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大漠孤煙直 第七百八十四章 動手了(上)

「太保,要動手了?」韓韞高興地說。

「得看。」

韓韞明白,主要還是看西夏那邊的產量,如果產量依然很高,那還是無法操作的。

「你先去渭州,將情況詳細地與章質夫說一下,讓他配合你。」

王巨手中備有大量賀蘭石,而且是賀蘭石價格最賤時備藏的,後來價格漸漸上漲,王巨依然讓韓韞繼續收購賀蘭石,不過卻讓韓韞開設了十幾家文房四寶邸店,有的邸店規模還很大,特別是京城相國寺旁邊的那家邸家,年營業額幾乎過了十萬貫。但這件事一直保密著,與打探情報無關,主要是就未來計畫操控賀蘭硯價格的。因此雖然花高價在繼續收購著,但是各家邸店的利潤,與賀蘭硯加工的利潤,抵消了一部分成本,否則這麼多年下來,花費會翻上兩倍!

韓韞又在鎮戎寨軍城裡,買下一棟大宅子,就著這個宅子,將後面花園與雜房改造成四個大倉儲。七成賀蘭硯就放在這兩個倉儲里。如今儲量不是論個計,得論噸計,整整將四個倉儲堆了有三人多高。

韓韞刻意讓他侄子親自過來看管著這四個倉儲,同時又讓他侄子平時收購一些皮毛,用以迷惑別人。

不過當時與章楶沒有多少關係,原因僅是因為鎮戎寨乃是西夏與宋朝兩大互市之一,道路又通暢,利於收購賀蘭石。

但這個投入,也未必會是虧損,只要能操作成功,可能會翻倍將投入收來。

現在是打探情況,到操作時同樣也要章楶配合。

當然,如果章楶泄露出去,到時候只會竹藍子打水一場空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

韓韞點頭,又問:「太保,如果撬動大宋的經濟,會不會成功?」

「想撬動大宋的經濟。很難的,它的經濟體量太龐大。唯一的漏洞反而是銀行司,但就是銀行司,除非彼岸來操作。無論西夏或是遼國,都沒有那能力操作。」

「彼岸勝過了遼國?」

「彼岸經濟總量肯定過了西夏,但沒有過遼國,就是年收入,也未必過遼國。」

這幾年移民數量也很多的。放在宋朝可能無所謂,反而這些赤貧戶與烈士家屬遷徙走了,是減去了負擔,然而這四年遷徙了二十餘萬戶,立即使彼岸人口激增了。

今年彼岸人口總量達到了八百多萬,這個人口總量也快接近了遼國核心人口總量了(指不包括羈縻區在內的直轄人口),但彼岸口數雖然在膨脹著,卻多中幼兒嬰兒,想要他們得計,得要等到十幾年後了。

所以王巨做了一個客觀的評價。他又說道:「若論總財富,則更不如遼國了。然而遼國雖然總財富可能勝過彼岸數倍,十倍,卻不能全部抽調出來,所以彼岸能撬動大宋的經濟,遼國卻不能做到。」

因此它是漏洞,又不是漏洞。

彼岸來撬動宋朝的經濟,真瘋啦?就是有矛盾也不能撬動,總的來說,彼岸在這幾十年。必須是依附大宋而成長的。

王巨又說道:「而且想撬動銀行司,除非將銀行司的本金兌現出一半,那麼在恐慌之下,諸商賈就會反覆兌現。導致絹交信譽失敗。於其說彼岸,不如說宋朝的內部,如果商賈們聯手,以他們手中的經濟,朝廷又不做為,那麼就可能危脅到銀行司的安全。不過只要這十幾年內宋朝沒有大的變動。銀行司的本金達到相當於四億貫的金銀時,即便這些商賈聯手撬動,也非常困難了。」

但也不好說,如果內部完全腐敗了,縱然這兩年,王巨替銀行司制訂了嚴格的制度,說不定銀行司還會轟然倒下。

「原來如此,太保,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成功。」

「也許能吧,」王巨含糊地說道。

宋朝長就長在經濟,西夏短就短在經濟,所以王巨這麼安排了,但它畢竟是史上第一例如此明確的經濟戰,能否成功,王巨也不好說了。

韓韞沒有耽擱,立即去了西北。

王巨則來到銀行司。

張商英將王巨迎到後堂,此時後面作坊已經停產,因此十分安靜。

王巨呷了一杯茶,使了一個眼色,張商英會意,讓衙役退下,王巨這才說道:「明年行絹交,太祖交、太宗交、真宗交、仁宗交與英宗交比例各自是三十比三十比二十比十比十。」

「太保,難道經濟還有些困窘?」張商英立即會意了。

去年幾種絹交行數量各不相同,大交為主,因此絹交就獲得了一筆不菲的盈利,不過今年基本都一樣了,並且額外增加了英宗交、真宗交與仁宗交這三路絹交的數量,用此將去年的數量差距縮小。

現在王巨重新擴大的大交的行數量,肯定是想以它來盈利了。

「天覺,實際上這幾年的收益與支出,我在心中早就大約計算過的。但你也知道,南方兩戰,花費不菲,這是額外的支出。如果這兩年風調雨順也還好一點,今年秋潦,伊洛溢,河水決,雖不算是大型澇災,但為了賑災,朝廷又花費了不少錢帛所以我算來算去,經濟還有些吃緊哪。」

張商英心中默算了一下,道:「應當還好吧。」

三司的收益與他無關的,但三司收益變動多的就是商稅,其他減免稅賦,卻年賬目就出來了,要麼就是銀行司的收益,這個賬目未報上去,可是張商英心中卻是清楚的。

「如正常,財政不會吃緊,相反的,會很寬裕,但要儲備一些錢帛,為以後伐夏做打算,同時我讓章質夫去渭州,有一個秘密安排,打算讓他明年起一場大會戰,以便進一步將西夏人力量削弱。」

「難怪」張商英這才醒悟過來。

朝廷在京城廣募強壯的保丁為禁兵,又讓姚麟去了河東,廣募邊軍,同樣章楶也在涇原路廣募邊軍。

如果不認真想,倒也很正常。前面兩場慘敗,導致宋朝犧牲了大量將士,這些人死了,那麼朝廷得補充新的官兵。

不過認真的想。就有些不對了,章楶有涇原路動作有點大,而且朝廷似乎向涇原路提供了大量糧草器甲與錢帛。

「太保,但現在新敗不久啊。」

「我知道,只是讓章質夫起一場大規模的淺攻。非是攻入到西夏內腹,而且讓要伐夏成功,更需要一場級大捷,以鼓作士氣。」

這樣,又得花不少錢了。

「太保,我有句話不當說。」

「說。」

「太保,既然這些開支都十分龐大,不當撥出那麼多錢帛,讓各州縣興修道路水利。」

「那你就想錯了,這才是我最渴望要做的事。即便財政再困難,今年會撥出,明年還會撥出大量錢帛。兩年下來,你就會看到其作用了。」

兩年撥出三千多萬貫的錢帛,一個州則能攤派到近十萬貫用於基建,如果雇募農夫,每天給五十文薪酬,則能讓兩萬百姓務工一百天。不要以為這個差錢有點低,這些基建就是在這些百姓家門口興修的,利的就是這些百姓本身!兩萬百姓勞動一百天。一個半萬春圩也修起來了。

想一想,這些基建成功後,會給宋朝各州縣帶來多大的變化。

只可惜王巨十分擔心趙頊的壽命,還有趙頊的疑心。否則王巨在中書再多呆一年,那麼財政會更寬裕,那就不是三千萬,可能投放五千多萬錢帛下去。

一旦這個錢帛投放下去,整個宋朝會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王巨後年就要去陝西了,一旦去了陝西。則要準備對西夏動手了,那時錢帛則不能胡花的,即便到了第三年,為了繼續平定西夏內部的叛亂,以及對西夏進行相關的治理,還會花去海量的錢帛。

直到第四年,才不會產生大量財政支出,但那時王巨已經離開宋朝了,說不定趙頊同樣不在人世了。以高滔滔的德性,還指望撥下大量錢帛,用於基建?

也就是說,宋朝失去了一次真正中興的大好機會。

不過歸根結底,還是趙頊疑心之誤。

如果趙頊不疑心,從熙寧七年起,就一直對彼岸放開人口遷徙,隨後對自己信任有加,而非是搞什麼制衡術,那麼這一切,就可以提前三年動。

想多了,都是淚水啊。

王巨怏怏地站起來說:「不過這件事,切莫聲張。」

「太保,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天覺,我還有一個想法,問一下你的看法。」

「太保,請說。」

「現在銀行司只有一百個行務,但明年就是好幾百個行務,未來不是好幾百個,得四五千個行務。」

「太保是指管理很困難?」張商英問。

其實如果北宋不迅走向滅亡的話,未來那不是四五千個行務了,最少一點,一個縣城得置一個行務吧,如果王巨將西夏拿下來,又能使西夏安定,又要增加一些州縣了。除了這一千多個縣城,還有呢,那就是各個重鎮,宋朝如今商業氣息濃厚的重鎮最少就有兩三千個了,一旦銀行司起來經濟展的槓桿作用,會出現更多商業重鎮。這些重鎮同樣得置設行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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