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召陳奇瑜回京

崇禎十四年春,河洛軍兵臨蘇州城下。

經過了兩天的緊急治療,莫秋蝶遲遲不醒可是急壞了田弘遇。

若是因為莫秋蝶昏迷而導致福王真的屠了自己全家,這樣的賭局田弘遇是萬萬不做的。

於是田弘遇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帶著陳圓圓和莫秋蝶以及自己全家走水路前往京師。

只要到了京師,田弘遇相信這個瘋子一樣的福王絕對動不了自己一下,到時候如何處理這個女人,還不是看自己心情。

蘇州的京杭運河可是直通京師的,只要自己辦的隱秘,福王未必能發現甚至在途中截殺自己。

憑藉自己麾下幾百錦衣衛的護送,田弘遇覺得安全到達京師還是很容易的。

就在盧曉航帶領河洛軍到達揚州時,田弘遇已經上了船。

黑衣衛的先發三百人也是剛剛到達揚州城,打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田弘遇的船已經走了半天的時間。

但是田弘遇的一條船總歸裝不下家裡這麼多人,為了提高逃跑速度他也不敢裝這麼多人。

他只是把最疼愛的孫子和大兒子放到了自己船上。船上除了一大批這些年收集的金銀珠寶,剩下的都是手下的精銳保護自己和兒孫的安危。

至於其他的兒孫妻妾則被他放在了後面安排的船上。

黑衣衛打聽到消息之後,立刻趕往碼頭,一場激戰過後截下了兩條船,俘獲了田弘遇的小妾五人,孫女三人。還有不少田府的心腹。

黑衣衛兵分兩路,一路去回稟盧曉航田弘遇已經逃往京師,一路看守被俘的田家人同時為之前在蘇州戰死的黑衣衛弟兄處理後事。

盧曉航接到黑衣衛快馬加鞭傳來的消息之後,立刻帶人來到了揚州碼頭。

碼頭的人一見來了一支軍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紛紛避開。

盧曉航派人去詢問近兩日是否有一支船隊經過碼頭,被問到的那個人聽到這個問題啼笑皆非。

揚州碼頭乃是京杭大運河重要的碼頭,揚州絕對是內陸運輸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每天來往揚州的船隊數以百計,要說一支船隊,誰知道是哪一支?

但是對方這麼多當兵的,明顯不好惹,只好苦笑一聲:「這位軍爺,每天從揚州碼頭來往的船隊都上百了,小的實在不知道你說的那一支。」

那個黑衣衛也很為難,突然靈光一閃:「是官家的船隊。」

這麼一說被問得那個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昨天晌午時分,倒是斷斷續續過去了十幾支官家的船,小的們也納悶,這官家的船為何不一起走。」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們補充了食物和水之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進城玩樂,反而匆匆離開了,倒像是在逃命。」

說到這裡這個人都笑了,天下間誰敢追殺官軍,除非是不要命了。突然他想到了什麼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些人。

那名黑衣衛遞給他一錠銀子:「謝謝。」

他都沒來得及拒絕,那名黑衣衛已經回去彙報了。

盧曉航聽到了之後眉頭皺得更深了:「怎麼田弘遇跑得如此之快?」

身邊的宋獻策說道:「這倒也不足為奇,田弘遇在蘇州當了這麼多年土皇帝,要找技術精湛、經驗豐富的船工還是很容易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匹快馬跑到了近前,周圍的黑衣衛連忙攔住他,也有的人認出了他:「這是自家兄弟,不必驚慌。」

馬上之人下了馬,低聲呼道:「緊急軍情稟報王爺!」

盧曉航擺擺手示意將他放過來,那人來到近前低聲說道:「元軍師讓我把這封信交給王爺。」

早有人接過信遞給盧曉航,盧曉航拆了信看了兩眼,臉色劇變。

「皇上下令查抄福王府,押解王爺進京,形勢危急,速歸。」

宋獻策見到盧曉航臉色不好,低聲問道:「王爺,發生了什麼事?」

盧曉航將信遞給了他:「你自己看吧。」

宋獻策看過之後,臉色倒是十分平常:「這種結果我早就料到了,不過自從孫傳庭將軍反叛之後,陳奇瑜的大軍又在關外,沒人能拿得住王爺。」

「接下來應該如何?」

「有元軍師坐鎮福王府,城外還有河洛軍兩萬多人,想必無人能查抄的了福王府,王爺若是繼續追田弘遇也無妨,但是我還是建議王爺回洛陽。」

盧曉航哈哈大笑:「元軍師若是在此非要掐死你不可,他巴不得孤王回洛陽主持大局,你卻說繼續追田弘遇也無妨。」

「元軍師穩妥謹慎,我卻喜歡險中求勝,不是一種風格罷了。」

「那你又為何勸孤王回洛陽?」

「聖旨剛下,軍心民心都會不穩,還需王爺回洛陽主持大局,穩定人心。」

盧曉航點點頭,狠狠地說道:「可恨這田弘遇,被他跑了,若不是他,咱們也不會這麼快和朝廷撕破臉皮。」

「王爺可不要怪田弘遇,明明是王爺那封殺全家的信把他嚇跑了。」

盧曉航拍了拍腦袋:「都怪孤王一時衝動,只想著先把他震懾住,誰知道他竟然頭都不回就跑了。」

「王爺起了五千大軍,來勢洶洶,換了我我也要跑的。」

說到這裡,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盧曉航命令三百黑衣衛繼續追擊田弘遇,就算就不回莫秋蝶也要綁幾個重要的人物回來,好讓田弘遇投鼠忌器。

自己則是帶領河洛軍返回洛陽城,李大牛滿臉不高興:「王爺,咱們跑了這麼遠一仗都沒打就回去了?」

「放心吧,仗以後有你打的,只要你不煩。」

「只要跟著王爺干,打到老都不煩。」

河南洛陽福王府,一隊錦衣衛帶著聖旨進了府中。

不同於別的抄家,這隊錦衣衛小心翼翼,滿臉堆笑。

他們都知道,福王領了一支五千人的隊伍去了蘇州,但是洛陽這個地方一直就是錦衣衛的噩夢,不說福王的私軍,就是他們的老對手黑衣衛這些人就對付不了。

可是皇上派的任務誰敢不來?於是這幫錦衣衛打算最少來轉一圈,回去就說福王帶著全家跑了,好歹可以交差。

元才良看著幾個錦衣衛似笑非笑地說道:「不知幾位錦衣衛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他嘴上雖然客氣,但是連站起來說話都不肯,顯然沒有將眼前這些錦衣衛放在眼裡。

那領頭的錦衣衛千戶苦笑一聲:「兄弟們領了命令,只能來走個過場,多有打擾,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元才良笑容更盛了:「幾位大哥辛苦了,這些銀子是給幾位大哥的辛苦費,這些東西是給幾位大哥拿回去交差的。」

說著拍了拍手,幾名王府的下人搬上來了兩個大箱子和一個包袱。

幾個領頭的錦衣衛眼前一亮,看著包袱里滿滿的銀子,打開了箱子,只見裡面龍袍,偽造的玉璽還有不少御用之物,再加上半箱珠寶,不禁喜笑顏開。

「幾位大哥,這些東西還能交差吧。」

「夠,夠,足夠了。王爺給我們面子我們不能不要臉,這位大人放心,以後凡是福王府的情報我們能壓就壓,不能壓就拖個三五天。」

可以說,錦衣衛發展到現在,早已過了鼎盛和輝煌的時期,經過了東廠和西廠的控制,錦衣衛已經走向了沒落。

再加上崇禎並未將錦衣衛當做心腹,俸祿也經常拖欠,錦衣衛早就不是當年令人談之色變的大明利刃了。

如今福王不僅沒有仗勢要了自己的腦袋,反而替自己辦好了這趟差事,雖然有一部分也是為了自己,但是這個情錦衣衛必須得承。至於崇禎那裡,能瞞多久瞞多久吧。

送走了錦衣衛,陳承安看著元才良嘆了一口氣:「想不到這件事竟然可以如此解決,元先生又教了在下一課。」

「對付這些人,就要從氣勢上壓住他們,然後用足夠的好處讓他們為己所用。大明錦衣衛的輝煌不在了,榮譽也不在了。若是他們但凡有點榮辱之心,今天免不得要動刀兵。」

說到這裡元才良嘆了一口氣:「當年令人談之色變的大明錦衣衛,只能去史書中尋找他們的輝煌了。真是可悲可嘆。」

「先生為何會為錦衣衛嘆息,讀書人不是應該最討厭這種朝廷鷹犬了么。」

「承安,你要記得,利於國者便為國之利刃,要想治理天下,必然要有人做好人有人做壞人,以後萬萬不可因為此事與黑衣衛鬧起齷齪。」

「在下受教了。朝堂裡面的學問果然多得很,在下還要好好學習。」

盧曉航在回洛陽途中,聽到奉旨查抄福王府的錦衣衛被元才良用一箱半禁物和半箱子珠寶打發走了,不禁啞然失笑。

而京師皇宮之中,崇禎的臉色蒼白,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他明知道錦衣衛此去極有可能是十死無生,依然讓他們去了,錦衣衛帶回來抄家之物,看起來卻像是福王施捨給自己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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