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護院教頭胡德一

龐迎夏被趕出明月樓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因為入獄之事來找莫秋蝶的不自在。莫秋蝶的生活也歸於平靜。

只不過明月樓里人看她的眼光就變了。

一開始是頗具意味的恭喜你攀上了世子的高枝,我們都明白,你不用偽裝了。

一連十幾天,世子殿下也沒有來明月樓的意思。眾人的眼光就變成了幸災樂禍和可憐,心說這就被世子忘到腦後了,果然是紅顏薄命。

莫秋蝶為此惱怒了好久,但是後來就慢慢習慣了,這本就是是非之地,自己獨善其身就好,別人怎麼看並不重要。

被明月樓眾人當做花心公子的世子殿下正在進行兩世以來最嚴酷的考驗。

前世的盧曉航是個瘦子,根本不知道別人減肥的痛苦,還天天念叨著增胖。

這一世終於輪到自己減肥了,這生活盧曉航只有兩個字來形容:酸爽。

在盧曉航請求福王的第二天凌晨,按照明朝的時辰說應該是五更,一個人打碎了盧曉航的美夢。

夢中的盧曉航正在現代寢室和舍友吹噓自己逛了一圈明朝的經歷,就聽見耳邊一聲雷鳴般的響聲:「世子殿下,起床了!」

盧曉航驚得一個激靈,翻身坐起,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眼前。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其貌不揚,只有一把大鬍子甚是好看,拿著王爺賜的腰牌一路無阻站到了盧曉航的床前。

被人吵醒的人心情一般都不會太好,於是盧曉航罕見地喊了一句:「你有病啊?」

那個男人搖搖頭說道:「在下是昨天王爺親封的世子殿下護院教頭胡德一,今日特來向世子報道。」

盧曉航鬱悶的不行,開口說道:「大叔,天還沒亮啊,你能不能太陽出來了再來?」

胡德一又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這個時辰剛剛好,正是我輩練武之人的黃金時辰,世子殿下莫要耽誤,趕緊更衣洗漱,咱們就開始操練起來了。」

此時按照明朝的曆法來說是崇禎十三年三月初七,清早的天氣還有些寒冷。

胡德一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最好的結局就是世子殿下躺下接著睡,最差的結局就是世子跳下來把他揍一頓。

然後在胡德一滿臉見了鬼的表情中,世子開始穿衣洗漱。

開玩笑,盧曉航可是經歷過高三的人,高三的時候天天早上五點半就起床都忍了,現在這點小皮毛算什麼。

一刻鐘後,盧曉航已經利索地站在了胡德一面前。胡德一倒是不再含糊,開始教導世子內功入門。

「頭正頂平,上身正直,松肩含胸,腹部一松,口眼微閉…舌抵上齶,鼻呼鼻息,自然呼吸,全身自然放鬆,松而不軟,緊而不僵…」

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胡德一教導道:「內功入門粗淺易懂,殿下每日練習,三個月可初見成效。」

見世子殿下沒有焦急的神色,胡德一輕輕點點頭,接著說道:「內功為強魄,下面我教給世子健體之術。」

盧曉航前世初中的時候也看了不少武俠小說,心說:教完心法該教武功了,不知道是天山折梅手還是降龍十八掌。

胡德一開口說道:「下面我教殿下蹲馬步。」

盧曉航頓時就傻了,連忙說道:「蹲馬步?大叔,我會蹲馬步,這個不用教,咱們直接開始重點吧。」

胡德一淡淡地說道:「重點就是蹲馬步,世子殿下想學別的可以另請高明,我只會教蹲馬步。」

盧曉航心中哀嘆:先練上三五天,找個機會跟福王辭了他罷了,蹲馬步這種東西還能教出花來?

胡德一拿著一根木棒,喊著:「上身挺直,下胯穩平,往下蹲,再蹲!」

盧曉航哼唧道:「大叔,我這麼胖,蹲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了。」

胡德一冷笑一聲:「知道自己胖就好,趕緊使勁往下蹲!」

到了盧曉航再也蹲不下去的程度,胡德一才喊道:「停!就是這個姿勢,堅持一個時辰!」

盧曉航喊道:「啥!大叔你這是要玩死我啊!」

胡德一滿臉笑容貼到盧曉航眼前說道:「世子殿下堅持不下去,可以認慫,然後去找福王把在下調回去。」

接著臉色倏然一變,滿臉烏雲惡狠狠的說道:「如果不想認慫就忍著,還跟我講條件,你是教頭我是教頭?」

本想到世子殿下會立馬翻臉,誰知道世子殿下經歷過後世應試教育十多年,面對老師一向是很「尊敬」的,忍功絕對是班上數一數二的。

盧曉航一言不發,閉上眼開始堅持馬步。

胡德一心中卻犯起了嘀咕,心說:這世子很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得建議王爺找個天師來驅驅邪。

剛剛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盧曉航的聲音就響起了:「大…叔,我…撐不住了…」

胡德一心中估算世子最多堅持百息的時間,誰想到他竟然堅持了一刻鐘。

看著盧曉航面色蒼白,滿頭大汗。胡德一恢複了惡狠狠的教頭面目:「堅持不住就認慫,認慫我就讓你休息,想休息多長時間休息多長時間。」

盧曉航嘆了口氣,心中罵道:「你大爺的。」然後繼續閉眼堅持。

胡德一越看越奇,心說這世子我見過不少次,身上唯一的優點就是長得像福王千歲。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韌性這麼強,難道說我以前看走眼了?

半個時辰的時間,已經到了盧曉航的身體極限,畢竟後世的時候他也沒蹲過這麼長時間的馬步,而且這具身體還這麼胖。

之所以能撐這麼長時間全憑心中一口氣。撐了半個時辰再也撐不下去了,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失去了知覺。

最後的意識是:萬幸,沒有摔在地上。

胡德一一直盯著盧曉航,見他向後倒去立刻過去扶住,一扶之下差點閃了腰,嘆了一口氣,連忙叫人一起將盧曉航扶回房間床上。

看著清風和小芋不善的眼神,胡德一嘿嘿一笑:「那個殿下練功太認真了,攔都攔不住,果然是武學奇才。」

小芋早就在角落裡偷偷聽到了練功的過程,甩了一個白眼給胡德一。

胡德一一見情況不妙,連忙說道:「我已交代世子的飲食了,你們不必找什麼大夫開什麼補藥,世子休息一下就好了。」

看見清風怒氣沖沖看著自己,胡德一說道:「那個我老婆要生了,我先回去看看是兒子是女兒。」說著頭也不回走出了世子的院子。

走到院子外面嘟囔一句:「兩個小鬼,看的我渾身發毛,唯女子與小孩惹不得,古人誠不欺我。」

再說盧曉航,體力透支之後睡了兩個時辰慢慢醒來,輕輕一動身體,只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

看著盧曉航醒了,小芋歡快地說道:「殿下你醒了,想喝水還是吃東西?」

盧曉航哼唧一聲,說道:「什麼也不想干,一點都不想動。」

小芋恨恨地說道:「那個大鬍子一看就不是好人,殿下你去找王爺把他辭退了吧。」

盧曉航這才想起來,問道:「那個大鬍子胡德一呢?」

小芋說道:「看見世子殿下暈倒了,立刻就嚇跑了,哼,大鬍子就不是好人。」

盧曉航笑道:「小芋,不要這樣說,人家都說嚴師出高徒,我覺得胡德一還好,看他不會拍馬屁的樣子,肯定有點真本事。」

小芋顯然沒有認可盧曉航的話,氣鼓鼓地說道:「世子,我去給你倒茶。」

第二天,五更時分,胡德一準時來到世子院子。

一進院子胡德一嚇了一跳,只見世子早就坐在了門口的椅子上,看樣子是在等著他。

胡德一看了看周圍沒有埋伏的樣子,鬆了一口氣,說道:「世子早啊。」

盧曉航看他四處看著,笑著說道:「大叔你不用害怕,我要找人揍你肯定不會在我的院子里。」

胡德一笑眯眯地走過來,伸手捏住盧曉航的脖子:「我現在是你的教頭,跟教頭說話你還敢坐著,尊師重道四個字你都不知道么?」

一個時辰之後,胡德一坐在太師椅上,旁邊的小桌上還擺滿了茶水糕點。盧曉航在他的對面蹲著馬步。

盧曉航抱怨道:「大叔,你吃東西就吃東西,能不能不呱唧嘴?你這樣好像豬啊。」

接著胡德一手中的木棒就和盧曉航的屁股做了一次親密接觸:「練功別說話!」盧曉航嘟嘟嘴,不再說話。

這次盧曉航倒是沒有暈過去,只不過蹲了半個時辰之後癱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雖然這樣,盧曉航嘴中還振振有詞:「不是我慫了,是身體太胖了。有心無力,咱們明天再來。」

胡德一冷笑道:「你這樣拖下去,八百年也練不出來。這樣,明天過了半個時辰之後你再堅持半柱熏香的時間怎麼樣?」

盧曉航喊道:「一言為定!」

第三天,就聽到院子裡面一個彷彿受了天大冤屈的聲音喊道:「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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