠自己一個人情。

范二打定主意,便笑問道,「刁校尉領我來此,是怎麼個意思?」

刁聘原還以為范二會提出分成方案,然後兩人就進入討價還價的下一步了,哪想人家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刁聘心念一轉,只得從腳邊的木箱子上拿了本賬簿遞向范二,「范公子看看這個,似乎這些帳算得有些糊塗。」

范二自然明白刁聘的借代手法,接過賬簿後便翻了翻,上面詳細記載著上百個女孩的拐進和賣出的記錄,後面部分則是支出的賬目。

范二笑了笑,把後面部分果斷撕了下來,然後又繼續撕成碎片。

「這麼一來,賬目就不糊塗了。」在刁聘的目瞪口呆中,范二把賬本還給了他,又指了指牆上掛著的一張弓道,「我正好缺一張弓,要不刁校尉就把這張弓讓給我吧,其他東西我都沒看見。」

刁聘一愣,欣喜若狂地從牆上摘下了弓,恭敬地遞向范二,「范公子如此高義,我刁聘口服心服!」

范二笑了笑,一手握劍,一手持弓,轉身離開了密室。

走回大殿後,范二才發現剛才還在此啜泣的女子,如今全被帶出門口等待馬車了,而衙役們已開始著手拆卸可見的一切值錢的東西。

看著身穿官服的衙役全部變身成強盜,范二正義凜然地責問道,「你們這是要幹嘛?」

「當然是準備點一把火讓罪惡化為烏有啊,這是府君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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