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大漠孤煙直 第七百六十章 誰有心機

「子安,沒有證據啊……」

刺相案在朝廷掩飾下,民間多半都相信是西夏人,不過老王不會真相信是西夏人做的,那麼會是誰?文彥博無疑是最大嫌疑者。

然毛用。

沒有證據,能拿文彥博有什麼辦法?

如果王巨指名道姓是文彥博做的,文彥博就可以彈劾王巨誣陷三朝老臣。

要知道文彥博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王公,你認為我能不能讓所有海商都會俯首聽命?」

「子安,為何問起這個?」

「王公,它很重要。」

「恐怕很難吧。」

「那就是了,文彥博將張睦誤殺,我又沒有辦法替他討一個公道,如果諸海商萬分失望,又象前幾年那樣,所有商貨不經市舶司,而是用私商手段進出,那會如何?這個也罷了,如果他們中斷向我朝提供金銀,又會引起什麼樣的變化?」

「銀行司?」老王一哆嗦。

如果開始那也罷了,關健是現在青苗法廢了,大牲畜與非商業作用的民宅也不計入戶等。

這個也倒罷了,就象王巨所說的,不當徵稅的卻是徵稅的主體,不當征屋宅稅的卻是屋宅稅的主體。別的城市不說,就說京城吧,最少參差十幾萬人家,如果按照朝廷的宅稅制度去征,僅是一個京城最少能征上百萬貫宅稅吧。然而不要說京城了,整個大宋一年又征了多少宅稅。

因此這些都不要緊,關健是中書已下詔通知全國各個州縣,按照這個新詔令,重新核實各州縣百姓的戶等,這就意味著一半一等戶會變成二等戶,一半二等戶會變成三等戶,一半三等戶會變成四等戶……

如果沒有銀行的補貼,無論免役錢或兩稅,朝廷等著哭吧。

「文公不會這樣不顧大體吧。」

「王公。一個華山地震,被文公用來攻擊新法,這才開起用天災怦擊新法的帷幕,於是有了鄭俠案。有了司馬光等人的彈劾,介甫公罷相!還有,東明縣事件,刺相案,張睦案……這些都與文公有著隱隱約約的關係。然而真想找他的把柄,卻什麼也找不到。不找吧,文公無卻處不在,包括我與大長公主的曖昧關係,他也能打聽到。論心機,慶曆五大君子,范龐富韓,無一人能及文公!」

「似乎……不行,子安,我們去見官家。」

「王公。我要避嫌,就不去了吧。」

「好,我來去。」

老王去見趙頊。

王巨則坐下來處理公務,堂吏進來說道:「太保,許侍郎與燕將軍求見。」

「讓他們進來。」

兵部侍郎許將與殿前副指揮使燕達被帶了進來。

先是許將發言:「陝西傳來消息,說西夏同樣十分困窘。」

「這是必然,不過許公,你還要下令陝西各前線將士必須注意,西夏非是我朝,特別是那個梁氏。乃是一個極端的窮兵黜武之輩。」

「主要這兩次敗得太慘了。」許將嘆息道。

王巨說六年,實際至少在這三四年是恢複時間,如果是原先,也不用注意了。前面王巨一回到京城,後面西夏立即偃旗息鼓。

「無妨,雖然我朝敗得很慘,可是國家龐大,能拖得起。不求進攻,只求自保。還是能做到的。」

許將下去。

王巨對燕達說道:「什麼時間回京城的?」

「王公,在南方我率兵與蒲甘一戰後,因為哪裡天氣太熱,身體不適,戰後生了病,官家便下詔讓我回京。」

不管怎麼說,老燕也漸漸老了。

王巨心中嘆息一聲,又說:「雲南路其他地方還好吧?」

「基本平定了,但一些偏遠的高山地區,章公仍束手無策。」

「那也行了,至於那些偏遠山區,以後只好羈縻安撫了,國家的重心終是北方。北方若是能穩定下來,南方就不足為患。」

「實際只要能將西夏平滅,我朝局面就會立即改觀。」

「沒有那麼容易……不說這些了,燕將軍,我請你來,主要是想讓你做一件事。」

「王公,請指示。」

「你來看,」王巨拿出一張開封地區的地圖:「兩場慘敗,包括京城一些將士也慘死在西北,故此我下詔書,從保丁當中選強壯者,充當禁兵,我想讓你帶著他們訓練。此外,這裡有一片牧區。」

這片牧區在開封與鄭州交界處,面積足足有兩千多頃,不過有一部分被豪強侵佔。

王巨又說道:「我打算將這片牧區整理出來,進一步地擴大新兵數量,至於城中的禁兵,若是年過五十身體虛弱者,即便不虛弱,年過五十五非是將領者,一律讓他們退役。」

「這個主意不錯,城中的禁兵戰鬥力太差了。但王公,即便如此,僅是這片牧區,又能安置多少禁兵?」

即便增加五六千禁兵,放在宋夏戰場上,還是於事無補啊。

「我知道,然而若是於陝西擴軍,現在這種情況下,百姓恍若驚弓之鳥一般,誰願意去當兵哪?即便擴招到了,也多是一些好吃懶做,或者是地痞無賴之輩,還不如不擴。因此拖上一拖,看明年是什麼情況吧。但想伐夏,必須從現在就要準備。」

王巨又拿出一張大地圖,乃是河東路北部地區的地圖,他指著石州嵐州等地,說道:「這一帶還有幾片牧場,雖然朝廷陸續正式將它們用來牧馬,可一直沒有利用好。因此我打算從這裡再抽出六千頃牧場,用來安置邊軍。」

「若那樣,朝廷就會嚴重缺少牧場。」

「燕將軍,如果幾年後,連我與章公合力,都拿不下西夏,你認為宋朝以後還有誰能拿下西夏?安心防禦吧,不要再做美夢了,那麼又何須大片的牧場?如果能拿下,有了西夏之地,朝廷又豈會缺少牧馬場所?而且一旦伐夏開始。府麟路尤其重要,一要配合陝西六路伐夏,二要防範遼軍南下。放在府麟路安置新邊軍,那是不可能了。但放在石嵐二州。卻沒有問題。並且河東多山地狹,百姓困苦,如果朝廷象鄭白渠那樣,每年提供十幾貫錢帛的薪酬,再分配給他們足夠的耕地。我相信還會受到許多丁壯歡迎的。那麼六千多頃耕地,至少就能擴招一萬五千名以上的邊軍,又是位於石嵐二州,北上就可以支持代州,跨過黃河,就可以支援府麟路。」

燕達小心地問:「朝廷財力能否跟上?」

不要以為只擴招兩萬禁兵,招了,就得給相關的器甲,如果置騎兵,還要替其準備戰馬。

但王巨回來後種種舉措。似乎已經花掉不少錢。

「這個問題不大的。」王巨道。

只要絹交能得到所有人認可,那麼今明兩年就可以發行一億來貫絹交,也等於變相地賺取了近三千萬貫利潤,不過現在的貫數量更大的,然而也有兩千多萬貫,足以能支付這些花銷了。

兩人正說著話,小黃門進來說:「太保,官家傳你去延和殿覲見。」

「好,」王巨扭過頭,對燕達說道:「就這樣吧。你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寫一個奏子給我。」

說著,王巨去了延和殿。

趙頊正苦惱地看著杭州市舶司獻上來的急奏。

「參見陛下,」王巨施了一個大禮。

「王卿。人是不是張睦打死的?」

「是不是,僅憑這道奏章還看不出來的。但文公斷案肯定有失偏頗,如果確實如這道奏章上所說的,只能證明死者是被張睦打過的,而且不是張睦先動的手。然後死者被扶回李家,第二天身亡。這段時間足以能發生太多太多的事。第一是在何處何時吐血,啟動了死亡?」

「是在李家,當天晚上。」

「陛下,是在李家,但在李家哪裡?門口,客廳,或者某一間下人的房屋,日暮時毆打發生,但是在回去後就吐血的,還是在一更時分,二更時分,三更時分?有什麼人看到了?這些都是要審問調查的,然而文公問都沒有問,就將張睦斬首了。文公難道是初出茅廬什麼都不懂的官員?當然,現在臣也不知道是不是張睦打死的。還有,那個秀秀所在的青樓離李家有多遠,臣都不清楚。如果是,殺人償命,即便文公斷案武斷,也不算是草菅人命。」

這說法還是比較公正的。

「如果是怎麼辦?」

「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那麼彼岸商人由我來安撫,難不成他們因為有功勞,就能動不動將人打死?不過臣一直想不明白,為何朝廷將文公調去杭州?」

「子安,這是老夫的主意,」王珪自責道。

「為何?」

「去年慘敗,陛下需召你回來穩定軍心士氣,可是文公在洛陽一直對你有敵意,因此必須將文公調離洛陽。然而無論調往北方何處,都會有人呼應文公。可調到南方,也只有江寧與杭州可以安置文公了。」

老王這想法也不能說不對,只能調到南方,才能消除文彥博的影響。

可若是調到江寧,難道讓王安石與文彥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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