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開發南美(十二)

頓束被代勒索的一句至高無上,說的心花怒放,曾幾何時,他這個次子什麼時候被人拿正眼看過,如今總算是熬出頭了。

等到頓束打馬離開之後,代勒索的眼神又變得陰狠起來:等著吧!待會兒我會親手雜碎你的腦袋!

這支聯盟大軍剛剛成立,其內部就開始出現了不同的心思,而就在此時,劉仁軌也得到了一些訊息,昨天被馮照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他們雖然沒能找到蒂卡爾,但是卻在城市周圍的那些部落當中,發現了一些異常的動向,青壯年都在朝著同一個方向集結。

劉仁軌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本能的便意識到了,情況或許有些不妙,在岸上休整了一夜之後,他立刻便將隊伍拉到了船上,和剛剛到達美洲之時相比,現在劉仁軌的隊伍實力顯得更加薄弱了。

昨天的一場搶灘登陸作戰,雖然大獲全勝,但是劉仁軌也付出了陣亡明軍200人,水手300餘人的代價。

「將軍!您方才吩咐的都已經準備妥當了!」馮照渾身污濁的走到了近前,回稟道。

劉仁軌點了點頭,道:「這就好,若是敵軍來攻的話,我們能指望的就只有這個了,不然的話,就只能灰溜溜的逃走!」

以劉仁軌對瑪雅文明的了解,單單昨天的前哨部隊就有五千多人,這個靠近墨西哥灣的城邦實力定然不會小了,一旦全體發動的話,少說也能集齊十數萬大軍,到時候劉仁軌這邊雖然能仗著海船,全身而退,但是探索美洲的目的就只能落空了。

如今劉仁軌能夠依仗的,就只有精銳的明軍,還有船上的火炮,但是明軍經過連番大戰,如今也不過還剩下千餘人,火炮的質量受時代技術的限制,也不可能發揮太大的作用,不過劉仁軌還有火藥。

上一次劉仁軌引為來不及將船駛離岸邊,被瑪雅人的石箭造成了不小的傷亡,這一次卻不敢大意,早早的便命人將船開的遠遠的,只要弓弩手能箭陣能夠得著便行。

劉仁軌這般小心翼翼,讓此前並沒有將瑪雅人放在眼裡的馮介石等人也不得不緊張了起來,劉仁軌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先知類的人物,如今劉仁軌都不得不小心應付,他們自然也不敢大意。

「兄長!那些土人當真還敢再來!便不怕被我們的火炮轟擊嗎?」馮介石學著劉仁軌的樣子,朝遠處的岸邊張望著,心中既期待瑪雅人快些來,又有些擔心,畢竟他麾下也不過還剩下千餘人了,指望這麼一點兒兵力,掃蕩群敵顯然不大現實。

劉仁軌面無表情的繼續觀察著,道:「會來的!但願這一次,我們還能如願得勝!」

若是劉仁軌現在手上就擁有日後西拔牙人手中的那種火槍,大炮,莫說是些瑪雅人,就算是更為凶頑的阿茲特克人,劉仁軌也不會放在眼內,可是現在,手裡的籌碼不足,他也不得不小心經營一番。

「將軍放心!對付這些土人,明軍還從來不曾怕過!」經歷過了澳洲道上無盡的殺戮,以及這一路的血雨腥風,如今的馮介石已經不像劉仁軌初見之時那般文弱的像個書生了,他也開始變得暴躁,變得粗魯,變得嗜血,劉仁軌很願意看到馮介石的這種變化,畢竟只有能無視生死的軍人才是最強大的。

「只要到時候,你的屬下能將火箭射到岸上,將火藥點燃就好了!這一仗,我不會讓你們登岸的!」

明軍就算是再怎麼精銳,再怎麼無敵,千餘人遇上百倍於己的對手,大概也之後被生吞活剝的份,劉仁軌可不想讓這些大唐精銳在這異鄉損失殆盡。

劉仁軌說著,突然目光一凜,他看到遠處海岸邊一處礁石之上亮起了點點火光,那邊是被他留下的前哨,發現了敵軍之後預警。「吩咐下去,所有人做好準備!」

馮介石一愣,連忙下去了,那個前哨在預警之後,也迅速的跳進海里遊了過來,畢竟是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水性非常出眾,不一會兒,便在同伴的幫助下,登上了劉仁軌的旗艦。

「情形如何?」劉仁軌連忙問道。

那個前哨將氣喘勻之後,滿臉驚恐道:「好多人!黑壓壓的一大片,看都看不到頭,他們還帶著好多石像,單單那石像就有上千具之多!」

劉仁軌聞言,不禁一驚,在朝岸上看去,遠處已經揚起了煙塵,顯然此次確實是要有大麻煩了,這一次的敵人不但強大,而且強大的有些過分。

馮毅,毛忠,延興幾人此時也跑了過來,都是十幾歲的年紀,一個個生的虎背熊腰,在劉仁軌的軍卒當中,這幾人最好兵,又對大海最為好奇,此次出來,劉仁軌便將這幾人帶在身邊,想著將他們培養成未來大唐的海軍將領。

「將軍!是土人來了嗎?」馮毅年歲最大,性情也最為衝動,此時手上提著一把戰刀,臉上根本就看不出有分毫的畏懼,反而興奮不已,昨天海灘一戰,他也曾跟隨作戰,還親手砍下了三個土人的腦袋。

劉仁軌點點頭,道:「是到了,不過今日用不著你們,都會艙中去!」

馮毅還沒說話,歐陽延嗣便搶著說道:「將軍如何這般說,末將便是再不濟,這一手的箭法也是家傳授的,那些土人不來便罷,既然來了,末將怎的也要讓他們嘗嘗弓矢加身的滋味兒!」

說著還將手中的弓箭揚了揚,也一樣是滿臉的興奮之情,他的年歲最小,如今也不過十五歲的年紀,昨日的搶灘登陸戰,劉仁軌沒讓他參加,他只是在船上胡亂射了幾箭,眼看著師兄們都能上岸殺敵,他的心裡早就像長了草一般,如何還能坐得住,此刻聽劉仁軌說,居然還用不到他們,他也顧不得什麼上下尊卑了,居然出言反駁劉仁軌。

毛忠聞言一驚,急忙拉了歐陽延嗣一把,道:「兄弟!如何敢對將軍無禮!」

歐陽延嗣也反應了過來,慌忙拜倒在地,道:「將軍贖罪,末將也是一時心急,口不擇言!」

他們原本都是農家子弟。

劉仁軌一笑,將歐陽延嗣拉了起來,道:「你們既然想要出力,便去找馮介石將軍,和明軍的弓弩箭陣一同殺敵去吧!」

三人見劉仁軌並不曾怪罪,還同意了他們殺敵立功的請求,頓時大喜,告了聲罪,便慌忙去了。

劉仁軌看著,也是搖頭苦笑,到底還是一群少年郎,尚且不知道情況究竟危機到了什麼地步,他們的船隊固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是那樣的話,就等於放棄了美洲,這裡的一切會隨著船員之口,被不斷的散播出去,到時候,人們只會記得美洲的人有多可怕。

劉仁軌看著已經從樹林當中浮現起的具具石像,也握緊了腰間的寶劍:「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多麼強大,有什麼本事儘管都使出來吧!」

樹林之中出現的那些高聳的石像帶給人的壓迫感就已經很大了,可是當那密密麻麻,如同蟻聚般的瑪雅人嗚嗚大叫著,躍出樹林的時候,那龐大的陣勢,船上眾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一一太他媽多了!

馮介石自問也是經歷過大陣仗的人物了,大小戰鬥也經歷過數十次,但是那一次也沒遇上過這麼大的場面,當岸上的瑪雅人將陣線攤開之後,那龐大的軍陣,幾乎讓馮介石感到了窒息。

而且將門出身,自小便被蘇定方教授兵法戰策,馮介石也能看得出來,對方這些土人雖然衣著簡陋,手中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門,全都是石器,但排兵布陣卻很有章法,前方的兵士手中石矛,石斧,其後是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在後面都是馬軍。那些石像也排列整齊,擺放在陣前,一派大家之相,馮介石能感覺到這次遇到的對手和以往絕不相同。

馮介石都如此了,其餘人更是不堪,他們倒不是被嚇住了,只是驚訝於對方的大手筆,這一路上參加的戰鬥也不少,但是那些土人多的,也不過數萬人罷了,而且大多都是些蒙昧的野人,一陣衝殺便了事了。

可是昨天的那一場廝殺,已經讓他們見識了這些瑪雅人的戰鬥力,單單依靠石斧,石矛就讓他們損失慘重,如今這麼大的陣仗,沒人吐口口水,就能將他們全都淹死。

劉仁軌也沒想到,他惹到的這個城邦,居然有這麼強大的實力,看眼前這陣勢,至少有數十萬人,將整個海灘擠的滿坑滿谷,人喊馬嘶,好不熱鬧。

劉仁軌心中也是苦笑不止,暗道:這次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敵人如此之多,他吩咐人在海灘上埋下的炸藥,雖然能給對方造成很大的損失,但是今天這場大戰,想要取勝,卻是很難了,對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一番喧鬧之後,瑪雅人的軍陣排列整齊,一番肅殺之相,若是尋常人不免要故步自封,但是明軍不過是驚訝一下對方人多,至於害怕,這些從屍山血海之中搏殺出來的勇士,是不具備那種感情的。

瑪雅人的祭祀又開始了,不過這一次顯然要隆重許多,當然也血腥的很,數百赤身裸體,被塗成藍色,頭上戴一尖頂帽兒的青年男女被帶到了臨時搭建的祭台之上,先是一群人上前圍著他們起勁兒地跳舞,然後幾個壯碩的瑪雅人上前,手裡拿著鋒利的石斧,居然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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