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要銀子還是要命?

盧曉航所在的客棧早已經緊緊關閉了大門,客棧已經被盧曉航包下了,就算開著門也賺不了銀子,況且如果開了門沒準就把正在混戰的人引進來,到時候客棧可全都毀了。

所以早在開戰的一開始,蘇州城大部分商戶已經關了門,掛出了停業的牌子,整個蘇州城的百姓可是苦不堪言,他們家裡少個柴米油鹽都不敢上街,先勉強應付兩天,畢竟不吃鹽一天兩天沒什麼事,要是出了門還能不能回來那可是說不準的事情了。

盧曉航站在客棧的三樓的窗邊,低聲說道:「蘇州城亂了。」

宋獻策點點頭:「亂子雖然影響到了百姓,好在只是影響了他們幾天生活而已,經過了這場大亂之後,蘇州城便是朝廷的蘇州城,而不是七大家的蘇州城。」

盧曉航緩緩說道:「蘇州城本就該是朝廷的蘇州城,商人天生便是應該做生意的,他們既然想要對抗朝廷,那邊要承受這個後果。葉家和蘇家怎麼樣了?」

「已經全面開戰了,葉家被咱們砸了店鋪之後早有準備,蘇家的人一開始吃了點虧,現在已經加派人手,兩家打的難捨難分呢。」

盧曉航笑了笑:「咱們那位阮大人呢?」

「拙政園門口的人已經被調回各家了,他們現在忙得焦頭爛額,哪兒還有時間堵心阮大人,在他們看來阮大人就算是再厲害,一時半會怕是也奈何不了蘇州七大家的勢力。」

「通知阮大鋮,讓他以圍堵拙政園,蓄意謀害御使大人的罪名查處蔣家,我們這一次便要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吃下蔣家,通知張德義多準備些人,配合黑衣衛接手蔣家所有的生意。一定要在其他幾個家族反應過來之前拿下蔣家。」

宋獻策應聲問道:「不如拿下蘇州知府,控制住蘇州的局勢,咱們辦事便容易多了。」

盧曉航搖搖頭:「現在還不到時候,拿下蘇州知府便會打草驚蛇,若是七大家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咱們再想吃掉他們便不容易了。」

宋獻策皺了皺眉:「可是若想完全吃掉蔣家的生意,便要封閉蘇州城,要不然咱們未等動手蔣家已經收到了消息,到時候絕不可能完全封閉蘇州城,」

盧曉航想了想:「告訴于波,讓他安排近衛營的五百人拿著旨意接管蘇州城防,通知蘇州文武官員,由於蘇州大亂,暫時施行戰時戒備,大亂結束後再開城門,蘇州城府庫的糧食一定夠吃一個月的,若是一個月之內還不能解決問題,那便不用解決了,到時候李自成和多爾袞勝負已定,咱們也必須全力對付他們了。」

很快近衛營便拿著旨意接管了蘇州的城防,開始閉城,宣稱要清理戰亂。三天之後南京江北軍的兩千將士也由朱紀帶領著趕到了蘇州城支援,蘇州城的城防徹底被朝廷接管。

吳明芳知道了這個消息氣的在房中連摔了三個花瓶:「蠢貨,一幫蠢貨,非要在這城裡打打殺殺,給了朝廷這麼好的借口,如今閉了城咱們就是案板上的王八,任人宰割!」

他早就讓人找來張德義和宋洪生,可是這兩人已經殺急了眼,任誰也不願意去宋府講和,便一直鬥了三天,蘇州城已經亂成一團了,蘇州知府程克青也算是焦頭爛額,任誰都不聽他這個知府大人的調解,讓他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當聽說朝廷的兵馬封住了蘇州城,程克青已經大驚失色了,在他看來朝廷連一道詢問的摺子都沒個他發過便直接封閉了蘇州城,這也就是說朝廷已經完全不信任自己整個蘇州知府了,只怕解決了蘇州七大家的問題便輪到自己了。

想到這裡他連忙找來了自己的師爺商議對策:「歐陽先生,你說咱們這一次該怎麼辦?」

師爺複姓歐陽,單名一個春字。乃是程克青同年的秀才,只不過中了秀才之後一直時運不濟,一直名落孫山,後來便做了程克青身邊的一名師爺,深得程克青的信任。

「回大人的話,這件事已經不是咱們能控制的了,如今我只想問一句話,大人是要銀子還是要命?」

程克青猛然站起身來:「要命?朝廷不會對本官下這麼狠的手吧?」

歐陽春搖了搖頭:「如今新君剛剛登基,大人如此行為便是要給新君一個殺雞儆猴的機會,你說他會放過大人嗎?」

程克青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那還有補救的方法嗎?」

「大人,現在你是騎虎難下了,如今朝廷的御使大人肯定將你的行為密報給了朝廷,大人現在絕不是做牆頭草的時候,你必須儘快決斷,是和七大家同生共死,還是要和朝廷一心。這關係到大人的身家性命。」

「依你看我該選擇那一方?」

「大人,自古便有一個道理,民不與官斗,這可是祖宗傳下來的道理,蘇州七大家勢力再大,也不過是平頭百姓,難不成還能對抗朝廷的軍隊不成?」

「可是,這些年我也收了七大家不少銀子,若是現在反水,和我同歸於盡該如何是好?」

歐陽春開口說道:「大人,這就是我剛才問你的那個問題,你是想要銀子還是想要命?」

「此話怎解?」

「若是想要保住銀子,現在便配合朝廷的御使大人對七大家動手,一定要不遺餘力,那樣的話只要他能在皇上面前說兩句好話,大人最多不過是個罷官免職的後果。但是七大家滅亡之際會不會對大人做出反撲那便說不準了。」

「若是想要命,那便將這些年來吃進的銀子全部吐出來送給朝廷,若是我所料不錯,朝廷一定是急缺銀子,不然不會對江南這些商人動手,只要大人捐獻了全部家產說是七大家歷年來的賄賂,皇上一定不會懲處你,到時候大人便可坐在府衙之中看朝廷和七大家爭鬥,自己明哲保身。七大家裡面有明白人絕不會為難大人,大人性命無憂,官職無憂。」

程克青思前想後,一咬牙:「我銀子和命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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