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割袍斷義

弘光二年五月末,吳三桂盡起六萬關寧軍,殺奔河南而來,這一次他沒有留人防守京師,因為皇上就在他的軍中,他相信只要自己打下了南面,就算周遇吉拿下了京師也無關緊要,反正據自己的手下是,周奎和朱純臣正在秘密訓練私軍,他們要做什麼明眼人一眼便知。

吳三桂現在懶得對付他們,便將他們留守京師之中,不管是誰佔了京師,想必他們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周奎和朱純臣急的都快吐血了也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畢竟皇帝已經被吳三桂說服了,現在他們說什麼皇上都聽不進去,說不通皇上,打不過吳三桂,所以他們基本上已經是黔驢技窮了,除非他們想造反,那樣才能留得住皇上。

但是若是真的背負造反之名,他們又怎麼可能打得過縱橫關東的吳三桂,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吳三桂將皇上帶出了京師之中。

再說山東的周遇吉接到了盧曉航的密旨,等到關寧軍進入河南境內立刻出兵攻佔京師,京師之中但有反抗的勢力殺無赦,務必保證京師的安定。

就這樣吳三桂帶著不回頭的決心一路向著南邊而去,在他的心中,京師已經沒必要回來,也回不來了。

京師的百姓可都犯愁了,這兩年京師幾度易主,最倒霉的還是他們,光是賦稅都交了十多次了,人家都說天子腳下寸土寸金,現在確實是寸土寸金,不過是要交給人家的金子。如今大軍和皇上都走了,看起來京師又要易主了,想到這裡城裡的人鄉下有親戚的全都躲到了鄉下之中,鄉下沒親戚的全都收拾細軟準備背井離鄉,若是皇上能打勝仗他們再回來便是了,反正房子也沒有送人。

吳三桂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便走到了河南邊境之上,只見對面橫立的一支騎兵,上面寫著大明關寧軍。右邊的軍旗之上寫的是一個大大的「何」字。

祖大壽看到這種情形苦笑一聲,想不到自己最終還是要和老兄弟兵戎相見了。他還未等開口,對面鎮中跑出來一個將軍:「祖大壽出來答話!」

說話的正是何可綱,祖大壽一見是他也不猶豫,策馬便來到了近前:「老弟,這些天過得可好?」

「不好,非常不好,茶不思飯不想,連覺都睡不好!」

「難不成是南明朝廷虐待與你?你不如重回關寧軍,如今關寧軍…」

「閉嘴!我為什麼寢食難安你知道!你看看你身後這支大軍,士氣十足,就這樣你竟然將山海關丟了,你知道山海關對我們意味著什麼么?那是關寧軍的根!關寧軍關寧軍,關是山海關,寧是寧遠、錦州。如今他們都被你們拱手送給韃子了,你們還有什麼臉叫關寧軍!」

祖大壽被何可綱噴了一臉唾沫,卻並不生氣:「所以老弟你就新組建了一支關寧軍打算收復山海關去?」

何可綱一抬頭:「怎麼?不行嗎?」

祖大壽搖搖頭:「不是老哥我看不起你,你看看你身後這些騎兵,一看就沒見過血吧,憑藉他們收復山海關,實在是痴人說夢。」

何可綱笑了笑:「我身後的關寧軍確實是新兵,但是他們比你們強,你們明明有能力卻將山海關拱手送人,祖大壽,你對得起督師嗎?」

祖大壽怒道:「督師督師你就知道督師!督師早就死了,崇禎殺的!從那天起,大明在我的心中還不如一個子侄重要,我祖家上下一百餘口,若不是韃子是異族我早就獻關了,督師死得冤,可是大明的天下誰敢給他平反?只有推翻了大明,督師才能正名。」

何可綱面色大驚:「你們那個皇帝根本就是個幌子是不是?吳三桂想要自己當皇上是不是?」

祖大壽沉默不語,何可綱拿起刀子:「瘋了,祖大壽你瘋了,我告訴你,咱們從今之後割破斷義,再也不要聯繫了。」說著何可綱拿起了刀子將長袍割斷。

祖大壽嘆了口氣:「老弟,你打不過我們的,南邊的朝廷不過是讓你們出來白白犧牲的,你都知道又何必過來呢,趕緊回去吧。」

何可綱笑了笑:「祖大壽,這世上只有戰死的何可綱,絕對沒有逃跑的何可綱,廢話少說,咱們手上見真招吧。」

兩個人回到了陣中,談判破裂就要開戰了,吳三桂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在他看來對面這幫新兵蛋子,連血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對手,自己手底下也有三萬沒見過血的新軍,便拿他們練練手吧。

想到這裡吳三桂便下令,一萬新軍出擊。祖大壽手底下的關寧軍不過八百,來到了洛陽之後又補充了八千騎兵,手底下也不過有不到九千人,在吳三桂看來自己的一萬騎兵出擊已經是穩穩地勝利了。

但是吳三桂還是想多了,盧曉航手底下就這些騎兵家底,怎麼可能全部折在這裡讓吳三桂一口吃掉,既然何可綱領著軍隊出擊了。很快河洛軍便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大明河洛軍現在滿編製是六萬人,對外宣稱主帥盧曉航,左衛營指揮使李大牛,帶著人來到了戰場之上,手底下有一萬五千人。

李大牛一個月之前剛剛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請宋獻策起的名字,還在洛陽辦了宴席,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河洛軍給自己的,如今需要河洛軍出戰了,李大牛興奮不已,在他看來只有戰爭才能讓自己家過上好日子,沒有戰爭自己還不知道在那個衛所混吃等死,所以這來之不易的先鋒機會自己一定要打得漂亮。

吳三桂看到對面的陣型哈哈大笑:「對面誰是主帥?他會不會打仗?竟然讓騎兵上陣,步兵掠陣,步兵能給騎兵掠陣?真是笑死我了,我看說他們是軍伍都是抬舉他們了,他們簡直就是烏合之眾啊!」

祖大壽眉頭緊皺:「長伯,對面的軍伍既然能大敗張獻忠,那就必定有他的可取之處,否則為什麼縱橫天下這麼多年的張獻忠偏偏被他們滅了?你萬萬不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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