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潰軍不如寇

狄三品的這些手下,都是跟著他奪船殺人的水匪,一般商戶就算府中護衛強些,也攔不住他們。

但是他們很少和正規的水軍交手,就算是和左良玉對陣的時候,也基本上都是張獻忠帶著人在陸上廝殺,在張獻忠看來自己弄些水軍不容易,不能折在左良玉的手裡。

所以這些水軍和曾經的左家軍的水軍摩擦是有的,但是大規模的戰鬥一次沒有打過。

而且程三奇這些大船和裝備,不僅僅是在大明一地,在整個世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先進,這都是數代人不斷改進出來的結果。

所以戰鬥一開始狄三品手下的人便被打懵了。他們從來沒想過船可以大的放一根這麼大的拍桿,直接就能將自己的小船拍翻。他們往日船上頂多兩門大炮用來嚇唬人。哪裡見過一條大船上面有上下兩層大炮的。

這瞿塘峽又是三峽水道之中最窄的水道,一排火炮轟過去,躲都沒有地方躲,只能期盼運氣好一點能夠躲過炮彈。

但是躲得過一發,躲不過幾十發,城頭上姓孫的謀士一見對面如此猛的火炮,便知道偷襲不成了,立刻傳令收兵。

他是想收兵,但是盧曉航一開始的意思便是發起總攻,黑夜之中看不清軍中形勢,等快到了關前,姓孫的謀士這才發現自己船隊後面跟著數條大船,立刻吼道:「關門!」

但是這個時候為時已晚,自己的船隊正在進關,這門是如何都關不上的。

姓孫的謀士目光一狠:「不要管!立刻關門。後面的船隊不要管他們了!」

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狄三品這種人帶出來的兵絕對不會有死戰的意識。若是當年的孫傳庭和盧象升的手下,聽到城頭上如此命令,立刻轉過身來擋住追擊的敵軍。為整座關口贏取時間。

但是這些人都是跟著狄三品殺人劫貨出身,指望他們發揚大無畏的獻身精神不如期盼天上掉下來一塊石頭再把盧曉航砸死。

很快一個士卒跑到近前:「軍師,事情有些不妙,咱們城門關不上!」

「關不上?為何關不上?」

「那些人都知道留在外面就是死路一條,紛紛向關口湧進來,無論城門上的弟兄們怎麼勸說他們都不願意停下自己的船隻,這門關不上啊!」

「那就拚命關,我就不相信一條船還能阻止你們關上城門。就算把船擠出去這個門也要關上!」

正在這時一個將官挎著大刀走上關口來:「我看誰敢把我的弟兄們關在關外!」

原來是第一波進城的人,上得城頭聽說有人要關城門,他就沖了上來,城外面都是一幫老兄弟,若是知道自己在場還讓人把他們關在外面送死,只怕自己沒臉見他們的老婆孩子。

姓孫的謀士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講道理的時候,時間晚一分關口就有一分的危險,到時候只怕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想到這裡他大喊一聲:「將這個人給我拿下!其他人繼續關門!」

那個將官抽出刀子來大喝一聲:「我看誰敢!」

這城頭上的人一時之間都愣住了,他們都是狄三品的手下,有的是當年一起當水匪的老人,有的是近幾年新收的,他們都知道這個姓孫的謀士是將軍的軍師,但是他們畢竟還遠遠達不到正規軍的水平,所以軍法就被拋到了一邊,剩下的都是人情。

既然說到人情了,這當年隨著自己一起劫財殺人的將官好像更親近一些。

姓孫的謀士一看就知道大勢已去,他這個時候才明白了汪兆齡要整頓軍紀的重要性,這幫人雖然自稱大西軍,但是作風完全就是當年的賊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那名將官冷笑一聲:「姓孫的酸秀才,你別以為老子不敢對付你,要不是看在將軍的面上,老子早把你剁成肉泥了,你趕緊滾,別在老子面前礙眼!」

這個時候突然人群之中傳出了一聲大喊:「不好了,敵軍要進城了!」

眾人的目光朝著關口看去,只見一艘大船隨著自己的一條船身後跟進了關口,這個時候,負責關城門的將士再用力也頂不動進城的大船了。

正當眾人的面色蒼白之時,又有人喊道:「你們看,關內著火了!好像是將軍的府門!」

眾人轉過頭去,相視無言,將軍的府中著火了,看起來敵人早就潛入城內了,這個時候人心有些亂了,不少人想的都是留在這裡就是死,不如棄關而逃沒準能保住性命。

姓孫的謀士看著周圍的士卒,臉色慘白,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己或許一開始便錯了,這狄三品絕對不是成大事的人,甚至做一個開國大將都沒有資格,可笑自己執迷不悟了這麼久,想到這裡他慢慢走下城頭。

眾人人心惶惶,誰也沒有管他做什麼去,只是熟悉的幾個將官聚在一起商議該如何是好。

商議的結果無非就是先去將軍的府中救出將軍,然後若是大勢不好,退出這個關口便是了沒有必要將命陪送在這裡,畢竟張獻忠容不下自己還可以去當水匪,若是命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一行人帶著各自的部下來到了將軍的府中,這才發現整座府門已經被大火侵襲,立刻組織人開始救火併且呼喊看看將軍是不是在周圍。

盧曉航的先頭部隊沒有遭遇絲毫抵抗便進了關口,這一下盧曉航可不敢再往前走了,請君入甕戰事他知道不少,若是自己的人進去之後被圍在裡面,再關了城門,那可真就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送死了。

盧曉航命人緊緊看住關口的大門,一定保證無論如何關門都關不上,為此程三奇甚至讓人將門上的鐵索斬斷了。

不一會前去打探的人也回來了:「城頭已經空無一人,皇上可以進城了。」

盧曉航可是愣住了,難不成自己真的虎軀一震王霸之氣側漏將敵人全都嚇跑了,直到一隊守軍來到近前,盧曉航這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究竟是誰在幫自己殺了守城的將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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