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北部灣海盜 第六百一十五章 威名 上

「諸位辛苦了。」王巨對著諸位海客拱了拱手說。

到了冬天,泉州港變得冷清。泉州主要是下南海的船,因此在這個時季,多藉助季風離開港口南下了,要麼就是那些需要保養的船上了船塢在保養。

只有少量船是跑倭國高麗那邊的。

不過宋朝經濟一直比較富庶,因此對木材需求大,以至開國宰相趙普都派人經營木材生意。所以經過王巨推動,許多船隻又改成了密州港。畢竟那是在大海上拉木排,風險性很大,橫跨的距離越長,事故也越多。最搞笑的是一個海商,派幾艘船拉著木排,忽然大海風向轉變,改成了東南方向的颱風。結果未用一天,便強行刮到了遼國的營州。如果往南刮還好一點,大不了控制不了船,漂到海州,或者楚州,最終還會有辦帆這些木排卸下的。然而漂到遼國那邊,這個海商悲催了。

最後交了無數罰金,木排也丟下了,才將他的船放回去。

當然,那是突發事故,總的來說,平安抵港的概率在九成以上。只要平安抵港了,就會獲絨大的盈利。

這時代有很多聰明人的,隨著密州港的繁榮,又有一些人發明了一種平底海船,不是很大,吃水淺,一般在一千料到兩千料之間,然後從密州港再將木材裝卸到這種平底船上,春天過後,再順著季風,隨潮水自濟水入海口,再從五丈河直接抵達到京城。這又讓五丈河忽然變得繁榮起來。

但泉州到了冬季,相對而言則變得更冷清了。除了少量名貴板材,餘下的什麼高麗、高麗秘色、高麗絹以及倭國刀扇的什麼。那能佔有多大的空間?

實際說白了,無論高麗的絹、青瓷,或倭國的刀扇,宋朝同樣有之,還有許多比它們更出色,只是因為它們是外國貨,所以好奇之下,才有了一定的銷路。

但王巨也沒有慢怠。

自從他來到泉州後。也將慶州的一部分政策帶了過來。

比如簡化等齊商稅。

市舶司的抽解是十比一,王巨重新做了一個規訂,從兩萬貫以上起步,超過兩萬貫的稅率是百分之九,超過四萬貫的,稅率是百分之八,超過六萬貫的,稅率是百分之七,超過八萬貫的,是百分之六。十萬貫以上者全部是百分之五』戒意互相併貨,反正只要你們能湊出十萬貫商貨』論是多少家,統統是百分之五。

用此誘導大家主動交稅,而非是走私。

雖然走私不交稅,可黑幕太多了,與慶州那邊的私鹽一樣,需要賄賂官吏衙役,而且在海上卸貨,潮來潮往,風來風去,十分危險。又產生了一些黑道性質的組織。官府屢禁不止。

現在變相地將稅率降低一半,實際抽解達到了二十比一的時候,再走私就沒有多大意義了。

因此稅率下降了,市舶司的稅賦並沒有下降,反而逐步上升。

商稅還是慶州那個商稅稅率,商貨越多,稅率越輕,本州之內,只有一道過稅,本州之外,只能征兩道過稅。但不管什麼人,必須得交稅。

最後一條會讓一些豪強們很不高興。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王巨推動下,各項產業蓬勃發展,收益比以前多。

王巨又教導百姓養殖珍珠、海帶、海蝦,珍珠還未看到效益,不過海帶與海蝦看到效益了,泉州本來就是一個田少人多之地,每出來一項產業,就意味著養活更多的人。

因此這些豪強也就漸漸不作聲了,不管怎麼說,王巨確實是一個好官。

其實就是一個慣性問題,就象楚建中頂替王巨到了慶州,其實做得還好吧,而且也重視邊防,夏人以為王巨走了,說不定能撿便宜,結果看到楚建中種種布置,又不敢對那段橫山打主意了。

然而他不想擾民,結果呢,慶州不久故態複發。一些得利的商賈豪強們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慚愧。這樣干,他們受益了,卻愧對王巨當初的教誨了。至於其他人,那都不滿了。再加上災害到來,百姓一起反對』廷不得已,讓范純仁替代。范純仁不錯了吧,如果中間不是楚建中接了一下手,也許范純仁錦上添花,會使慶州變得更好。然而現在楚建中又將慶州原還原了,范純仁同樣不想學習王巨那樣,那就沒有撥亂反正了。結果百姓還是失望,但現在種古也不在環州了,若在,恐怕也不會出現百姓為之跳河的局面。

這就是慣性的作用。

但王巨並沒有推出那個發展基金,手中人才不夠用了,雖然在培養更多的人才,可海外那攤子擴張的速度更快。其次王巨不想朝廷學習,推廣到全國。

不然泉州發展的速度會更快。

另一個則是其他官員無法仿佼的,其他人那有那根大手指,因此學習范純仁,反而說不定成了一名優秀的地方官,若是學習王巨,弄不好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此外,便是對海商的重視。

在他的組織下,漸漸海客抱成了團。

包括大食那邊的海客,王巨也讓他們聯手,畢竟南海上有許多海盜,這些海盜比後世的海盜對海商威脅更大。

然後每支船隊過來,王巨只要在州衙里,立即將各個船主請來,接風洗塵。

不管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這個貿易對地方經濟拉動太大了。

所以一個長者站出來一邊敬酒,一邊說:「當初明公初來泉州,大家聽聞慶州百姓上百萬民書,萬眾期盼,誰料到明公來到泉州,卻有諸多舉措,讓百姓不安,始至今天∨知明公之用意長遠∠朽忽然醒悟。春秋時子產治鄭,執政一年,百姓恨之,然而杆子不敢輕敢戲,老人不必負重,孺子也不用下田耕種。二年百姓怨之,然而市場上買賣公平,不敢再囤積。三年過去。百姓終於喜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子產去世,舉國百姓痛哭,說,老百姓將來依靠誰。明公,當是我大宋之子產也。」

子產的事迹有點遙遠,實際後來的諸葛亮與王猛,同樣有著這個特點,執法森嚴。但雖嚴,卻是公正。剛直,所以民不怨,而國得以大治。

某種程度上能說王巨與他們一脈相傳,雖然拋除了金手指外,王巨實際差了一點。

不過謙虛總是要的,王巨含笑道:「溫老丈,太過誇獎了』要說治國,即便治理泉州,三年過後,我也不敢說讓所有百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王巨還是以妥協為主的,如果讓他呆在慶州,那就能做到了,實際王巨臨離開慶州時,差不多已經出現了這種可喜的現象。

然而情況不同,在慶州王巨威信太高了,政令容易執行。然而在泉州能成么?

當然,大家到抬花晃子,也不能當真。

可那個溫姓老者話音忽然一轉,問:「聽聞明公將要離開泉州?」

「誰說的?」王巨警覺地問。

「曾公曾寫信回來,讓其家人打聽明公的做為大約曾公想推薦明公。我們聽聞後,雖然替明公喜之,可心中實是不舍。」溫姓老者說的也是實際話。

雖然王巨種種做法,即便是泉州本地的豪強也看得不大明白,但個個清楚,一旦換了一個知州來了,可能泉州就不會再有這番新氣象了。

王巨茫然:「曾公?」

曾公就是曾公亮,他就是泉州人氏。

不過曾公亮與王巨交情不深,為什麼要推薦自己?

這正是趙頊那次問詢引起的。

王巨與曾公亮交情不深,不過也沒有什麼仇怨。況且在政治理念上,曾公亮與王巨差不多,不排斥變法,只是排斥王安石的這種變法。

當時曾公亮就想到了王巨。

防備契丹入侵,得有一個懂軍事的大臣。

置辦邊軍,訓練禁兵,得要有一個懂軍事的大臣。這是真懂,真懂的大臣並不多,不可能將老蔡再下放下去吧,王韶在西府還要監督著河湟。那麼除了王巨,還有誰?

實際他還真忘記了另一個人。

而且王巨在經濟與吏治上,同樣有一把刷子。如果讓王巨坐鎮鎮定府,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不過讓曾公亮擔心的是王巨性格很強硬,這是河北,不是陝西與福建,有多少權貴啦?就象程昉,明面上是文彥博出手給活活逼死了。實際不僅是文彥博,他主持水利,淹沒的耕地如何補償,新得的耕地想方設法侵佔,同意了,這個水利又成了權貴的玩物,不同意,就得罪了一大群權貴√昉也在謙讓,但謙讓得不夠,由是得罪了一大群人。先是逼退回洛陽,經王巨推薦,又去了河北。然而這一回卻活活逼死了。

程昉如此,王巨下去還是如此,不要以為鎮定府,權貴豪強同樣不少,最有名的就是曹太太的曹家。

弄不好就會鬧出天大的風波,最後連自己晚節都不保了。

所以曾公亮在奏章上說得很含糊,任用將帥,但就沒有說那一個將帥了。

但這件事比較緊急。

因此用快信通知他在泉州老家的親人,由他們打聽王巨的動靜。

慶州的那不算,那場大捷之下,百姓全部感激之,所以容易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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