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開始動手(下)

主要是跟著席君買出來十有八九是抄家賺外快,跟蘇定芳出來那就是一個痛快,殺敵跟趕場子一樣,到了一個地方剛完事直接就殺向另一處!要不怎麼是『草』將軍呢!這時候有的錦衣衛心裡已經在暗暗盤算起來,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向席君買提出屠城建議!

席君買根本就不建議這個,看著一干下屬的表情笑道:「怎麼了?沒事,一會兒他們就笑不出來了!還是老規矩大家到時候把看家的本事拿出來。咱們這次可要好好的抄!」

這時候一名小校跑過來說道:「啟稟大人!火炮已經準備完畢,是否攻城?」

「嗯!」席君買點點頭道:「開始吧!對了,用燃燒彈!就是瓊州那新咕噥出來的!」正好他想看看這燃燒彈到底是什麼樣的威力,這次他死皮懶連的非要了五十顆。就像看看這東西比普通的炮彈有什麼不一樣。

「發射!」傳令官一聲大喝。

「轟!轟!轟~!」

一陣炮聲聲響起,二十枚火球騰空而出,在天空中划出了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拖曳著淡淡的輕煙分別向兩座望樓飛去。

在敵我雙方數萬道目光的注視下,隨著接連幾下沉悶巨響,兩座望樓猛然間燃起了熊熊大火,有些打偏的火油彈落在周圍的城頭上,很快就把附近變成了一片火海!

火油彈,是把石油晾晒成半干,包裹住重僅三斤的石丸,經手工揉捏壓實,最後再包以數層塗抹上石油的棉布製成,當砸中目標時,巨大的動能立刻就把火油彈摔的四散迸飛,一燒就是一大片!

由於城垛遮擋,席君買看不到城頭上的具體情形,只能隱約見到跳動的火舌以及滾滾升起的濃濃黑煙,可是城頭上的慘叫聲卻能清晰入耳。席君買心中不由得暗道:好厲害啊!這東西可比那些火箭什麼的好用多了。

但城頭守軍卻不一樣了,他們清楚的看到,位於望樓周圍的同伴們連跑都來不及跑,就迅速陷入到一片火海當中,變成一個個火人哀嚎著四散奔逃。有些只跑出幾步就倒在火中當場燒死,有的雖然勉強跑出了火勢範圍,可身上的火焰卻未見有任何熄滅的跡象。

立刻有同伴趕上前向他們身上潑水搶救,頓時,令守軍恐懼的事情發生了!不澆水還好,一澆水火焰反而於一瞬間爆漲起來,就好像潑上去的是油,而不是水!沒多久,那些倒霉的同伴們均陸續停止了慘叫掙扎,變成了一具具姿勢各異的灰黑色焦炭狀存在!

看著這宛如人間地獄般的場景,所有人臉上都現出了絕望之色,弓箭還好些,只要不給當場射中就沒問題,可這燃燒彈太恐怖了,大量投擲過來,城頭上根本就沒法站人,這還怎麼守城?

城頭陷入一片寂靜,緊握武器的雙手也軟軟垂了下來,儘管剛開始人人都有視死如歸的決心,可是,在面對不可抗拒的力量時,又有幾人能做到笑對生死?

「喀啦啦~喀啦啦!」接連兩聲巨響驚醒了城頭守軍,原來,兩座望樓在熊熊大火中相繼坍塌下來,沾火的木屑四處飛舞,在死一般的沉靜中,不時響起的木料爆裂的襞啪聲尤為刺耳。

「殺!殺!殺!」突然,城下錦衣衛爆出山呼般的喊殺聲,城內每一個角落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噹啷!」有的守軍連手中兵器都握不穩了,一屁股癱軟坐在地上。

席君買很滿意於這種效果,恐嚇、威逼、以勢壓人、胡蘿蔔加大棒是他的最愛,暗自點了點頭,策馬向前行了兩步,運勁大聲喊道:「堡內非宋氏諸人聽著,本將非是濫殺無辜之輩,皆因宋姓宗族非法行圈佔人口土地,後又行謀反叛逆之事,因此才興兵討之!

本將知爾等受宋氏脅迫,抗拒王師,當有不得已之處。念及於此,本將不但不追究你等協從之罪,反而將給大家重新分配土地,編製戶籍歸州府管轄,從此以後,你等就不再是佃農,而是擁有自已田產的大晉子民,只須按晉律納稅即可。該何去何從,本將給你們一個時辰考慮!」

這也是杜荷三令五申要求的,不管是怎麼做一般都會點到即止。錦衣衛對於百姓那是秋毫不犯,對待老軍人也是敬愛有佳。唯獨對臭老九那就兩字『喝茶』。

隨著席君買和錦衣衛擲地有聲的保證傳遍到堡中的每一處,漸漸地,塢堡起了陣陣騷動,對於非宋姓人口來說,他們原本就是佃農或是僕役一般的存在,是堡中的下人。跟著宋靜生造反,他們落不到分毫好處,造反成功了,他們依然是下人,造反失敗,則要跟著一起死。

如今不但可以免死,還可以擁有土地,不由得泛起了心思,要知道,自古以來,擁有土地就是中國每一個農民的夢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要求就是這麼簡單。況且占田制對平民百姓納稅額度方面的規定,尚屬可以勉強接受,不管怎麼說,至少比當佃農要好的多。

堡內一眾佃戶與僕役不約而同的串聯起來,把原來騎在他們頭上的管事、執事等人紛紛趕了出去,執鋤頭、鐮刀等農具踞院落而固守,有些心思活絡想投機立功的更是組織起大批人員,就準備找機會開城放弔橋呢。

宋氏塢堡內亂一觸繼發!

宋靜生又驚又怒,同時也心如死灰,他清楚,塢堡再也守不住了,先不提對方那令人恐懼的殺傷性武器,光是人心不穩,就夠他好好喝上一壺!在這種情況下,還如何能守住堡壘?

如今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逃命,至於又能跑到哪去,他管不了了,先走一步算一步。但在跑路之前,他必須要先把堡內形勢給穩定下來,當即喝道:「我宋氏已至緊急關頭,為防止堡內亂民開城迎敵,必須要加強城門防禦力量。」接著,手指連點,分派族中子弟率部分往四門。

安排好之後,宋靜生召來一名親信了解其他三門的情況,得知東門沒有錦衣衛軍看守,儘管很有可能是對方布下的陷阱,但他也管不了這麼多,留在堡中必死無疑,逃出去或許運氣好還能有一線生機。

於是,臉上堆出一幅凜然之色,對左右吩咐道:「堡下賊子以虛言亂我軍心,老夫且去堡內安撫眾人,這裡暫時拜託給各位了,大家不可鬆懈,須嚴密監視城下動靜,老夫去去就回!」說完,拱了拱手,帶著幾名親信走下了城頭。

距席君買下達最後通碟還沒到半個時辰,一條驚天消息就在堡內爆了開來!

「家主跑了!帶著家小親信剛剛從東門溜了出去!」

這條消息在堡內越傳越甚,很快就傳到了城頭上。守軍將領一開始還不相信,立刻派了幾個人下去尋找宋靜生,待回報說已不見蹤影時,這才明白過來,敢情是拿族人當替死鬼,他老人家自已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啊,不由得破口大罵起來!

可光罵有什麼用呢?看看沙漏,涼州軍留下的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大半時間,有心獻堡投降吧?但能不能留下條命來心裡實在沒底,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也跑!

於是,凡是姓宋的,都發了瘋似的向著東門方向狂奔而去,沒過多久,城頭上已空無一人,緊接著,佃戶們打開堡門並放下弔橋,迎接錦衣衛進堡!

這倒有些出乎席君買的意料,同時也有些小小的遺憾,他和杜荷還準備拿宋氏塢堡來演練攻城戰術呢,這下倒好,泡湯了,總不能人家大門洞開他還爬牆吧?那他席君買鐵定成為千古笑談!

看來烏合之眾果然是烏合之眾,不過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來也是件好事。然而,現在還不是他發感慨的時候,雲峰立即下令騎兵全軍追擊,有抵抗或繼續跑的格殺勿論,俘虜與女子帶回!他自已則親領八千錦衣衛進入了塢堡。

一天以後,追擊的錦衣衛陸陸續續返了回來,宋氏三千多男性族人,只有不到百人逃之夭夭。當然了,其中不包括宋靜生等嫡系一脈,他雖然第一個跑,卻被守候已久的趙三逮了個正著!

而物資的清點才是故步自封的重頭戲,這一趟吃大戶可真是吃撐著了,除去分配給佃戶們和俘虜的口糧之外,尚餘一百五十萬石糧食!另有耕牛五千頭、羊近四萬隻,馬匹少了一些,只有一萬多匹。黃金五千五百斤,銀錠四萬錠,五十萬貫錢!

其實,一開始杜荷是想把塢堡拆毀的,但是塢堡的確有抵禦流寇馬賊侵襲的作用,經席君買建議,又與眾人作了商討,杜荷決定把塢堡改設為縣,置管衙,就近納入各郡管轄。在官員人選方面,杜荷暫時讓自己的大哥留下親衛臨時充當。

宋氏塢堡失陷之後,其餘各世家得到風聲均紛紛來降,沒辦法,最強的都給打掉了,更何況他們拼湊出來的軍隊也是損失慘重,再也沒有任何能力來抵擋住錦衣衛的討伐,不得不降。希望能給予一個寬大處理的結果。

杭州西廠秘密據點。

「算好沒!」杜荷拿著一個陶瓷的大茶壺對著嘴邊喝邊說道:「老席啊!不是我說你,都幹了這麼多年的業餘賬房先生了。怎麼還怎麼不穩妥呢?到底多少了?」這廝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的在地上溜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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