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大西祭

隨著張可望被被擒,城中的大亂算是告一段落,城外的盧曉航聽著城中的聲音,開口問道:「你們猜誰贏了?」

張文秀笑了笑:「自然是張定國,若是定國兄弟沒有準備,張可望沒準還能有可乘之機,可是定國兄弟進城之前,我已經提醒過他了,想必張可望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盧曉航繼續問道:「那你們猜張定國接下來會做什麼?」

張文秀眉頭一皺:「以我對定國兄弟的了解,只怕他就算知道了我們說的是實話,要投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畢竟我們當時投誠是形勢所迫,他現在重慶城可攻可守可退,沒了這麼多顧忌他投誠估計會有些麻煩。」

盧曉航搖搖頭:「我倒覺得張定國不會拘泥於臉面問題,說不定他正在整頓軍伍馬上就要出城投降。」

他的話音還未落,城門已經打開了,眾人臉上一喜:「皇上神機妙算!」

可是宋獻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皇上,情況有些不對,對面的人可能不是來投誠的。」

眾人放眼看去,只見張定國的人鞍馬齊備,武器在手,大旗招展。張能奇和張文秀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難不成還是避不了手足相殘?

看到張定國這個樣子出城,近衛營和江北軍的將士紛紛打起精神來,看起來這一仗還是要打的。

張文秀和張能奇騎著戰馬來到陣前:「定國兄弟!」

張定國擺擺手:「你們兩個先不要勸我。」說完一轉頭:「大明皇帝,可敢出來?」

盧曉航自然是騎馬出來,身後還跟著張慶和于波。張慶和于波一個人手裡攥著石頭,一個人懷裡藏著手弩,只要情況不對立刻動手,絕對不會給張定國反應的機會。

盧曉航看著張定國:「你找朕什麼事?」

張定國開口說道:「雖然父王臨終之前留下遺命,但是我畢竟沒在身前,他們說的話還是不能盡信。」

盧曉航眉毛一挑:「那你是想打一仗?」

張定國擺擺手:「若是我現在要和你交戰,便是要和我這兩位兄弟動手,那豈不是手足相殘?」

盧曉航糊塗了:「那你到底想做什麼?」

張定國開口說道:「希望皇上允許我先不投降,我要先給父王守孝一年,一年之後再投官軍!」

盧曉航冷笑一聲:「說得輕巧,你現在手下控弦之士也有近兩萬人,你說守孝便守孝,待朕離開川蜀你再造反朕如何對得起這川蜀之地的百姓?」

「我說的守孝可不是在川蜀守孝,父王本就是陝西人,怎可安葬在川地,我要護送父王靈柩回鄉,然後守孝一年。」

「回陝西?陝西現在還是李自成的地盤,朕很難相信你不是去守孝而是去投靠李自成的。你覺得這種事朕會允許嗎?」

張文秀和張能奇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末將願為定國兄弟擔保,若是他日定國兄弟投了李自成,那末將便交上自己的項上人頭。」

盧曉航看了看張定國,又看了看張文秀和張能奇,開口問道:「就算朕不阻止,你認為你能帶著近兩萬精兵深入李自成的腹地嗎?」

張定國面色有些黯然:「父王生前雖然和李自成不合,但總歸有一份鄉情,當年起義的時候又是一起拼過命的弟兄,你放心,我不會帶著全部人走的,我只帶走三千人,剩下的人全部留給兩個弟兄,畢竟身處亂世,路上不太平,還望見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盧曉航雖然有些遺憾,但是也不好攔著他,大手一揮:「朕便准了你。」

張定國立刻翻身下馬:「末將張定國多謝皇上恩典。」這便是表示已經降服了。

盧曉航開口說道:「不過還有一件事你要答應朕。」

張定國開口問道:「皇上儘管說,只要張定國能夠做到決不推辭。」

「朕很喜歡你,你不要死了,一年之後,無論朝廷在哪裡,朕都在那裡等著你。」

張定國抬起了頭:「末將遵旨!」

接下來的事便比較容易了,張文秀和張能奇很快便將張定國的人編入了自己的隊伍,都是大西軍一脈,所以也沒有發生什麼大的亂子。

張定國親自挑選了三千人準備親赴陝西,若是在尋常時節,護送靈柩三五百人便夠了,一般人絕對不會犯忌諱去劫死人的東西。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由於饑荒,有的地方人都開始吃土了,別說犯忌諱,只要能讓他們吃飽,挖墳掘墓的事情都敢幹。更別說劫掠靈柩了。而且張定國到了陝西為了能給張獻忠辦的風光一些,這話語權必須要硬,而現在就是人越多話語權越硬。

所有的事情解決了之後,盧曉航決定離開蜀地,畢竟他在這兒待了不短的時間了,還不知道李自成和多爾袞打起來了沒有,根據黑衣衛的情報,山海關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了,現在每天只開一個時辰的城門便匆匆關閉。

那些被大西軍佔領的地方,也紛紛歸順朝廷,他們的大王沒了,大王手下的人全都投降了,哪裡還敢再和朝廷的人作對。

而現在張定國三兄弟正在成都城外的大營之處,正面是張獻忠的靈堂,身後跪著兩個人,正是張可望和孫小眼。

張定國開口說道:「父王,誰曾想到成都一別你我父子竟然天人永隔,今日就將罪魁禍首在你的靈前祭祀,黃泉路上走的安心!」

孫小眼哈哈大笑:「大西軍終於還是毀在了我的手裡!」

張能奇一腳把他踹倒在地:「我大西軍和你什麼仇怨,你竟然做了這麼大的一盤局?」

孫小眼冷笑一聲:「我家中上下十八口被你大西軍殺的乾乾淨淨!就連我那不滿六歲的兒子你們都沒放過,你們給我記住了,若是再造殺孽,以後會有千千萬萬個孫小眼來讓你們的大西軍灰飛煙滅!」說著身子撞到了張能奇的寶劍之上:「我在天上看著你們!」

張定國拿著寶劍來到了張可望眼前:「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望哥哥,若是有來生,盼你生在一個良善人家,再不要做這些勾當!」說著一刀刺在了他的胸口:「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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