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大漠孤煙直 第七百五十七章 大家都動手吧

如今宋朝商業最發達的地區除了京城外,那麼就是應天府宋州,大名府,洛陽,京兆府長安,太原,成都,江寧府,杭州,鄂州。次之就是楚州、揚州、越州、蘇州、宣州、福州、泉州、潭州、江州、洪州、江陵府、廣州、桂州、襄州、梓州、興元府、鳳翔府、秦州、河中府、真定府、青州、齊州。後者也是宋朝的特大城市。

其中青州在後者這些城市中最少能排到中間位置。

所以王巨明知道安燾會麻煩,但不得不將青州選為宣傳的中心城市之一。

但王巨也有了準備,為了防止萬一,刻意派堂官宋林親自前去青州監促宣傳。

宋林來到青州,小心地將來意對安燾說了一遍。

不小心不行哪。

安燾雖在宋朝不是文彥博這樣的巨摯,但也算得上大佬,非是他這個小堂官能惹得起的。

安燾聽完,也沒有說什麼,揮了揮手道:「某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宋林來到驛站休息。

第二天他又來到青州州衙,然後求見安燾,見到後問:「安公,為何不見露布?」

何為宣傳,一就是張貼露布,二就是讓安燾替他找一個鬧市所在的廣場,向百姓展示新交子。

但這個露佈於何處張貼,無疑只有兩處,一是鬧市中心,二就是州衙。

展示的場所也許還要考慮一下,張貼露布能費多大力氣,一點米糊,再加上兩三個衙役,一個梯子就完成了。

然而現在州衙門口什麼都沒有,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有一張緝拿一個兇犯的海捕文告。

「某知道了。」安燾不耐煩地說。

宋林不敢催他,只好又問道:「安公,展示新交的場地在哪兒?」

安燾終於大怒起來,喝道:「青州魯國舊地。自古以來民風淳樸,王子安以利誘民,斯文掃地,陛下為之蒙蔽。但某不會為之蒙蔽,更不會讓他將青州百姓民風帶壞。」

宋林知道事不可為,匆匆返回京城稟報。

王巨聽後,說道:「你去尚書省,將蒲左丞、范右丞以及戶部侍郎謝侍郎與李侍郎請到中書來議事。」

「喏。」

一會蒲宗孟、范純仁、謝景溫與李定被帶了進來。

王巨將事情經過略略一說。

嚴不嚴重呢。別當真,宋朝有很多士大夫無法無天,就象富弼在亳州,王安石讓他執行青苗法,富弼偏偏就不執行,而且還蠱惑百姓鬧事抗議。

俺就這麼做了,你王安石還能怎麼著!

實際王巨在地方上也多次對朝廷詔令陽奉陰違。

況且這僅是宣傳,並沒有到執行之時。

問題是不僅是安燾一個知州,趙頊去年外放的十幾個王巨政敵,八成都擔任著知州之職。賈易去了饒州,王岩叟去了沂州,梁燾去了處州,劉摯去了澧州……還有大大佬文彥博在杭州。

這是去年朝堂外放的王巨政敵,原先各州還有許多對王巨仇視或者抱著敵視的知州知府,比如京兆府尹劉庠!

如果這些知州一個個學習安燾,這個銀行司就沒有辦法落實下去了。

王巨看著范純仁道:「范公,你以前一直反對變法,無非就是變法當中確實有一些弊病,也擾了百姓。但現在銀行司呢?不錯。齊商稅確實讓一些權貴巨賈排斥了,但這個市場會因為銀行司出現,能做大的,就象我在泉州那樣。也就是這些人雖付出一些商稅,但會得到更多。實際真正打擊的是高利貸。范公,難道打擊高利貸是錯了嗎?」

不要與我說什麼愛民,難道高利貸也是愛民?

「你與安燾關係很好,安燾這麼做,讓我如何處執?」

王巨有沒有處執之權。還真有,未改制之前,中書就有處罰官員的權利,改制後頂多交給門下省審議罷了,但原來中書調遷或處罰官員,同樣需要皇帝與兩制准許的。

況且趙頊准許給王巨更多的便宜之權,門下省兩個大佬還都是新黨派的大臣。

「我寫信通知他一聲。」

「時間還來得及么?就是來得及,以他對我的仇視,會聽從你勸說么?我向來主張對事不對人,然而安燾如此對事對人,是否是君子行徑?」

在軍事上范純仁還真不敢質疑王巨,不過前段時間,他確實擔心絲料啊。

結果露布貼出,真相揭開,他看了呆若木雞。

至於有多少商賈或者其他人等,為了銀行司的契股去主動地替朝廷購買絲料,這個不管的,但與科配肯定沒有半點關係了。

這時他才想到王巨所說的一句話,你愛民,我更愛民!

不過這時他仍然認為安燾乃是一個君子,頂多做得有些小家子氣。

他嚅嚅道:「太保,你說怎麼辦?」

「調遷到陝州吧。」

「不妥,」章惇道。

陝州在宋朝的位置極其重要,重要就重要在交通,特別是三門峽,然而苦逼也就苦逼在三門峽上了。

想一想每年得有多少貨物調往陝西,船隻到了三門峽立即受阻,要麼用縴夫強行拉,要麼就是搬上岸,用小車子慢慢推,這得動用多少力役。

後來換了免役法,稍稍好一點,也只是稍稍,想一想宋朝四十多萬差役衙前,一年支付的費用卻不足七百萬緡錢,雖然裡面有許多短役,但人均攤派下來,一個工作日能給多少錢。

因此陝州是宋朝一個重要的州,但在經濟上影響卻很小。

然而問題不在陝州,而在陝州附近的洛陽,想一想洛陽「窩藏」著多少詭計多端的老傢伙吧。

「子厚,不得己也。沒有大錯,如果將他調到其他地方,說不定又有許多人對我瘋狂的攻訐了。就在陝州吧,雖不及青州重要,但好在離京城不遠。」

章惇還想說,范純仁道:「就這樣吧。」

他不是怕章惇,而是害怕李定。

……

「子厚兄。這個魚籽燉豆腐好啊,超級補腦。」王巨說道。

章惇哪裡顧得上什麼補腦,坐在桌旁道:「子安,如果這一回你就這麼處理了。說不定還真壞了你的大計。」

隨著銀行司的面紗漸漸拉開,章惇也有了一個清晰的了解。

非是那麼容易的,種種制度,經營流程,人才。金銀儲備,還有對交子數額多少得有一個清晰的掌控,同時還要注意市面上金銀價格,稍不注意,就會前功盡棄。

這都不是關健,關健的是齊商稅,以及對高利貸的衝擊,這才是真正的衝擊,而不是青苗法,連高利貸的皮毛都撼不動。

不過好在宋朝兩次慘敗。雖是前線將軍百姓之不幸,卻是王巨推出銀行司之大幸。

在這個風頭上,皇帝支持,百姓鼓舞,即便有人反對,也翻不起風浪。

但王巨在關健時候軟了。

這一軟,弄不好就能放出一個很不好的信號。

「子厚兄,你說的我懂,但安燾到了陝州,就會安分守己了嗎?一次是失誤。二次呢,那叫屢教不改!」

「原來是這樣……」

「這是我朝未來之大計,如果銀行司能成功推出,再加上雜糧。只要未來人君不那麼昏庸,足以讓我朝還能繼續立國兩三百年之久。」

如果遇到趙佶這個主,再有銀行,也弄不好了。

「兩三百年……」

「兩三百年,已經很不短了,除非朝廷能看開一點。准許彼岸每年遷徙二十萬戶貧困百姓,年年如此,一是能控制著人口,二是不斷地將赤貧百姓比例稀釋,那麼立國時間也許會更長一點。但這是不可能的,彼岸那能每年安置二十萬戶。」

「子安,說到這件事,我也納悶,這兩年彼岸遷徙的可不止三萬五千戶。」

「我也知道了,但你不知道的是,為了安置這些百姓,那些海商們幾乎每一天都絞盡了腦汁。主要還是因為我的提議,他們派了大型船隊去了更遙遠的東方,發現了若大的兩片富饒的大陸。」

當然,比起澳洲,更遙遠的那兩片大陸無疑更富饒,不論礦藏,還是適宜居住。

所以彼岸的海客們心動了。

王巨說得半真半假,章惇也沒有生疑。

其實就是對遷徙百姓,章惇都是持著贊成態度的。

要知道他本人也是因為父母養不活更多的孩子,差一點被父母親活活溺死的。

「彼岸現在有多少百姓?」

「三百多萬吧。」王巨不敢說真話的。

「子安,說實話,你以為宋朝能不能真正統治彼岸。」

「那得要怎麼看了,如果象現在這樣,只是羈縻,彼岸會永遠臣服中國的,每年相當於十五萬兩黃金的金或銀或商貨的捐助,也不會中斷。」

王巨用了中國二字,非是宋朝,但章惇也沒有在意,他還以為王巨用之區別內陸與海外呢。

「如果大宋插手太深,彼岸必會產生反感。無他故,彼岸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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