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北部灣海盜 第六百零九章 兇狠

在他們前面還有一些衙役,有市舶司的,也有膠西縣的。

但這些災民多了,衙役們又不敢,一下就將這幾十名衙役衝散,又繼續向船隊衝來。

陶青與張銓之看了看,一下會意,陶青喝:「吹號。」

王巨鼓勵姓,這個大都知道,而且也能說出理由,沒有這個航海,王巨也在鼓勵遷徙。兩浙福建以及江南西,也就是後世的蘇南東部地區上海與浙江福建江西這幾個面積小省,人口幾乎佔據了宋朝的分之一。

適的人口疏散確實是良政,至少如王巨所說的,比自己親手將自己的女活活溺死強吧。

航海帶來大筆稅賦,大家也知道。

正是這一條,許多中立的,以及不是那麼強硬的保守派大臣,都沒有反對。畢竟這些財源非是象王安石變法那樣,在強行斂財。

實際有人觀注王巨這數年來的作為,包括小蘇在內,他們隱約地發現,王巨似乎就是在走一條王安石所說的「民不加賦而國自」的道,而且做得還比較成功。

當然,王巨是在地方,若放在朝堂上,這個範圍擴大到一個國家,能不能成功,任何人都不敢說了。

但有的並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

比如說這個航海的收入,其實並沒有從遷徙的姓頭上斂什麼財,但開始時無疑是搶錢。王巨在葛少華去廣南東主持木棉時,就派葛少華打聽。那就時就在謀劃。

熙寧二年。王巨暗中派人購買數條海船。這些船造價不菲,不會打造出來才出售的,必須先付錢,後打造,而且打造的時間比較長,短則大半年,長則一年多。必須那麼長時間,短了。就會出現種種問題,最少艌料得要這麼長時間,才能幹結。

所以元蒙兩次征倭國,將漢人不當人看待,結果造出來的船,浪打一打,全部散板了。如果那樣,那來的宋朝航海?

熙寧年,王巨讓幾大門客出去,陶青與張銓之去了泉州。一就是繼續造船,二就是先行派出鑽風船。按照王巨的指示,摸更詳細的航海線圖,以及各個島嶼的特產,還有各條航線的風向洋流氣候等等。

順便開始小規模的經營。

到了熙寧四年,正式經營。

劉紹先與陸平之在杭州所主持的事務,同樣與航海有關,只不過他們方向是北方的倭國與高麗。陶張二人則是專攻。黃良與呂何讓在廣州也在配合著。

也就是王巨未去泉州之前,大規模的航海,與小規模的遷徙姓已經開始。

但王巨用了種種手段,激勵大規模的姓遷徙到海外,開始並不是在他們頭上斂財的,確實以給他們一個活為主,當然,他們也要聽從指揮。

這是短時間,短時間內,海外的珊瑚玳瑁香料,又是在那種落後的地區,幾乎象搶錢一樣,但長時間,這些物事一旦飽和了,利潤必然下降。

那時候廣袤的土地,以及大量的礦藏,才是真正永久不竭的財富。這就必須得有更多的姓去放牧去種植去開礦去紡織……

因此比許多人想的還要事務繁雜,計畫也更長遠。

另外就是海船的成本,開始是在泉州打造的。

後來嘛……則不是了,在大洋那邊,幾乎一半人工是免費的,所有木料也是免費的,甚至連鐵釘等事物,現在都自己打造了,只有少量物資是從中原採購過去的,因此後來的船隻成本,幾乎是在宋朝打造的分之一。

因此宋朝君臣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些船幾乎全部是王巨與延州十家商手擁有的,只不過為了遮人耳目,以及拉攏一部分當地的豪強,組織了各條船隊,並且又弄出一些「假戶(不存在的戶口)」,這麼一弄,讓人眼花繚亂,根本察覺不到。

最後是姓遷徙,確實在大洋那邊安頓得很好,否則不會有那個承諾。

但這個過程並不是那麼和平。

當真是無主之地?

不管佔有那片土地,必須將當地的土著人趕走,甚至……殺掉或奴役。

即便不想佔有的土地,因為有物產,但言語不通,不易交易,便會產生摩擦。

以及海盜,南宋時在馬六甲海峽連置了個駐點,不僅有市舶司徵稅檢稅,另外就是駐兵,駐兵專門乘鑽風船,護送宋朝海船,以及防盜緝盜。

不過王巨專攻的方向,乃是從呂宋島開始,一直向東南方向,直到大洋洲。其實從呂宋島開始,與宋朝往來就很少了,主要的航線,還是在馬六甲兩岸,航海也給兩岸土著人帶明與工藝,以及武裝。

因此宋朝罕聽到這批船隊航海的具體消息。

另外明的落後,意味著當地人雖粗野,但手中的武器落後,反抗力量不強。

過程十分地慘忍。

但王巨對這些猴也不抱有好感,在另一個時空,他們殺起漢人來,比倭國還要厲害,慈憐他們,等於是慈憐魔鬼。

不過這一條,是絕不能公開的,否則還不知得引來多少熱愛國際和平的士大夫口舌。

這些「災民」哪裡知道這個內幕。

號角聲嘹亮地在港口上空響著。

一個個水手,從後面的船隻上,向前躍去,他們手中個個都拿著弓箭或者提刀。

並且弓是真正的複合弓,刀是真正的提刀,而不是姓所用的朴刀。

不在一條船上,真正靠在岸邊的只有艘船,其他船沒辦法靠了,因此用纜繩。一個個系在這艘船的後面。依次向海面沿伸。

鄰近的船隻上的水手已經來到這艘船上。

張銓之說道:「你們看好了。專門往那些紅光滿面,長得肥胖的人身上射,射腿,勿要出人命,畢竟這是在宋朝,不是海外。」

「喏。」

看到船隊上的許多水手拿起武器向前面的船集結,這些災民也停下來了。但他們已經來到船隻的前面,前面的人個個都在射程之內。

水手拉弓搭箭。終是烏合之眾,許多災民又向後逃跑了。

箭一個個飛射而出,一些人被射中。

聽著慘叫聲,災民逃得更快。

陶青又說道:「將這些人捉上船。」

指那些被射中的人。

水手們一個個跳下船,將這些人提上船隻。

「拖到後面船上,用刑,審問。」陶青又說道。

有的衙役看到沒事了,於是壯著膽上船。

陶青站在船舷邊,說道:「這事兒非同小可,勞煩你們將市舶司使與蘇知州請來。共同處理。」

不讓他們上來。

衙役只好回去稟報,密州州城離這裡還有一多里。不過市舶司就設在板橋鎮,縣城離這裡同樣不遠。

先是市舶司使劉益走了過來。

「劉舶使,蘇知州呢?」

「他在密州城,這件事由我來接手。」

「劉舶使,你看你能接手嗎?」

「咱家有些疏忽。」劉益臉一紅道,又說:「陶管事,雖然災民不法,可他們飢腸轆轆……」

「劉舶使,調官兵過來吧,此事恐另有隱情。」張銓之在邊上說道。

「隱情?」

「劉舶使,如果你機智,先立即回去,等候蘇知州過來,我們會給你一個。至於隱情,我只說一點,剛才射中的二十幾個人,皆不是面帶菜色的樣……放心,我們只是問一問,不會出人命,不然不會只專門射腿。」

「謝過陶管事與張管事,」劉益立即醒悟,退下船去。

一會膠西知縣帶著一大群胥吏與衙差匆匆過來。

其中一名衙頭打扮的人喝問:「為什麼射殺饑民?快將人交出來!還有你們為什麼有違制武器?」

陶青冷笑道:「如果我們不交人呢?」

「不交人……」

不交人又怎的?密州有官兵,但官兵很少,加到一塊恐怕還不足這些船上的武裝水手分之一多。看著這些水手滿臉殺氣的樣,誰敢上船抓人。

陶青又看著知縣說:「賀知縣,現在是免役法了,難道你還被胥吏架空實權了?怎麼你未說話,輪到下面的人說話了?還有,如果某若下令,讓所有糧船駛出此港,你們會落得什麼下場?」

如果那樣,不要說朝廷責問了,很有可能馬上這麼多災民會產生暴亂。

賀知縣額頭上立即涔出汗水。

「聽話,等蘇知州過來處理吧。」陶青說完,沖這些人揮揮手。

……

事情迅速驚動了朝廷。

對於船上的一些違制武器,大家並沒有在意。這些船是到海外討生活的,沒有國家保護,那艘船上不帶著一些違制武器。

只能說有些人不識相,這麼多海船聚在一起,也敢打主意。

當然,大蘇也被彈劾了,糧船到港,這麼多姓嗷嗷待哺,你居然繼續呆在密州城,沒有去港口接糧。

但這件事問題也不嚴重。

嚴重的是案件本身。

朝廷下詔,許災民去密州就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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