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了,王巨只好想辦法。
有一個完顏阿骨打與沒有完顏阿骨打是兩事的,就象宋軍伐夏,不能說那時宋軍就弱,現在宋軍就強。實際那時宋朝更強,當然了,經過這數場大捷的磨礪,現在陝西各路將士戰鬥力與戰鬥經驗也跟了上來。但一個是王韶指揮,一個是高遵裕指揮,馬上就會產生兩種不同的結果。
據吳楠帶來的情報,王巨估猜著甚至不用到明年秋天,遼國就能將這些叛變的女真完全鎮壓。
也不能怪陸輝,如果不是情況有變,就是今年遼東動亂,明年秋天遼國將叛亂鎮壓,時間也來得及。
但問題是……
難怪西夏敗到這份上,遼國也沒有於邊境派使傳責問宋朝。
他想了許久,讓吳楠遼東傳話,這個時間絲毫不能耽擱,現在時光就要進入九月,還要返密州,然後再返遼東。
返遼東沒有多大難度,雖然蒸汽機技術還不完善,不過能推動一些小型船舶頂風航行了,但度會很慢,稍稍耽擱,遼東那邊就進入了深冬臘月,大雪漫天之下,即便到了港口,也不能及時將命令傳給陸輝。
所以這一行必須得快。
見到陸輝後再傳三條命令。
第一條命令,就是於各部領中選擇出一個有能力,特別有軍事能力的人,扶持他為諸族頭領。
蛇無頭不行,象這樣亂蓬蓬的一團,只要逼得遼國調集重軍過來,一二三就鎮壓了。但有一個強力的領,再加上生女真的強悍,即便遼國將他們鎮壓,也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再讓陸輝囑咐這些女真部,不要盲目的擴大地盤,地盤越大,對管理要求越高。據吳楠帶來的消息,恐怕那邊還沒有這樣的人才。
如果遼國兵力多,也可以利用主場優勢,特別是遼東那邊的地廣人稀。大山黑水,進行游擊戰術。
其實無論陸輝如何講解,那邊也未必有人掌握游擊戰術的真諦,否則遼國四五年也未必將那邊鎮壓。
不過如果將游擊戰術的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稍稍揮出來那麼一點兒。也會將此次叛亂的時間拖得更長。
第二條命令便是扶持這個領後,讓他喊出不納糧,不上貢的口號。
特別是這個上貢,將女真各部坑苦了。
一旦這個口號傳出,會有更多的部族加入叛亂隊伍。那麼就象李自成前期那樣,吸引了無數百姓自地打開城門,迎接闖王。
當然,作為一個成熟的政權,是絕不可能喊出這種傻鱉般的口號。
就象GCD到了延安,立即頒了一套成熟的貨幣稅賦體系。百團大戰後,倭國將重心放在了GCD這邊,還明了蠶式圍剿,導致根據地縮水一半,於是延安稅賦立即提高了近一倍,然後王震開拓南泥灣。
但反過來說,這正是一個政權走向成熟的標誌。
還有一個例子,就是朱元璋。
反例還是李自成,前期確實不納糧,不徵稅。不過明朝晚期各大戶貪婪無比,每家每戶都囤積著大量的錢帛糧食,吃大戶就可以了,但到北京後則不同了。不納糧不徵稅,無法養活那麼多士兵軍官,於是所謂的義軍大肆搶掠,所以人家清兵入關後,諸豪紳主動出來迎接。
但王巨也不是想扶持一個金國崛起,因此也無所謂了。只要遼東反叛力量變得更強大,後面的,誰去管?
於是王巨用了這種飲鴆止渴的辦法,去誤導遼東各部。
第三條命令則是於明年春天立即開始於鴨綠江畔修建船舶,這也是一條成熟地航道,當年兀惹起義,就是利用這條航道,派出使者覲見趙光義。
現在不是派出使者,而是為陸輝五千兵馬撤退做準備。
一旦現前線節節不支,讓陸輝立即帶領著五千兵馬撤退下來。即便前線能支持住,明年夏末也要將這五千兵馬帶著撤退下來。但不是宋朝,吳楠來時,陸輝幫助鼓動下,叛亂的軍隊都達到了兩萬多人,相信到了明年春天,叛軍規模更大,遼國想要鎮壓,必然會調動周邊所有力量,包括鴨綠江畔的駐軍前去鎮壓。那麼陸輝到達這裡時,遼國的駐軍數量會變得很少,陸輝就可以帶著五千兵馬將這些城市軍砦一起催毀,余部剿滅,隨後迅潛入到高麗地界,利用高麗狹長的地形,以及兩國邊境東海岸那邊的山區地形,秘密到達東海岸,再用小船裝載著,登上大船,撤向宋朝。
不過這一條十分困難的,第一是度必須要快,第二必須不能讓高麗人提前察覺,甚至圍堵上,那樣就不能載贓於高麗了。
這又要提前派人勘探詳細的道路,以及高麗於鴨綠江畔兵力的分配。
但只要將遼國激怒,向高麗再度兵,王巨高枕無憂了。
至於高麗人會迎來什麼報復,王巨不會管的。
他心中對東面那兩個國家印象皆不好,但相比於棒子,倭國雖然殘忍,還有一些值得尊重的地方,至於棒子的猥瑣自大,王巨是十分痛恨的。
最好遼國能學習成吉思汗那般做法,將這群棒子殺光了,王巨才會拍手稱快呢。
可究竟如何,王巨也無法預判。
主要是隔得太遠,中間又隔著一個遼國,那怕是在密州,利用特腳遞,換人換馬,也足以在七八天之內,將消息從湟州送到密州了,但人在遼東,兩邊一個聯繫,最少得半年以上的時間,因此王巨就無法及時做出變動,只能靠陸輝在那邊憑藉想像力大約揮了。
王巨親自將吳楠送出湟州城。
這一行吳楠很辛苦,不過彼岸許多人都很辛苦,正是他們的打拚,彼岸規模才越來越大,越來越繁榮。
不過這個辛苦很值的,正是這些複雜的貿易、遷徙百姓的管理治理,以及一些戰爭,不斷地替彼岸磨礪出大量的人才。
可以說,彼岸有許多管理人才。放在宋朝,都足以擔任一個十分合格的知州知府了。
但宋朝可不會珍惜的。
王巨想到這裡,心中有些感慨,也許科舉用人。也達到了巔峰之時,快到了淘汰的時候。
吳楠施了一個禮,上馬走了。
王巨看著清澈的湟水,在北岸便是唐朝鼎鼎大名的鄯州城遺址,唐朝衰敗後。吐蕃正式進入河湟,鄯州城也被催毀了,如今只剩下一點點斷壁殘垣,還能讓人浮想出唐朝的強盛。
城外又有許多百姓與戰俘運輸著糧草物資,到了湟州,正式進入青海高原了,冬天更冷,也來得快。
因此必須在這段時間內,將諸堡砦修建完善,糧草物資也要及時運過來。
還有一部分遷徙過來的弓箭手保捷軍同時也要安排下去。
到了冬天時。開始對這些邊軍就要進行整編集訓了。
對於這一點,朝廷還是有許多人支持的。
未來整個河湟將會駐紮四萬名左右的邊軍,也就是由弓箭手與保捷軍組織成的永久性鄉兵,再搭配兩萬名左右的禁兵。
沒有這麼多兵力,未來無法統治這裡。
但繼續沿用原來的輪戍制度,會使得許多官兵常年的妻離子散,特別遠在河湟,朝廷開支也更大。
不過現在有了王巨這個辦法,不僅加了雙方的融合,甚至這些邊軍的開墾。無疑就在象各部吐蕃示範何謂先進的耕種技術。
鄉兵所產出的糧食,又能滿足了兩萬禁兵的糧食需要,從他們手中購買,一斗糧食只要幾十文錢。但從後方運過去,還不知道變成了幾百文錢。並且就是給鄉兵增加了五貫錢的高原駐邊費,一個鄉兵一年的薪酬不過二十貫出一點頭,還沒有豢養禁兵費用之高。那麼六萬兵馬,薪酬加上器甲以及其他物資的消耗,若沒有戰爭爆。費用不過過四百萬貫。
但得到了整個河湟,當真沒有收穫?
只要治理妥當,河湟的各種稅賦,即便不征兩稅,也足以滿足官兵官員的費用了。
那樣,另外三項意義就浮現出來。
一是邊境再無邊患,二是可以得到大量戰馬,三就是可以得到大量強悍的蕃兵。
王巨看了一會,進了城,今年兩邊戰爭全部結束了。
阿里骨與梁乙逋正在咬著牙舔傷口呢,相信宋軍不軍,他們是巴不得的,不會主動再來挑釁宋朝。
不過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從現在起,立即廣派斥候,搜集青唐城廓州那邊的情報,為明年的戰事打下基礎。
王巨在前線忙碌,司馬康繼續在京城訴冤。
他是司馬光的養子,但也是司馬光的侄子,生父是司馬光的大哥司馬旦。
訴冤無門後,司馬康又找到了范純仁,范純仁如今是二號相,也就是當初王巨的地位。不過兩者手中權利是兩樣的,王巨明為二號相,實際就是一號相,范純仁是二號相,則就是二號相。
但不得不承認,司馬光家教十分嚴格,儘管司馬康是司馬光的義子,可在司馬康心中,司馬光就是他的父親。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千古以來男人的兩大恨事雖未殺父,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